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朱姨娘如遭雷击,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平阳侯离去的背影。
难道,侯爷真的相信了赵罗兰的话?
“老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朱姨娘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老爷,妾身什么都没有做啊!”
“老爷,您不能这样对待妾身……”
朱姨娘一边哭喊着,一边试图追出去。
然而,门口的护卫们紧紧拦住了她,不让她迈出房门一步。
朱姨娘拼命地想要推开他们,但护卫们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
“你们这些狗奴才,赶紧给我滚开!我要去见侯爷!”
朱姨娘怒目圆睁,对着护卫们大声呵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绝望,仿佛失去了理智。
“放开我,你这个奴才!”
说着,朱姨娘突然发疯似的伸手去抓面前的护卫。
护卫一个不注意,脸上便被她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他的脸庞。
那护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不禁暗恨:这疯婆子下手真狠!若不是顾忌她还是侯爷的姨娘,自已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旁边的几个护卫见此情形,赶忙上前将朱姨娘架进房间,并迅速锁上门。
“快开门!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如此对待本夫人!等我出去,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朱姨娘在屋内拼命敲打着房门,然而却无人回应。
门外的护卫嗤笑一声,还夫人。
她不过侯爷的一个姨娘,居然跟自称夫人。
以后还不知道还能不能当姨娘。
作为下人,他们也听到不少关于在朱姨娘院子里当差的其他下人说起朱姨娘的手段。
那些在她院子里当差的下人,日子过得可比他们这些在前院当差的苦多了。
朱姨娘经常找借口打骂他们,可作为下人的,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是主子。
不少人都巴不得立刻杀了她。
与此同时,平阳侯走出朱姨娘的院子后,径直来到了前院。
赵罗兰也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前院。
两人在前厅坐下,面对面地对视着。
望着眼前的女儿,平阳侯的眼圈再次泛起红晕。
那张熟悉的面容,与当年的兰儿如出一辙。
他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开口道。
“你可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于我?”
言语间,平阳侯不再使用“本侯”这样的尊称,而是直接以“我”自称,显示出对赵罗兰的亲昵和尊重。
听到这话,赵罗兰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平阳侯。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向眼前的中年男子敞开心扉。
赵罗兰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您没有怀疑过我说的话?”
“或许,当真如朱姨娘所说的那般,我或许只是一个骗子。”
毕竟,她除了那一点点的信物外一无所有,若是那信物被别人得到,同样可以冒充身份来认亲。
闻言,平阳侯坚定地摇了摇头。
“若你当真是骗子,就不会问出这番话。”
“而且,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兰儿的影子。”
接着,他继续问道。
“我疑惑的是,你既然知道你自已的身份,为何不直接上门来认亲,而是选择自已去吓朱姨娘。”
“若不是被我发现,你是否还打算认我这个父亲?”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平阳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心中一阵酸涩。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如此大费周章,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来找他相认。
赵罗兰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而让你流落在外多年,所以,不相信我?”
平阳侯想到的或许就是这种可能,毕竟妻子的意外,也有自已的责任,若是当初他坚持陪着妻子出门,或许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意外。
为此,当年他就后悔不已。
后悔自已没有陪着她出门,后悔没有护好他们母女。
后悔没有阻止她出门。
那时候就已经是关键时刻,他不该侥幸。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赵罗兰嘴巴张了张,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的这些,正是她所顾虑的。
她怕自已还没有与他相认,就会遭遇朱姨娘的毒手。
就像当年,朱姨娘悄无声息害死自已的母亲一般。
“还是说,你并不打算认我?”
想到这个可能,平阳侯心里一阵酸涩。
他眼里不自觉盛满了泪。
看到这般平阳侯,赵罗兰感觉自已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平阳侯看着赵罗兰,眼中满是痛苦和悔恨。
“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当年若不是我疏忽大意,让你们母女遭受如此苦难……”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哀伤。
一向严肃的平阳侯,忽然老泪纵横。
赵罗兰看着这样的平阳侯,心中忽然一阵刺痛。
此事并不是平阳侯的错,都是朱姨娘的手段。
害她流落在外的,是朱姨娘,害死她母亲的,是朱姨娘。
但是,他说的,正如自已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她唯一的目标便是报仇雪恨。
至于认平阳侯,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念头。
最大的心愿只是复仇。
想到他已经猜到了自已内心深处的想法,赵罗兰不禁感到,若是直接回答是的话,那对于平阳侯来说似乎太过于残酷。
想起自已打听到的有关平阳侯的种种事迹。
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再次娶妻。
在后院之中,仅有朱姨娘一个姨娘。
而且据说,他也没有其他的子女。
想到这里,赵罗兰突然意识到,他对自已的母亲,也许真的是出于真心相爱。
若不是真爱,又怎么会让他的后院如此空旷?
别的男子,好不容易等到自已的妻子死了,又可以重新娶一个。
可是他,这么多年,依旧独自一人。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行动更显真心?
"我……我并非不想认你。"
思量了许久,赵罗兰才说出这一句话。
闻言,平阳侯眼里的暗淡的眸光忽然多了一道亮光。
赵罗兰瞧见, 忽然有些心疼这个父亲。
“你,你当真愿意认我?”
平阳侯语气里带了些许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