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谢桉惊了一下。
她下意识联想到梦境中,自己为了虐时川,也为了给林星言这条线铺路,故意勾搭时弦的情景。
坏了,这货该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察觉到了,她也不可能承认的。
谢桉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在当初没恢复记忆时,因为潜意识里的恶趣味,曾经叫过时弦小叔子,顿时有了底气。
“那只是角色扮演,你真把我当你嫂子了?”
似乎是他的话太好笑了,谢桉勾了勾唇,嘲讽道。
“你难道是变态吗?”
两人的对话不在一个频道,时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想了。
余光瞥见床上的唐星宇,时弦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又缓缓开口。
“唐星宇不是我杀的,我今天来,只是想改变他的一部分磁场,没想害他性命。”
“他会死,是因为有道灰影化成的蛇,钻进他身体里,吞下了一条淡蓝色的鱼。”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唐星宇不是正常人,他可能和那灰影一样,都是怪物。”
“还有我脖子上的伤。”
时弦抬了抬脖颈,将刀伤展示给谢桉看,又指了指肩膀上的伤口。
“还有个凭空出现的古代男人,他用剑刺伤了我的肩膀,又划伤了我的脖子。”
“如果不是有无形的东西在关键时候阻拦了他,他慌乱逃跑,我可能也死了。”
提供这些信息,是为了观察谢桉的反应。
他抛出鱼饵,想要钓出一条大鱼。
若谢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会觉得他精神有问题,正在胡说八道。
但她哪怕只迟疑了一秒,就是暴露。
他要弄清楚,谢桉是真的不记得幻境的事情,还是在装不懂。
时弦透露的信息太多了,谢桉下意识就去分析。
也就是说,时弦和000不是先合作才行动的,而是时弦在破坏唐星宇磁场的过程中,000趁机下了手。
凭空出现的古代男人,不用多说,肯定是程知奕。
从时弦透露出的消息来看,阻拦程知奕杀他的,不是灰影000,而是另一方无形的压制。
大概率是所谓的规则。
能将程知奕逼到撤退,谢桉对规则这种东西的认知更深了一些。
那该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谢桉陷入深思,等想起来还有个时弦没应付完时,已经晚了。
她抬眸,见时弦的眸底浮现一抹兴奋和疯狂,立刻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
但脊背已经贴上了墙,面前的时弦抵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唇凑到她的耳畔。
嗓音依旧冷冽,但语气却病态灼热。
“嫂嫂,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坏了。
马甲掉了。
但这时候否认,似乎也没多少必要了。
许多设想在脑海里翻涌,谢桉决定见机行事。
“你既然记得我,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
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谢桉的脸,时弦似乎有点委屈。
“因为我宁愿不认识你。”
谢桉抓住他的头发,面容冷淡。
“两世,在我和宁之桃之间,你每次都选择自己的妹妹。”
“如果我第二世提前恢复记忆,怎么可能还会蠢到重蹈覆辙?”
“林星言,你别再装深情了。”
她用力将时弦推开,身后就是柜子,时弦本就受着伤,后脑撞到了柜角,面前的场景疯狂旋转。
可即便如此,时弦还是忍着眩晕的反胃感,尽力睁开双眼,盯着谢桉,很是认真地回应。
“我没有装深情,我真的很喜欢你,桉桉。”
时弦对感情很迟钝,但若是意识到了,就会格外坦率。
他拉住谢桉的裤脚,等眼前的昏暗淡了一些,才继续道。
“我知道林星言做了错事,你不会轻易原谅,你要怎么报复我,我都会心甘情愿接受。”
“你之前要我淋雨跪一晚上,我也跪了,如果你还不消气,我可以再跪一次。”
“但你不要…真的不在意我好不好?”
说实话,时弦这个认错态度,比时川要好太多了,谢桉难得认真审视了他一遍。
要是调教的好,应该会是一条很可爱的狗。
不过,收养之前,她得拔了它的尖牙。
不然,只是装乖的话,会很麻烦的。
这么想着,谢桉抬脚,踩在了时弦受伤的肩膀上,用力碾压。
似乎是很痛,时弦的脸色更惨白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收紧,眉头皱起,脸上有汗珠。
眼角爬上绯红,深咖色的眸子水光潋滟,眼下的泪痣是灼人的红。
“你怎么这么贱啊,时弦。”
她不再称呼他为林星言,像是已经懒得再伪装。
时弦两个字念得暧昧,令他心颤又苦涩。
“和沈卿尘交往的时候,你没恢复记忆,却总徘徊在我身边,像是随时要找机会上位的小三。”
“知道我和唐星宇交往了,恢复了林星言前两世的记忆,竟然还不要脸地自荐枕席。”
用力踩了时弦几脚,谢桉讥讽道。
“你,就这么喜欢当第三者吗?”
“我只是不想和你结束。”
时弦的声音颤抖,被喜欢的人这般羞辱,归根到底还是很伤心。
“但怎么办?”
谢桉收回脚,蹲在他身边,抬起他的下巴,像是在打量一件廉价的货物。
“我对你完全没兴趣。”
时弦错愕地看她,唇瓣失了血色。
清冷如雪的人,在此时有如此外露的表情,令谢桉很是兴奋,恶意也在身体里发酵。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第一世的时候,我喜欢的是那位金主,哪怕他再看不起我,我也喜欢他。”
“你只不过是我包来纾解的小白脸,你以为你和宁之桃的事情,真的伤到我了吗?
“我只是闲得无聊,装得很爱你罢了。”
“我自杀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无法接受被喜欢的金主抛弃而已。”
谢桉将原剧情添油加醋,建构着半真半假的事件,挑着最伤人的话刺激时弦。
“第二世,我依旧是有意接近你的。”
“你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好骗,勾勾手指就过来了,廉价得要命。”
“知道吗?我其实知道当时的事情是误会。”
时弦的理智摇摇欲坠,谢桉的诉说含笑,却残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