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黛说的客人上门了。
看到来人时,苏悦熙很意外。
来人是昨天见过的侯飞跟从静,没记错的话,他们似乎是国家部门的人?
有客人来,可是家里却没有招待的茶水。
最后还是孟方酌贡献了一套茶具,就连茶水,都是现泡的。
侯飞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进来后立刻就注意到了这里藏着不少摄像头。
他语气恭敬,“苏大师,你们这是?”
苏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坐:“是综艺,我也是嘉宾之一。”
“原来是这样,请问是哪一档节目呢?到时候我们一定支持您。”侯飞笑意更深,从一开始就把姿态摆的很低。
机位后的总导演韩卓人都傻了,没别的原因,是因为屋里这个在苏黛面前跟个孙子一样的男人,他见过!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当时,某电视台的台长,对着他,可是毕恭毕敬的。
好家伙!
本来以为苏悦熙的小姨是攀上孟影帝的普通女人,现在看来,对方的真实身份很神秘啊?
韩卓决定再观望观望,这也关乎着后续对苏悦熙的安排。
苏黛向来不记这些东西,“苏悦熙,节目名字叫什么。”
“《荒野求生》”
从静:“啊,这个节目贫僧看过,这是在录制第二季么?”
这句话,引得几人都直勾勾看向他。
就连苏黛也不例外。
从静被看的摸了摸光头,习惯性地双手合十,“虽然贫僧是出家人,但寺庙也是有电视的,而且,我还有手机呢。”
好家伙!
韩卓在屏幕后面直呼好家伙,这和尚也很有笑点啊!
苏黛平静地点点头,“那你还挺厉害。”
明明是夸人,总让人觉察出一股子阴阳怪气来。
从静:“阿弥陀佛。”
苏黛:“别阿弥陀佛了,念得我头疼。”她看向侯飞,“你们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侯飞点点头,又看了眼摄像头,压低声音道:“多亏了有大师您,事情处理的很顺利,后续收尾已经完成。那些孩子的家长都已经在医院陪护了,就是孙家——啧,”他摇摇头,“这就看警局怎么判了。”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也是她咎由自取。”
苏悦熙心里痒痒,真想插嘴问一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苏黛之前就算出来,孙雅雅的走失不是意外,而是被她亲奶奶给卖了!
要不然大热的天气,别人家孩子都躲在屋子里吹空调,她偏要大热天带小孩子去楼下玩。一个错身,孩子就丢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原来张玲的婆婆重男轻女,而张玲跟丈夫结婚前两人就说好了,只生一个。后来一胎生了孙雅雅后,张玲就打算结扎不再生了。这可把张玲婆婆急坏了,只生一个怎么行?更何况还是个女儿!
这时候有人联系上她,说看孙雅雅长得可爱,雇主那边有不能生育的,正好想要一个女儿。就这样,老婆子被说动了,她没想过儿子儿媳没了孩子会如何难过,只觉得等伤心一阵子过后,找不到孩子,他们自然得乖乖生二胎。
而她呢,因为卖孙女,得到一大笔钱。这笔钱被她悄悄存了起来,谁都没告诉,打算等将来,留着给孙子买婚房。
她这种行为已经是贩卖人口,哪怕是自己的亲孙女都不行,等待她的,将是牢狱之灾。
玄组承了苏黛这么大一个情,处理完之后,侯飞便想着必须得亲自道谢,方能显出诚意。
当然,他来一趟,自然还有其他想法。
若能让苏黛加入玄组,以后在对抗邪修上,他们岂不是占了更大优势?
苏黛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直接开口拒绝。
“我对任何组织都没兴趣,别的就不用说了。”
侯飞:“……大师,您真不考虑一下?”
苏黛清凌凌地黑眸注视着他,一言不发,令侯飞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从静碰了碰侯飞,双掌合十,笑道:“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不过大师,下次若有需要,我们还能寻求您的帮助吗?”
侯飞眼睛一亮。
苏黛嗤笑,“可以啊,”她懒懒道:“得给钱。”
侯飞喜笑颜开,“钱的事情,好说!好说!”
他们好歹背靠国家部门呢,而且请人办事,给钱是应该的嘛!
“嗯,没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苏黛打算出去一趟,让苏悦熙送客。
高人嘛,总是有点脾气的。侯飞一点都不在意,笑吟吟地起身告辞。
这一趟,是受了那名年轻女鬼的嘱托,送女鬼去见她亲生父母一面。
唐乐成带着摄影随行拍摄,眼睁睁看着苏黛到了某个火葬场。
他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看向前面。
在这种地方,苏黛竟还穿着一身红衣,与周围背景一融合,显得更加诡异了是怎么回事?
别人嘉宾的先导片都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或是出门采购节目需要的物品。只有他们这一组,过于与众不同。
一群人正在大闹火葬场,就连警察都来了,却根本拉不住已经气疯了的人们。
其中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互相依偎着,正坐在门口痛哭。
有个年轻小伙已经被打的一头是血,倒在地上求饶。要不是警察拦着,恐怕他就要被打死在这里了。
“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怎么敢的啊!!”
“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我妹妹都已经死了!你们竟还要侮辱她!!”
“你知不知道敬畏两字怎么写?你该死!!”
唐乐成不远不近地跟着苏黛身后,听着那些年轻人愤怒的咒骂,心里隐约有着猜测。
靠,不会吧?
他被自己的猜测恶心的想吐,侮辱死者,这人是疯了?
苏黛手里捏着一朵花,是她从客厅花瓶里随手拿的,此时,这朵花里就藏着女鬼的灵魂。
白天她无法现身,哀哀的哭声只有苏黛可以听见。
苏黛垂眼,缓步走到那对夫妻面前。
女儿的去世让这对并不算年长的夫妻生出了白发,苍老的如同六十岁。
头顶阴影覆盖,让他们哭泣着仰头望去。
那是一个背光而站的女人,一袭红衣被风吹得轻轻摇曳,五官清冷矜贵,好似披着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