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无名死,离邯郸
月神几句话,让东君神色微微一滞。
心魔?
怎么可能呢?
陷入沉思的东君回想着一些事情,过了好一会儿,她倒吸口凉气。
她不由想起东皇太一教主将她唤醒后的那几句提点,此时想起,她只觉心头发颤。
待稳住心绪后,东君感觉自己的思维,敏锐了不少,看了一眼月神离开的方向,她内力真气运转,几个飞跃弹射,就已经追上月神的背影。
感知到东君的变化,月神神色莫名,种种滋味涌上心头,东君还是那个东君啊,其心境,又提升了一截。
说到这里,赢子非摇头一叹,有些唏嘘道:“这个年头,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会死得很惨的。”
她没接令牌,想解释她的一些打算,老者却摇头出声打断了她,道:“你收下就是。”
闻言,惊鲵稍稍思量,便不再拒绝,将令牌接过收了起来。
堂堂秦国镇安候,现在居然只能向老鼠一样尽量避人,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无名而来,无名而去,妙哉妙哉!”
黑白玄翦理解了赢子非要承受的压力,道:“以后作为你的第一门客,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帮你解决不少问题的。”
惊鲵点了点头,而后一礼而谢,这一礼,是谢这老者,又点醒了她心中的一些迷茫,让她更坚定去走自己的路。
“若你想隐居小圣贤庄,老夫留信一封,荀况会帮你安排。”
阿福几人见状,知道公子赢子非此时心里气性大着呢,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拍拍屁股走人的黑白玄翦那叫一个洒脱模样,赢子非见状,啧啧一声,天堑一关,踏过去后,看到的风景,真的不一样吗?
东君的语气很冷,但多了几分情绪变化,月神愣神片刻,东君便越过她,快速借力使力飞走。
颜路握紧了含光剑剑柄,泪水涌出,重重点头。
“当然了,俸禄赏赐不能少,我毕竟还要养家。”
“路,含光有影,如那光明下的黑暗,直观而见。”
一双眼睛,尽管泪水模糊了双眼,可却那么坚定。
“她跟你不一样,你只是因为遇到了魏芊芊,让他们想要将你当成某种试验品。”
“然此令牌予你,却别有效用。”
第二天,赢子非几人,离开了邯郸城,各方密探汇集邯郸,赢子非暂时不想让自己的踪迹暴露。
路流着泪,小小的拳头紧握着,因为他而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
月神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很复杂,敛去笑容,月神追了上去。
赢子非摇头,道:“从她被派往接触魏无忌的那一刻起,短时间内,我就再无插手的能力。”
他让颜路先退到一边,又让惊鲵过来。
他目光看向黑白玄翦,道:“我能在你这边顺势布局,是因为我非常清楚,纵使我改变了你的命运,他们失去的,只会是一个有趣的试验品而已。”
“多谢前辈。”
老者的笑容中,多了一些期许,路愣了愣,回了神,他跪倒在地,面向老者,三拜九叩。
颜路因为悲伤,伤神太甚,躺在篝火堆前,沉沉睡去。
种种大恩,难以为报,今承此姓此名,便是新生。
惊鲵摇头拒绝,道:“隐藏躲避,是无法脱离樊笼的,既然已经选择出剑,就当一往无前,生死无悔。”
“路,今后,你叫颜路,如何?”
赢子非只觉月色又虚幻了些,黑夜的笼罩,似乎在吞噬着光亮。
“你很看好典庆吗,居然让他去边军,以军阵厮杀淬炼他的实力。”
“我可不想被大军包围,然后被射死或者被俘虏。”
心与道合,何其难也!
