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回京

大同每天的变化,大得连当地人都有时候快要认不出来了。

在夏收过后。

工地再次开工。

嘉靖觉得他自己太命苦,似乎只有两三年修道的时候,最是清闲。

不过也对未来最是茫然。

说不上,忙碌一点好,还是空闲多一点好。

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回京的时候。

随同的还有依依不舍的俺答汗。

谁也想不到,此人居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赌徒,好在对赌博还有点天赋,经常赢多输少到了亏不了多少银子。

“大明物华天宝,果真叫人大开眼界。”

被邀请到马车上一叙的俺答汗,感叹不已。

若早知道,大明好玩的这么多,好吃的这么多,他早就在第一次贡市的时候,要求大明必须开展这些业务了。

好在此时未晚。

他带着所有的族人归顺大明,得到的好处也很大。

只能说运气好,遇到了此刻的大明,并不想随意的杀人,还想着扔更多的人来干活。

不然,就凭朝堂的上的那些大臣们,嘴皮子一动,有的是办法让俺答汗死的静悄悄的。

“玩得可曾尽兴?”

嘉靖好奇的问道。

搏戏楼他到底是没有进去过。

只看俺答汗一个人住在里面不想出来,再次见面时一脸的憔悴模样,嘉靖就感到一阵心寒。

一个人沉迷赌博这种地步,实在是罕见的很。

最起码,在搏戏楼建立起来之后,代替了那些坑蒙拐骗的赌坊,很少有听到谁家因为赌钱而卖儿卖女的了。

新成立的刑科,对这些事情可是很上心的。

一旦听说那里有因为赌博出现的人口买卖,不用多久,就会调查得水落石出。

卖方会被送去修路三个月。

买方也会因此被罚没所有交易的钱财,最后也会被送去修路三个月。

之所以会速度这么快。

不过是新成立的刑科,有对罚没财物的一半支配权。

平时可以给自己发发福利,若是有人因公受伤,还可以从那些财物当中出一部分来维持治疗费用。

刑科的出现,已经初见成效。

衙门内的捕快们,干活的热情高涨的很。

俺答汗在嘉靖问起玩耍的事情,立刻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他在搏戏楼的故事。

刚好路上会很无聊,能够有一人和他说话解闷,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却不知。

来的时候,和回去的时候是两会事。

两位殿下确实做了不少的好事,可若是没有他这个皇帝叫人来,人家殿下也不能跑过来受苦。

这是大多数百姓们的真实想法。

所以在嘉靖以为会很无聊的路上,就出现了每到一个县城,都会被百姓们堵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都走不掉。

非得嘉靖出来说几句话,百姓们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瞧得紧跟身后的俺答汗,额头上冷汗淋漓。

这么多的人,还这么的拥戴自己的皇帝,他想不出蒙古人有什么取胜的可能。

还在没有脑子一热,就真的打进了关内深处,不然有多少人都不够填地。

而嘉靖则是心里都乐得找不到北了,面上还得严肃的面无表情。

为此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京师,开启他对全天下的改制办法了。

至于,这一切是不是都靠自己的儿子获得的,嘉靖是不会承认的。

没见到,连百姓们,都认为是他这个皇帝的功劳吗?

“天气确实热了点,爱卿还是不要穿得太厚。”

嘉靖嘴角一翘,万分欣赏此时俺答汗的恐慌模样。

震慑一个敌人,可以用武力,也可以用权势和财富。

但他嘉靖用的则是人心。

人心所向,任谁都会恐惧面对这样的人。

俺答汗一擦额头的汗水,语声干涩地道:“臣···臣只是偶感风寒,对偶感风寒。”

嘉靖哈哈一笑。

随后的时间内,俺答汗就再也没有敢同嘉靖同车而行,似乎自觉在身份和地位上,已经有了巨大的区别。

而嘉靖也顾不上俺答汗,只能辛苦地每经过一个地方,就和一个地方的百姓们好好的聊聊天。

回京城的心情,竟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难怪那些人都想要做明君,大臣喜欢做名臣,原来感觉真的很是不错。”

嘉靖喃喃自语着。

马车已经离开了最后一个县城。

快到京城的官道上,早有文武百官,太子和两位皇子,公主们,等在了此处。

一场盛大的迎接仪式,从中午一直折腾到了黄昏时分。

似乎是朝廷有银子了,花里胡哨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

若是以前,嘉靖绝对喜欢。

可这一次回来就不一样了。

据说当天回到了宫内,就把户部尚书陈经给叫去臭骂了一顿。

意思就是,既然户部有银子了,那就给老子修路,别的地方可以先不管,但京城周围的县城之间,必须给修建好。

事情真假不太清楚。

不过从那一天开始,京师周围的官道,就重新加宽,修整了。

百姓们自然交口称好,又有大活可以做,往后还可以方便自己。

“父皇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找上门的太子朱载壡苦恼地说道。

功课没减少,还多了一个坐在朝堂上听政。

当然,这也没什么。

更让他崩溃的是,每天还必须写一份对于朝堂议事之后的独到见解。

他一个连毛笔都握不住的年纪,居然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简直就是没有童年。

“怎么说?”

朱载坖把一块冰激凌,塞进了嘴里问道。

“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勤于修道炼丹,喜好收集奇珍祥瑞的父皇,现在这个已经有了点昏君的模样了。”

致命的吐槽,让朱载坖都诧异得差点被冰激凌给噎住。

“你对父皇的评价很中肯。”

朱载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哎呀!你也这么觉得?”

朱载壡和宫里的老三也说起过此事,可三弟似乎一点都不觉得。

只能出宫和二弟谈心。

“我觉得,你今晚上的功课又要增加了。”

朱载坖语气幽幽的说道。

瞬间,朱载壡的心里有点慌。

“你怎么知道?”

“因为父皇就在你的身后看着呢。”

说完,朱载坖飞快的把装着一半冰激凌的碗放下,立刻就迎了上去。

只有朱载壡缓缓转身,看到的就是嘉靖一张黑着的脸。

他从未想过,一直都很少出宫的父皇,也很少见他们几个兄弟的父皇,会突然来到裕王府。

不自觉地看向了窗外。

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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