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后生可畏,我的徒儿你这是结下了一个天大的善缘啊。这一届毁灭者可比上一届强多了,而且年龄也不大,听他的意思还对你有意思,算了算了,我管这些干啥。”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执事。
“醒醒,人都走了。”操控着丹雪的手在执事眼前晃了晃,挑衅至极。
“这,不杀我?”醒来的执事有点懵逼,他在朱拓死而复生的时候都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没想到复生之后的朱拓只是说了几句不着边的话就化作一阵烟消失不见了。
“呵呵,后生,就你还用不着他动手。”睚眦藐视的看了一眼执事。
“不杀我!那你们就都去死吧!就凭你这个小女娃还拦得住我?”执事捋清楚事实之后癫狂至极,毫不把丹雪放在眼中,浑然不知身体里面的人已经换为了一个活了千百年的巨龙!
“呵,希望你求饶的时候还能这么硬气。”睚眦不以为然,他活了千百年这世间大大小小的功法秘诀他都了如指掌,不就是凭借腾云胜晖阳吗?别人做不到,不代表他做不到!况且还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晖阳境。
“死来!”执事伸手瞬间凝聚出一把长剑,这,就是晖阳,天地能源为我所用。就算这把武器折断也不会伤及本身,这只是天地能源所化的一把武器,并不是本命武器。所以更多的晖阳阶高手都不会轻易使用本命武器,阶段越高本命武器越强,但越不轻易使用。
“哦?你这是看不起本尊吗?”睚眦右手一伸睚眦剑随念而动。
“哈哈,我可要多谢殿下的不杀之恩,这样我不仅可以夺取你的真气,你手上的剑,倒也是个宝贝,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把剑给我!这样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执事看着丹雪手中的睚眦剑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蝼蚁。”睚眦轻吐。
“哈哈,那我只好杀你夺剑了。”执事手持赤红色长剑伏地狂奔,手中剑花翩舞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老朋友,我们有挺久没见了吧,这样使用你还是在一两百年前,今日就让你嗜血验锋芒!”睚眦剑剑身泛起微微红光像似在回应睚眦的亲昵。
“瞧好了!开!山!”执事的长剑近在咫尺,睚眦竖起剑随意抵挡却让执事飞出三尺开外。
执事稳固身形背后却汗流浃背,“这般恐怖的剑意,这,她还是个女人吗?”
“不要用你肤浅的眼神来看待这世间的强者,武力即是正义,性别不是评价武力的最佳选择!后生仔,这一剑,瞧好了!”神动则剑起,锋指前方,则无路可退!这一剑,势不可挡!
“她不是,她不是,你不是她!”执事看着袭来的剑气瞬间慌了神,剑气凌厉他根本来不及抵挡甚至来不及躲闪。“昆兽护我!”一道红光从执事眉心闪过后出现了一只妖兽,全身生长鳞甲,将执事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内。
“成长型妖兽?可惜还在幼年,不然的话挡下这一击绰绰有余,但可惜了。”一剑见分晓,睚眦开山一剑,执事全力抵挡向后滑行了十来丈方才停下,在滑行这十来丈时昆兽身上的鳞甲一片片脱落,直到血肉模糊从执事身上脱落。
这一击执事以重伤加上一只成长型妖兽的代价挡下了,现在他不再想着去杀眼前的这个女人,满脑子只有一个字:逃!他没有胜算,一点都没有!
“我说过,希望你求饶的时候还能有那么硬气,可现在,呵,我高看你了。”睚眦语气中有着一贯的轻视,虽然那并不是针对谁,但此刻这句话扎进了执事的心里。
一个人一生只能与一只妖兽签订契约,他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从未对谁有过留情,唯有的只有这一只陪了他不过两三年的未成年妖兽。
他实力强大,却甘愿签约一只只有防御形态的妖兽,他还仍记在那一次雨夜阎殿分殿门前他刚好回来而昆兽也刚好出现。应该是被驱逐的妖兽吧,因为每个实力强劲的妖兽都有自己的地域划分,实力弱的妖兽自然就被踢出圈内。
阎殿方圆一公里之内都是被清扫过的并不会出现任何妖兽,而这只小家伙误打误撞闯进了这一公里内而且还恰好在他回来时出现在殿前,他又像是昏了脑似的将这只小家伙带进了殿内养了起来,又一时脑热想养这只小家伙一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签下了契约。
而今这只被他养大的小家伙今天又救了他一命,他看了看躺在脚边鳞甲破碎不堪甚至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昆兽,摘下戴了一辈子的面具,露出了人本该有的脆弱,轻抚它仅剩无存的鳞甲。
他不敢去看血肉模糊的一片,他会心疼!这一刻他想的不再是生死,而是想在这个女娃面前哭,会不会有点太丢脸了。
但他,但他忍不住啊,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会这么想哭呢?当眼泪滴落在昆兽的脑袋上,他微弱的睁开眼,入它眼的是这个世上对它最好的人,就算他平时凌厉嗜杀,但他就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昆兽的兽爪微抬,它想擦去主人的眼泪,它记忆中的主人是不会哭的,记忆中的主人只会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它眼前,接它回家!
