曹公公当晚沒有回旅馆住宿,他害怕被大喇叭或者我修理,所以居然找到了山脚下的种花人小本屋,向张大爷借宿,爱财如命的张大爷听说曹公公肯付线,就爽快地管应了他。
当然,这些事是我第二天才知道的。
当天晚上,我只是收到了曹公公不知从何处发來的短信“师傅我给您请安了”,知道他沒被大喇叭打死,然后我就把奥巴马安排到曹公公的床上,自己也准备睡觉了。
说起來,特殊教育学校的附属旅馆,条件确实不太好,大热的天沒空调,只有桌上的一个半大电扇可以稍解暑气。
我把电扇开到最大档位,然后用毛巾被盖住容易受凉的肚脐,仰面朝天地躺在单人床上,一时半会无法入睡。
都说“鸡司晨,犬守夜,奥巴马却一沾床就能睡着,还发出着不小的呼噜声和磨牙声。
吃多了吧,听艾米说,奥巴马一吃多了晚上就像个大叔一样发出各种噪音,平时还是蛮安静的,不然艾米也不会允许这条狗睡在自己的床脚下面。
被奥巴马各种影响,我居然接近凌晨两点,还沒睡着。
这可不行啊,如果晚上休息不好,明天的第二次爬山,我怎么帮班级搬东西啊,作为安全委员,万一哪个同学出了危险,我怎么及时反应啊。
更重要的是,如果那只价值50万美元的蓝闪蝶,再次落到小芹的草帽上,我因为睡眠不足捉不到它怎么办。
让它飞了一次已经够让我吐血的了,要是再來一次,我就得当场嗝屁吧。
正在想着,突然听见有人轻敲房间门。
“叶麟同学,我能进來吗。”
小芹的很有精神的声音。
“不能。”我警惕地拒绝道,“三更半夜,你不和维尼在一个屋里睡觉,來找我干什么。”
“可是,维尼她磨牙磨得很厉害,吵得我睡不着啊……”
我靠,维尼你的虎牙都那么锋利了,还要磨,你是打算进化成野生动物吗。
而且,艾米和维尼在一个床上睡过,也沒听艾米抱怨维尼她磨牙啊,难道维尼跟奥巴马一样,都是吃多了才有这种举动。
那还真应该把奥巴马丢到维尼的房间里去,然后让小芹和我,这两个饱受噪音折磨的受害者,在一个房间睡嘛。
脑子里刚有这种想法,就立即否定了。
让小芹跟我睡一间屋子的话,我就更别想安静入眠了吧,小芹她受了维尼逆推我的刺激,万一上來逆推我怎么办。
就算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沒发生,我的房间可是在班长的房间正对面啊,明早班长看见我和小芹一起走出來,会作何感想啊,那可不是“兄妹感情好”可以解释的啊。
“你回去吧。”我说,“实在不行就拿卫生纸做两个耳塞。”
“可是,人家是专程给叶麟同学送礼物的啊……”
小芹很委屈地说道。
“送什么礼物,你自己吗,要送礼物,等到天光大亮之后再送不行吗。”
“哼,叶麟同学不要就算了。”小芹难得地在我面前摆起了谱,“反正这把瑞士军刀我也蛮喜欢的,就留下來传给子孙后代吧。”
诶,瑞士军刀,是那把忧郁哥送给我的,黑色的111毫米“千夫长”瑞士军刀吗。
那把瑞士军刀,包含有照明灯、软木塞钻、开瓶器、开罐头器、改锥、钳子、钢锯、电线剥皮器、剪刀、圆珠笔、放大镜,以及牙签……因为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变形金刚,所以被小芹连蒙带骗地给抢走了,像擎天柱大哥一样被抢走了啊。
突然要还给我,小芹打的是什么主意。
原以为,千夫长瑞士军刀,要和擎天柱大哥一起,等到老爸和任阿姨结婚,我和小芹变成一家人,住在一块以后,才有可能被我搜出來呢,居然提前获释了吗。
如同喝了一整罐咖啡一样,我兴奋得完全睡不着了,匆忙在四角裤外面套了个大短裤,就裸着上身给小芹打开了门。
“啊,叶麟同学沒穿衣服。”小芹捂住眼睛,轻声尖叫道,但是还从指缝中偷看我上身的肌肉。
我怕她发出的声音吵醒对面房间里的班长和宫彩彩,就赶紧把她拉进了房间,要是被别人看见,我此时的动作倒蛮可疑的。
三更半夜,裸着上身,迫不及待地把女同学拉进自己一个人住的房间,如果说沒有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张大爷都不会相信。
而且虽然房间里还有一条狗,它也不能给我们开口作证。
对了,现在房间里的情况,正好是:狗、男、女。
总之我别弄出大声音,吵醒听力敏锐的班长,而且也要和小芹速战速决(请不要想歪),尽快收回千夫长瑞士军刀,然后把她赶回原來的房间。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芹,踏着小碎步走了进來,她的右手提着一个布袋,看姿势蛮沉重的样子,以至于她走动时给自己配音。
“嘿咻,嘿咻”
别装了,虽然你宅了三年,肌肉和耐力都有一定程度的削弱,但是就算那布袋里是铅球,你也不至于这么费力吧,难道不是铅球而是密度更大的反物质吗。
小芹进來之后,把很重的布袋放在地上,奥巴马也全无反应。
我觉得这条哈士奇就算是被狗肉馆抓走,放在锅里煮了,它也是要到将近开锅的时候才会发现。
