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公主红着脸上前见礼。
焦平看她好像不太自在,于是回礼后就转身准备走掉,省得她继续尴尬。
这时后面万圣公主忽然出声,唤道:
“大王,等等……”
焦平转身。
那公主晕红了脸面,轻咬贝齿,忽然用蚊呐般细微的声音说道:
“听说大王上次,在‘南赡部’林宴中得了一件法袍,不知可否给万圣一看?”
一句话勉强说完,脸已经烧烫得如夏日醉酒的晚霞了,不由垂下头看脚。
红霞在她如玉般白净的脖颈蔓延,她的脖颈如天鹅般细长而好看。
焦平一怔。
她提出的要求有点奇怪,不过给她看一下倒也没什么,于是焦平拿出递过。
万圣公主连忙双手捧着接过,她镇定心绪、凝神看了一会儿,蚊声艰难说道:
“大……大王……不知可许万圣,为此法袍上加持一个法术……”
短短不过十几个字,她说完却好像已经用完了全身的气力和勇气。
她轻轻垂着头,似等待、似催促,乌黑盘成的大麻花辫子显得格外清新秀丽。
焦平笑道:
“那就多谢公主美意了。”
这就是答应了,万圣公主小心抬起乌黑大眼瞧了焦平一眼,见他轻轻点头,这才放心展开法袍,凝神开始施法。
过不一阵,万圣公主抬袖、轻轻擦了擦额头紧张出来的汗水,就要将已经加持好法术的衣袍递给焦平。
这时,焦平陡然炸喝一声“好胆”!
他身体一震,衣甲无风自动,右手五指张开,各自冒出一点细密电光,跟着握拳一合,顿时“轰隆”一声天威炸响。
“掌心雷霆!”
焦平拳挟电光,一拳往虚空处击去。
“啊!!!”
万圣公主近距离吃了雷声一吓,不由尖声惊叫,整个人被炸得头晕目炫,难受得双手捂耳,飞摔到地上直打滚。
过不片刻,她身形一阵变幻,竟自化作一条体型玲珑、又有如白玉石雕琢的蛟龙,趴在地上不动、气息低落。
原来……是条“玉蛟”!
焦平百忙中扫看一眼,犹鹰视狼顾。
牛魔王暴怒的声音传来,毫不客气地喝斥道:“蛟老二,你发什么神经!?”
“竟在这里用五雷法!?”
魔山也似身影追着话脚接踵赶到,待见了场中情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伤了公主?!”
牛魔王眼喷橙火、鼻冒青烟。
随后赶到的“碧波潭龙王”俯身、伸手按住玉蛟头,察看女儿情况。
待查明是被雷霆惊到,致使阴神稍有涣散厥晕、筋骨酥软,方维持不住人形。
连忙使一个地煞“壶天”神通,将女儿收入自家袖中修养和保护。
收拾好回过头来,“万圣龙王”忍不住起身追问道:“大圣,到底发生了何事?”
焦平兀自不放松,双目四下扫看,口中快速回道:“方才有人窥伺于我。”
“窥伺于你怎么……”牛魔王下意识接话黑着脸就要训斥,待话说道一半,回过味来才惊觉这话不对。
忍不住皱起眉头,问:“你是说,有人在隔空算计你的跟脚?”
焦平点了点头,道:“多半是了。”既然周围没有发现,自然是隔空的推算了。
……
说来焦平能察觉到有人在推算他,还要多亏了那地赐的神通“萌头”的反馈。
“萌头”这一道神通十分特殊,虽是只位列“地煞七十二术”谱上的中游。
但它却有本事、能用来克制如“天罡三十六法”中“回天返日”、“逆知未来”等一应推算类的大神通。
有着“萌头”神通傍身,只要别人一推算自己,无论算得是自己的过去、未来、抑或是现在,这边立刻就感觉到了。
跟着就是顺着冥冥之中、被建立起来的联系,直接一记“掌握五雷”打了过去。
这样就算是伤不到推算的人,也必能搅和了推算,毕竟破坏远比建设容易!
……
牛魔王脸色阴晴不定,这时那“万圣龙王”忽然开口插话近来,抱拳道:
“两位大圣!小女受了惊,老夫家中还有事情,就不留两位了……”
这就是逐客了。
牛魔王皱眉,但看着“万圣龙王”冷下来的面色,也没有勉强,只是道:
“如此,我二人就先走了,下次再来叨扰你这老蛟……”
见牛魔王没有纠缠,“万圣龙王”的面色好上许多,又自抱拳道:
“招呼不周,下次请一定来……”
……
路上。
牛魔王向焦平解释道,那“万圣龙王”确实手握“回风返火”之天罡法。
此物甚珍贵,那头老蛟也知道不能敝帚自珍,堵不如疏、必须要适当拿出来分享,否则挡不住一波波的觊觎目光。
只是善财到底难舍,故迟迟未决。
这一次,难得那头老蛟不久前对牛魔王放出风声,说有意以此物为嫁妆,替自家女儿招赘一个乘龙快婿、觅个归宿。
以此物为嫁妆,目的十分明显,就是想要嫁仙家、以凡嫁仙。
于是牛魔王才两次带焦平过来。
本来上次那“万圣龙王”与牛魔王传讯之时,观其言语已是颇意动,因此牛魔王才会带着焦平再次上门。
只不过这一次焦平在他府中使雷,惊了他的女儿,事情就又出现了波折。
焦平暗自冷笑。
所谓“女儿受惊”云云,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借口罢了,他猜想那一头老蛟该是听闻了“七大圣反天”消息后,有意观望。
观望什么?
自然是天庭的反应。
若天庭的反应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那他自然就借机嫁女、攀上一门好亲。
要知道“七大圣”而今,揽“首义名望”于身、名震四海,地位已经非比寻常。
不过风大浪也大,名望地位、无论再高再好,都要站稳了脚根才能领受好处。
蛟老成精,那头老蛟自然想要观望。
好根据局势决断是嫁女、或毁婚,将自家的风险把控、降低至最小。
焦平面色不豫。
这要是在“北俱芦”,自己早就直接上手段了,岂容他这么敷衍?
只是“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
从“北俱芦”雨山那边、来到“西牛贺”的乱石山中,实不异于他前生去往另外一个大洲板块上的其他国度。
因此第一次上门无功,他可以谅解和接受,就权当是敬此一地的风土人情。
然而一为之甚,又岂可再乎?
自己上门两次,目的明确,只为渡灾之法而去,而今却连法门半字都没看到。
两次都是空手而回,这是真当自己是那三岁小儿、好欺不成?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不见棺材不掉泪!
真是没见过焦某人的手段!
还有这头老牛,原来两次带自己来碧波潭是带自己相亲来了,偏生他却半句口风都不漏,直把自己蒙在了鼓里。
看来是有意要看笑话。
也难怪那公主见了自己就脸红。
要不是现在打不过这牛,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