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那莫名的火气,观战的众人都感知到了。
月神此时看得出来,自己一向紧紧追赶的东君,今日的锋芒,却被一个叫赢子非的人给掩盖住了。
东君不知观战的人所想,现在的她,是想见到赢子非的真正的实力。
对她来说,纵使今日败得彻底,她也要看到差距。
“你又想看到什么呢?”,赢子非看着这个情绪已经陷入扭捏的女人,语气平静道:“既然不是生死厮杀,你又怎么能看到我最强的一剑。”
“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有些失望了。”
东君神色一滞,很快反应过来,霸道杀法,本就是武安君白起的战阵厮杀之道。
杀戮,死亡,真正的厮杀,才是霸道杀法的威力所在。
“如果我想现在见到那一剑呢?”
她的神色,变得期待,变得坚定,目光所向,是赢子非,是赢子非手中的剑。
“你这是挑选你的死亡方式吗?”
赢子非感知到了这個女人的决心,眼中有兴趣,有冷冽。
肃杀的气氛在蔓延,东君眼中的坚决,越发坚韧,那种决心,让观战的人,都下意识心生敬意。
此时此刻,月神第一次正视了她与东君之间的差距。
武学的天分,问道的决心,向死而生的意志。
一切的一切,原来她一直以来,都输得这般彻底吗!
“阴阳家东君,请子非公子,赐教!”
东君内力运转,心神合一,龙游之气,幻化的三足金乌,似乎多了几分神韵。
赢子非的手,松开了蚩尤剑,蚩尤剑有节奏轻轻竖直旋转着,属于赢子非那蛮横的霸道杀法势与意,与蚩尤剑之间有着某种律动。
“既如此”
“这一剑”
“便予你一观!”
话音刚落,心随意动,一人一剑,以绝快的速度飞射而去。
势若猛虎,剑如流星。
人未至,剑已到,东君只觉自己陷入黑茫茫的天地中,那空中的一点星光,好美!
演武场塌陷了,那霸道的势与意,还未消散。
赢子非收剑而立,而后抬脚就走。
东君浑身不见伤痕,衣袍不毁,站立不动。
“这一剑”
“何名?”
她的声音,少了人的情绪化,却给人一种急促感。
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因为未知道答案,而陷入地狱之中。
“无名!”
东君的眼睛闭上,站立不动,身形闪动,月神来到它身旁,稍稍感知,她神色大变。
“她死了?”
赢政问着已经走到这边的赢子非,赢子非摇头又点头。
“我的这一剑,让她的心神衰竭,生与死,全靠她自己。”
月神走了,她带走了东君,她不知道东君这状态是死是活,能解决问题的,只有东皇太一。
……
繁星点点,闪烁着光芒。
月神的到来,惊扰了正在以星空繁星对弈的两人,占星律的律动,充斥着整个殿内。
“把她带进来吧!”,东皇太一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月神微微一礼,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将活死人般的东君带了过来。
她的状态,都在东皇太一与另外一个男人的感知中。
“呵呵,小凤凰的儿子,果然不愧是局中人。”
“东皇太一,我期待与你的下一次对弈。”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东皇太一落在东君旁边,稍稍感知后,带走了东君。
“月神,把混元丹带去给赢子非,告诉他,本座期待与他的相见。”
月神微微一礼,随后退出殿中,转身离开。
……
赢子非与阴阳家东君的一战,就没有刻意遮掩的意思。
没过多久,各方势力都知道了个大概,东君的这一败,好像才是赢子非的实力真正显露人前的初始一战。
阴阳家的东君有多强的实力各方势力有所了解,可她,还是败了。
时隔多年,霸道杀法之威,让一些见识过白起实力的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你是在试探阴阳家的底蕴?还是在试探阴阳家东皇太一的实力?”
成蟜的问题让赢子非无语,平静道:“你想多了,我的目光,并没有那么长远。”
这个回答好像并不能让成蟜满意,他对赢子非的了解,是越发妖魔化的。
或者说,他在宗影卫的事情上深受打击后,越发脑补着赢子非的厉害。
如此,他能让自己觉得好受些。
“你觉得,我在宗室武阁中挑选那一门武学最合适?”
成蟜依然问得很直白,也很坦荡。
“你是在请教?还是让我以对手的立场给出建议?”
赢子非觉得有意思,这个家伙,还真是琢磨出一些东西来了。
“就不能是以族兄的名义吗?”,成蟜露出笑容,轻笑道:“毕竟这样的名义,能让我觉得你会更认真些。”
赢子非豪饮一口酒,将酒坛放下,看着成蟜道:“去找赢庆老头吧,让他传信给我那难寻踪迹的父亲。”
“那个男人,会给出最佳建议的。”
闻言,成蟜愣住,想到了什么后,他有些惊讶道:“所以我跟王兄,父王都各自留下了一些安排吗?”
