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挂当空,四周人皆已酣睡,唯有她盘腿坐地眼望高空清月,手中摩挲着剑鞘,铮的一下拔开,又咔的一下插进,就这样反复重复着。
长大?这样的词反复的出现在她的脑海,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听着四周的鼾声,内心第一次出现了莫名的烦躁,猛的一下合上剑鞘,烦躁的挠了挠头,索性直接躺身睡下。
正当丹雪入眠时剑鞘上雕刻的睚眦上的双眼猛地一亮又逐渐熄灭,与它同步的还有躺在远处的一个男子身材魁梧,他睁开双眼嘴角含着微笑朝那边看了一眼又翻了个身重新闭目。
闭上双眼入眠的丹雪眉头紧锁,因为在她的梦中出现的不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条龙!
“你是谁?!”梦中丹雪看着眼前这豺身龙首的物种好似在何处见过。
“你这小女娃娃可好笑,你将我唤醒却又说不识得我。”睚眦吐着舌头说道。
“我何时有将阁下唤醒?而且我好像并不识得阁下吧。”丹雪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思索了一下。
“你是睚眦?”丹雪试探的问道。
“正是本尊!”睚眦前脚一垛说道。
“不知阁下找我又有何事?”丹雪围着它绕了一个圈后说道。
“呵,你找我又问我有何事,现在的人真是连主次都分不清了吗?”睚眦张开口吐着舌头人模人样的说道。
“那我没事了,从我梦中消失吧。”丹雪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说道。
“呵。”睚眦的兽身幻化为一名高大的男性手持一把骨扇,相貌妖异与众不同的是他那一头红发飘起衬着他的样貌着实妖娆又不失风度。
“你让我走我就走?这么说来本尊还就要在这呆上一呆。”细指划开骨扇,横于胸前缓缓说道。
“小娃,本尊问你,现在是个什么年代了?”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把椅子,他好似知道似的看都没看就那么坐了下去。
丹雪斜视了他一眼,“周冀二朝。”
“嘿,看来宇文安内小东西死了。”听闻后他毫不关心的说道。
丹雪怒瞪了他一眼,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她的梦中,还有辱先帝,那可是一代明君!
“先帝走了至少还会有人记得,你这样的兽,死了都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丹雪脱口大骂。
睚眦愣了愣,明明身形不动但丹雪毫无征兆的飞了出去,“别把我和那些毫无理智的兽放在一起,虽说你是我这一届的继承人但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睚眦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他的愤怒好像实化了一般压的丹雪丝毫喘不过气来,不过这种威压只停留了两三秒钟。
可当威压结束的那一霎,丹雪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被汗水所浸染。
化成人形的睚眦从椅子上下来,看着趴在地上的丹雪,掐住她的下巴,“继承人可是一届比一届弱,小娃长的还挺秀气,实力却不咋地。比上文安那个小东西,差了不知道十万八千里。”
“咦?你的眼睛?!”他正瞧着可看着丹雪的双眼慢慢充血发觉了不对劲。
“咯咯咯。”摆脱了束缚的丹雪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笑起来。
“呵,本尊今天是开了眼界了,小小年纪居然还有心魔业障,实力居然还不俗,本尊倒是老眼昏花了。”他笑着看着魔化的丹雪,好似在心中评价此时的惊奇。
“今天就算是给你个拜师礼吧!”他大喝道。
将手中骨扇扔于空中,扇片在空中炸开又聚拢成了一把骨刃,这一刻睚眦的真正面貌方才展开,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连这把骨刃都好似在血水中浸泡过似的,可这把骨刃的历史可远比它所浸泡过血水所血腥的更多!
“浸灵。”他口中轻声说道,而剑随心动,不过弹指刹那,狰狞中的丹雪便又一次的倒下,眼中的血也在慢慢消散。
片刻,丹雪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她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心魔吗?”他依旧坐在她的不远处手中拿着那把骨扇,抬眼向丹雪问道。
“心魔?”丹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心魔是在晖阳甚至乾元才会出现的业障,而自己只是一个琴心修士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心魔。
“你的心魔刚刚已经被本尊所镇压,能不能除掉它就只能看你自己。”他悠哉悠哉的说道。
“你为何帮我?”丹雪警惕的看着他。
“为何?只能因为本尊摊上了你这么个烂徒弟吧,帮你处理这么一摊子事倒后来连个谢字都不提。”睚眦说道。
“丹雪在此谢过了,可徒弟又是怎么一回事?”见过睚眦实力的丹雪自然被他强大的武力所镇压也没有了之前的锐气。
“你还记得那把睚眦剑的吞口所雕的睚眦吧,那正是本尊,怎么说呢,当这把剑铸成之时,前一把雕有睚眦吞口的剑必然早已碎裂。也就是说,剑口雕有睚眦的剑在每个时代仅此只有这一把,这一把剑碎裂之后,才会有下一把睚眦剑的出现。而我就会随着下一把睚眦剑的出现找到另一个继承人。”
丹雪吞了口口水说道,“那上一把睚眦剑在谁手?”
睚眦笑了笑说:“他啊,就是你口中的先帝,宇文安。”
“宇文安!”丹雪惊呼道。
“是啊,不过那小子死的太早,这不本尊才到这来了。”睚眦说道。
丹雪装作冷静的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师傅?”
“那是自然。”睚眦昂首说道。
“师傅,丹雪最近修行过快致根基不稳,不知师傅可有什么淬炼肉身的神功?”捡个便宜又实惠的师傅那有不用的道理。
“淬炼肉身?许久都没人练过横练功夫,没想到你一介女流竟能有如此有魄力,那这部《金鹏锻体诀》就交予你了。”睚眦右手一指《金鹏锻体诀》就完整的映入了丹雪的脑海之中。
“我在这呆的够久了,该走了。”睚眦起身就要离去。
“师傅等等。”丹雪叫住睚眦。
“怎么?徒儿还有事?”睚眦摇着扇子说道。
“师傅,徒儿想知道,成长是什么意思,徒儿现在已经有实力挡在同伴前面为他们披荆斩棘,而我的一位朋友却让我快点长大,难道这不算是长大吗?”丹雪回想着宇文怀说的话,她也实在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睚眦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不算的,长大还需要经历很多,不是一根筋的只为朋友遮风挡雨,说不定有些人的刀子就已经捅在你背后了。我不会经常出现,希望你不要太早挂掉。”睚眦说完便背过身去。
“哦对了,告诉你,你不要永远只去相信你的第一意识,人,终究是善变的动物。”那一刻丹雪感觉他好似苍老了好几百岁,虽然,他已经孤独的活了几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