纵使自己有着可以借助国运悟道的挂,可直到如今,赢子非都未触及到那一步。
“从今以后,我名颜路。”
一礼而谢,惊鲵感觉到老者的生机又消散了不少,莫名有些哀伤。
“不必如此。”,老者微微摇头,笑道:“去好好走自己的路,纵使前路茫茫,也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老者让颜路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而后,他将手中含光剑,放在了颜路的手中。
……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那些密探也会怕死,我想你的踪迹,不会那么轻易暴露。”
“待我死去,还得劳烦阁下带着路,前去跟荀况汇合。”
一老一少的背影,又在慢慢拉长,待到日落西山,老者的双眼,已经闭上。
含光剑的主人快死了,坐看夕阳,眼中的释然还有遗憾,让站在旁边的惊鲵与路能够清晰感知到。
老者的笑容将生死的悲意驱散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惊鲵与路,笑道:“还是等不到荀况的到来了,那些人,确实挺难缠。”
“在别人的地盘,低调一些为好。”,赢子非斜躺下来,让自己躺得更加舒服些后,他才悠悠道:“赵王拜将,庞暖整军,那个老家伙,似乎对我的忌惮更深了。”
黑白玄翦不明白“逼格”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懂了赢子非要表达的意思。
“此令牌,是一个叫姜凰的丫头赠予我的,今日送你。”
“路这孩子,就拜托你护送一程了。”
惊鲵看着令牌愣住,作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并跟一些人有交集,她当然知道姜凰是谁。
这般想着,老者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惊鲵。
“他会因为自己曾经经受的苦难,持剑为恶,恶念心生,让更多人遭受同样的苦难。”
其散发的决心与那莫名的意境,让老者赞赏不已,此女若能平安度过腹中孩子出生的这一劫,实力必然大增。
“承受的代价,还在我此时的能力范围之内。”
“逼格直降的你,还真是让我有些不适应。”
老者看着她,轻笑道:“人有来处,也有归处。”
“天地运转,春夏秋冬,生老病死,莫不如是。”
赢子非微微点头,道:“他正处于实力增长期,跟着我东躲西藏的游历,浪费了他的天赋。”
惊鲵动作很轻理了理颜路额头上的碎发,随后闭目养神起来。
“问心合道,我的心,又在各方呢?”
孤坟一座,老者的归宿之地,就在这里。
见到为了隐藏踪迹,自己那豪华的马车不能再用,只能换一辆普通的马车与驽马,赢子非就觉得有些不爽。
“你我相遇,是劫亦是缘。”
……
惊鲵郑重点头,老者让颜路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旁,一老一少,坐观夕阳西下。
站在一边的黑白玄翦说着,又道:“惊鲵的事情,你真的不插手吗,她也快走到那一步了。”
看着阿福扬鞭催马,黑白玄翦靠着车厢,平静说着。
“谢谢”
黑白玄翦哈哈笑了起来,颇为开心道:“信与不信,跟我有多大的关系呢。”
赢子非一副你把我当傻子的模样,有些无语道:“这种话,你觉得我会信?”
“若将来你遇难解之难,将此令牌拿出,能增你一线生机。”
“以我们几人的实力,出手震慑一些那些烦人的密探还是有威慑力的。”
“走吧,这日子,过得真让人不觉得舒心。”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追寻的道,是太过虚幻,还是太过繁杂。
“不跟你聊了,我都闻到烤肉香味了,阿福的手艺,确实不错。”
马车徐徐而行,车厢里,吃着下酒菜,品着美酒,黑白玄翦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许多。
老者的生命在快速流逝,苍白的笑容,让惊鲵与颜路心中都是一沉。
“他也会因为自己曾经经受的苦难,持剑为善,杀该杀之人,让更多人不会遭受跟他经历过的苦难。”
“孩子,经历过苦难,不是伱堕落进深渊的理由,这天下,依然有着一批批的人,心向光明,执剑除恶。”
颜路似懂非懂,但他退后一步,恭敬一礼而拜,以谢老师教导之恩。
黑白玄翦耸了耸肩,无话可说,他虽有实力,然真要面对大军的围攻,耗也会把他给耗死。
“此令牌,留给路,有害无益,只会让他又进一步陷入漩涡之中。”
“被那些人盯上,能够坚持到现在,都已经是他实力够强的原因。”
挑挑眉的他,慵懒靠着门框,笑道:“随心随性,相由心生,难道就不可能此时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吗。”
老者伸手轻轻擦去他的泪水,微笑道:“孩子,一个人经历的苦难,会让他去做出抉择。”
“可惊鲵不同,不管是魏无忌对她的某些布局,还是那些人觊觎的一些东西,我若插手过多,必为众矢之的。”
夕阳余晖,草木山石,眼前的景象,总是让人想要将自己的心绪娓娓道来。
“死了吗!”,小院里,赢子非抬头眺望被乌云遮掩大半的月亮,微微一叹。
……
市侩的模样,让赢子非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吐槽道:“踏出那一步后,真的就能让人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啊,我的东君姐姐。”
“前辈,我与阴阳家……”
“若将来你无法避开麻烦的漩涡,我希望你持剑所杀之人,是该杀之人。”
“边关厮杀三年,他会有很大的蜕变的,正好我有意试验一部新军,他过去正合适。”
闻言,黑白玄翦不再多问,已经自认为赢子非门下第一门客的他,觉得自己必须懂事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