“别,哭,别,流,泪。”昆兽张开口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执事睁大了眼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它进化了,有一步踏进了青年妖兽的门,还未成年所以吐词不清。”一旁的睚眦静静的看着,不由得心生感慨。反正时间还够,也不着急杀他,就让这一人一兽慢慢叙情,而且还有个人正盯着这呢。
“谢谢。”执事说出了这辈子第一个谢语,这一刻他内心中的一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大墙正在慢慢坍塌。
再看向昆兽时兽爪已经虚弱的放了下去,“谢谢,谢谢,谢谢……”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一个词,直到泣不成声。
“太难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他流尽了一生所攒下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抱起昆兽放在一旁,擦去眼泪,他想堂堂正正的赴死,为了自己,也为替他拼了命的昆兽。
可叹世事无常,并不是每个恶人生下来就是恶人,他们虽恶但也有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地方。是亲人,是手足,甚至是一只弱小的妖兽。
“来吧。”执事释怀,跪对着睚眦。
睚眦扫了一眼一旁的昆兽,“我死后会自动与他解除契约,你就帮我找个好人给了,别找我这样的恶人就行。他跟了我许久,怎么说来也是个念想。你就好人做到底,替我完成我完成不了的事吧。”执事语气中甚至带上了恳求的意味,一辈子高傲的他从未对谁低过头,这次为了一只陪了他五年而且弱小的不行的妖兽,他,低头了。
“好。”睚眦轻声,语气中少了那份轻视多了一份尊重,因为这个恶人值得尊重,不仅是因为他对昆兽的情,更多的是他敢于赴死的精神,敢于正视死亡的恐惧,面对它,战胜它。
“等等,停下,要将他交到道盟来处置。”远处的白须老人叫喊着。
“哼。”睚眦轻哼了一下,战斗不出手,有便宜就占,谁惯着你?
“快点吧,落在道盟的手里,我可真就死不瞑目了。”执事见睚眦轻视的哼了一下,就知道睚眦并不会将他交与道盟。
“一路走好。”睚眦举剑与执事的盔甲磨擦发出摩挲的声音。
剑入,白刃入红刃出,“彭”执事匍匐在地,现在的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可双目还是一直死死盯着昆兽,不过一会儿眼睛便没了神。
睚眦走过去想抱起昆兽完成与执事的约定,可地上的昆兽竟挣扎的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执事的身边走过去,用鼻子顶了顶执事,没有动,他只是睡着了,不过再也醒不来了,它便陪着他,爬进了执事的怀里闭上眼安稳的睡去。
“你若在天有灵,这昆兽就陪你一辈子吧。”睚眦轻吐,言语中有些虚弱。
“不是说了吗?别杀别杀,要交给道盟来处理的你怎么不听?”白须老人已经赶到这边,因为目睹了一切也没敢对睚眦用太重的言语。
可睚眦还是揉了揉太阳穴,“好吵,剩下的你来应付吧。”自言自语完就将丹雪的魂传了回去。
传完魂的一瞬间丹雪就虚弱的瘫坐在地上,“你怎么了?有没有事?”白须老人看着丹雪瘫坐在地吓了一跳。
若是在以往,或许你早已人头落地。可如今,男儿的热血早就被朝廷的一帮走狗吞了个遍。吾十次征兵,唯有交州的你来了,我不管你为了什么,我不需你提动长枪,无需你上阵杀敌,你若还在最后活着,就回你的交州,去找陆老爷,他会给你良田还有钱财,做好你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