“哎呀,爷给煮了啊。”
绝对是那种发展。
当然,艾米之后查出來是谁煮了、吃了她的狗,肯定要大加报复,说不定会用上古刑具“炮烙”來对这些人用刑。
艾米听我讲了一些《封神榜》的故事以后,觉得妲己很有创意,被姜子牙这个老不死的给收拾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以为小芹在把千夫长瑞士军刀还给我之前,会提什么条件,但是她很干脆地从布袋里拿出一把黑又长的物体,双手托举着奉献给我。
“叶麟同学,这本來就是你的东西,现在请你拿走吧……”
目光看上去很诚恳,不像是做了什么手脚。
黑色的刀柄上镶嵌有盾形十字标,在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照射下,泛出金属的流光,绝不是卫生巾能够冒充的。
上次小芹用卫生巾盒子替换了装机器人玩具的盒子,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在地铁上扛了一路,真是坑苦了我啊。
我快如闪电地把瑞士军刀抓到手里,翻來覆去地检查了一下。
是真货,沒被掉包,也沒有缺少什么零件,顶端的小手电筒还能使用,电池里还有电量。
我欣喜若狂,虽然擎天柱大哥还沒回來,但是千夫长瑞士军刀先回归到我手里,抵得上擎天柱大哥回归30%的喜悦度了,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说明小芹良心发现,开始归还以前从我这里抢去的东西了。
“那个,叶麟同学……”被我从手中夺走瑞士军刀,变得怅然若失的小芹,弯腰又从布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是一瓶1500毫升的矿泉水,相当于普通瓶三倍的量,里面装着紫了吧唧的奇怪液体。
“这是什么。”我问。
“春、春春春春春春春春春`药。”
小芹很紧张地回答。
你妹的,等不及到明天早上,自己大半夜的跑到翠松山山腰,摘了很多紫色浆果榨成汁,装在矿泉水瓶子里面拿來了吗。
这么多的量,如果真的有效的话,我喝了会精尽人亡啊,小芹你也会遭到一番地狱般的对待的。
“只有浆果是沒用的。”我有点心虚地说,“就算不加上那些烧烤的肉类、菜类,也应该加上啤酒,啤酒说不定是最重要的一种成分……”
“这里面有啤酒的。”小芹咬着嘴唇说道,“是许立军帮我买的。”
“诶,你敢和男生说话了。”我差异地问了一句,小芹沒回答我,低着头蒙混过去了。
收回千夫长瑞士军刀的兴奋,降低了我的逻辑推理能力。
就算小芹需要啤酒,她也可以递小纸条让曹公公去买,如果找不到曹公公的话,她自己去买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问題。
她仍然是不敢和其他同龄男性说话的,所以不可能让许立军帮忙买啤酒。
后來我才知道,许立军是被庄妮威胁,才冒着被班长抓住的危险,去买啤酒拿回來,交给庄妮,而庄妮又转交给小芹的。
矿泉水瓶子里的液体,根本全都是啤酒。
那种被我误以为是來自紫色浆果的紫色,是庄妮放进去的食用色素。
小芹只不过是听了庄妮的主意,要把我灌醉。
我喝醉了以后会变成老好人,小芹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还在心里担心班长会听到声音的我,还不知道,庄妮在班长房间的一次性纸杯里做了手脚,现在班长和宫彩彩,已经在适量安眠药的作用下,睡得雷打不动了。
庄妮是打算对班长夜袭啊,同时也鼓动小芹对我夜袭,是想要两边同时“生米煮成熟饭”啊。
就在半小时前,小芹受命从窗户摸进班长的房间,确认了班长和宫彩彩已经睡熟,就算自己在她们耳边唱跑调的儿歌,也沒有被吵醒。
小芹总觉得只有安眠药不太稳妥,万一庄妮夜袭班长的时候,班长醒來,体力不如班长的庄妮岂不是要立即被推开。
于是小芹翻出班长背包里的登山绳,把睡熟的班长,给牢牢捆在床上了。
为了彻底免除后患,还往班长的嘴里堵了一条手绢。
班长在睡梦中有些苦闷地皱起了眉头,但是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沒有转醒。
“哈哈,这样一來,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小芹她们已经做了那种事,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当着小芹的面,试验这瓶“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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