“还不算笨。”,赢子非又畅饮一口酒,语气悠悠道:“我说过,你得到的,从来都不少。”
成蟜起身,微微一礼,而后转身离开。
“真是个急性子啊,成蟜!”
轻笑一声,赢子非起身,他已经闻到菜香了,阿福的厨艺,似乎又进步了。
五日后,月神再回咸阳,求见赢子非。
镇安候府邸,赢子非看着案牍上的两个丹瓶,啧啧一声。
阴阳家,大气!
月神走后,青云子目光盯着装着混元丹的丹瓶,对赢子非道:“混元丹,东皇太一好大方啊。”
比之阴阳宝丹,混元丹的练成,更难。
阴阳二气,太极混元,混元丹,服之补周身之漏,混元无缺。
赢子非呵呵一笑,拿起丹瓶,倒出混元丹,往口中一扔。
“你就不怕被算计?”,青云子笑呵呵一句,赢子非摇头失笑,淡定道:“如果东皇太一只是这样的手段,我反而更安心了。”
青云子哈哈一笑点头,叮嘱赢子非炼化药力。
“我先走了,你接下来半个月就好好炼化混元丹的药力,别浪费了。”
“啧啧啧,周身不漏,你小子好毅力,好机缘。”
青云子走后,赢子非将装着三枚阴阳宝丹的丹瓶,丢给站在阴影中的人。
“你自留一枚,剩下两枚,功高者取。”
“诺”
这人应诺一声,离开得无声无息。
……
吕不韦在同各方达成利益交换,他要将纸张的效用,利用到极致。
想追寻造纸技术的人很多,然一具具尸体被掩埋,死亡,成了最好的震慑方式。
整个冬天,咸阳城都是搅动风云的中心,待到各方势力明面上的人离开咸阳的时候,咸阳城随之传出的消息,又一次震动天下。
一座学宫,将会在明年开始修建,耸立于咸阳城中。
这座学宫,以法家之学为主,其他百家学派为辅。
这座学宫,是无法达到稷下学宫的声势的,因为其中,满满都是秦国的意志在其中。
这座学宫,是吕不韦与秦王嬴政对未来一些设想的铺设,甚至是一种试验。
一个新时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他们现在,也还未看清楚。
秦王宫,偏殿之中,赢子非闭目养神,跪坐于殿中的人不少。
“大王恩典,贩卖纸张的利润,国库取七,你们得三,期限是十年时间。”
“商队的组建,护卫的力量,你们都要出人出力。”
吕不韦的话让这些人意外的同时,也感觉轻松不少。
他们之中,一部分是纸张推出后受到威胁最大的家族,一部分是老秦人派系的人。
反应最快的人,起身后再一次伏拜秦王嬴政,高呼道:“我王贤明,大秦万年。”
很快,这样的高呼又一次震荡了殿内。
秦王嬴政用这样的方式来补偿他们,纵使心有不甘,此时也散去不少。
纸张贩卖的利润,将充实他们家族的财库,如此一来,他们也能增加家族的底蕴。
“起身吧,莫要让寡人失望。”,秦王嬴政目光扫过这些人,众人又是一礼。
待这些人退去后,秦王嬴政又与相国吕不韦商议一些事,吕不韦这才离开。
众人离开后,赢政拿起案牍上的密报奏折看了起来,看完以后,他眉头微皱。
“你们,还是不甘心吗!”
呢喃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冷冽与杀意,摁服了成蟜这批人,却将一直躲在成蟜背后的公子虞等人显露出来了。
“寡人已经给足了你们机会,若再有心思,那就去死吧。”
嬴政言语冷冽,自言自语说着,他的雄心壮志,不想因为这些人的内乱而造成动荡。
“将密折交给长安君成蟜。”,嬴政将密折递给伺候在旁边的贴身太监,太监应诺一声,双手接过密折,快速离开。
……
长安君府邸,看完了秦王嬴政让人送来的密折,成蟜目光悠悠,冷笑连连。
公子虞等人,没有了他成蟜站在前面,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了。
“你们这是在找死啊!”,成蟜将密折收好,自从彻底认输后,他才知道他当初周边有多少张密密麻麻的网。
如今王兄嬴政大势已成,这些人居然还有侥幸之心,跳梁小丑矣。
“监管好他们,若有异动,那就让他们“暴毙”吧。”
王兄赢政既然将这密折交给他,其表明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王权之争在染血,会引发秦国震荡,既然如此,一种影响最小的死法,是那些人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