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巨人，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他就是知道，
那就是他的基因原体，他基因学上的父亲。
“兄弟，你真的想好了吗？”
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转过头，一个同样高大的巨人从他的身边走过。
这个巨人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脑后的长发用三根不同颜色的布条编成一根长辫。
他穿着一件奇异的黑色的盔甲，盔甲上还铭刻着无数的奇形文字，不属于路明非知道的所有语言。
听到身后的呼唤，原体转过身。
路明非屏住呼吸，近乎贪婪地仰望着基因之父的脸。
纵然他的忠诚只献给人类和帝皇，但有哪个星际战士不在乎自己的基因原体呢？
在猜到自己属于失落军团后裔后，路明非就多次幻想过原体的容颜，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并没有让路明非失望，原体长着一张俊美而又严肃的脸。
从五官来说，他很像诺顿馆那幅圣像画中的帝皇。
但他的眼睛和暗鸦之主科拉克斯一样，是纯黑色的。
他的皮肤也是白色，但不像第十九军团的原体那样苍白，而是象牙一般微微发黄。
基因之父并没有像另一位原体那样穿着盔甲，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
但他的气势却毫不逊色，就像一座突破大气层的高山。zusu.org 茄子小说网
“你还要劝我吗？我的兄弟。”
原体问道。
“是的，出于兄弟之情和我的责任感，我必须再尝试劝你一次。”
另一位原体点点头。
“伱应该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我的意志从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即便是你，我最亲爱的兄弟。”
原体叹了口气说道。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你完美地遗传了我们父亲的固执。”
另一位原体撇了撇嘴。
“父亲他他只是太累了。整个人类的命运压在他的身上，他总是感到时间紧迫。”
原体为那位辩解了一下。
“那你了，你又把什么压在了你的身上？”
另一位原体问道。
“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们就是为这个而存在的，他就是为了这个创造了我们。”
原体摇了摇头。
“但现在你要违背他的安排了。”
另一位原体冷笑了一声。
“他只是无法做决断，人类只有一位帝皇。”
原体说道。
“而我也只有你一个兄弟。”
另一位原体说道。
“我已经让大贤者做好了准备，未必就会是最坏的结局。”
原体安慰道。
“你以为最坏的结局是你死掉吗？傻瓜。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东西一开始就是一场谎言。”
另一位原体大声地说道。
“不可能，大贤者和父亲都确认过了，那确实是古圣的造物，而且预设的功能也没有问题。”
原体反驳道。
“那父亲为什么不使用它？你觉得他是因为畏惧死亡吗？”
另一位原体反问道。
这句话让原体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帝皇当然不会畏惧死亡，如果他的死亡能换来人类的未来，他会毫不犹豫把自己化为薪柴。
只有一个原因，他担心这是个骗局。
这片银河里能骗过这位永生者兼最强灵能者的存在极其稀少，但并非没有。
混沌邪神、太空死灵的最高统治者、古圣和他们的死敌。
这些存在都和古圣有关，即便是帝皇也不敢肯定这件造物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这并非没有先例，他们兄弟的失散就是混沌邪神搞的鬼。
“但我们总要试试不是吗？就像父亲利用古圣遗留的网道搞大计划一样，我也有我的计划。”
原体固执地说道。
“网道是死的，但那几个家伙是活的！你在远征中不是看到过那些邪教徒的下场了吗？你真的觉得一个已经灭亡的种族的遗物就能解决他们吗？”
另一位原体愤怒地说道。
“我从柯兹那儿听到了他对未来的预言。”
原体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那个疯子，你相信他说的那些疯话？”
另一位原体嗤笑了一声。
他和第八军团的原体一向合不来，在他看来，那个家伙是被他母星的地核撞坏了脑子。
“其实，我也做了一个预知的梦，和柯兹见到的部分重合。”
原体叹息了一声。
“你该不会想说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吧？”
另一位原体瞪大了眼睛。
“我看到的没有他多，只有几件事。”
原体回道。
“哪几件？”
另一位原体问道。
“你和我会被父亲除名，荷鲁斯会叛变，父亲会变成干枯的活死人。”
原体不紧不慢地说着一件比一件恐怖的事情。
另一位原体陷入了震惊之中。
前两件事他都不算奇怪，毕竟他们两个在原体里也比较离经叛道，而荷鲁斯那家伙他一直看不顺眼。
但是他们的父亲会变成活死人？
帝皇会变成活死人？
开什么银河玩笑，那可是人类历史上甚至是银河历史上最强大的灵能者，他一只手就能捏爆一颗星球，混沌邪神也只能和他平等谈判。
更不要说他还是一位永生者，即便烧成灰也能死而复生。
而他的兄弟告诉他，他们的父亲会变成活死人。
“兄弟，你确定你没有被你的灵能影响心智吗？”
另一位原体严肃地问道。
他知道，他的这位兄弟拥有仅次于千子军团原体马格努斯的灵能，而且还能将基因子嗣的灵能汇聚到自己的身上。
在整个军团的灵能加持下，原体的灵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超越马格努斯的程度。
另一位原体怀疑，原体在运用这种危险的能力时心智受损了。
“当然没有，我的兄弟，我很清醒，清醒到绝望。”
原体平静地说道。
“如果连我们的父亲都最终失败，那人类的灭亡是否已成定局呢？”
另一位原体沉默了，他们对待他们的创造者要比其他兄弟理性得多，也因此能看到帝皇的很多不那么完美的地方。
“作为一个工具，我不应该有太多的想法。但作为立誓要为人类而战的基因原体，我应该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即将到来的败局。”
原体说道。
“或许你的努力，正是导致败局的原因。”
另一位原体冷冷地说道。
正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亲密，所以才要给他泼冷水。
“或许吧，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所以我唤来了你，我的兄弟。如果计划失败，你会帮我纠正错误的，对吗？”
原体微笑着问道。
“如果我心情好的话。”
另一位原体哼了一声。
原体哈哈一笑，他知道他这位兄弟只是嘴硬而已。
相比帝国之拳原体罗格·多恩的诚实到过头，另一位原体就只是单纯的骄傲罢了。
当然，这也让他和其他原体的关系普遍不怎么样。
“他知道你的打算吗？”
另一位原体突然问道。
原体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如果他没有派出第一军团或者那些野狼们抓捕我，那我就会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原体淡淡地说道。
随着这个问题的结束，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他们就像两座雕像一样面对着窗外的亚空间站着，无论那些诡异的场景再怎么变幻，也无法影响他们分毫。
而路明非也无法动弹，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视角。
尽管他的内心已经震惊到无法描述，但依然只能当个身不由己的看客。
终于，在不知道多久的航行后，战舰跳出了亚空间。
“我们到了。”
看着眼前的巨行星，原体活了过来。
在一阵晃动后，舰队降落在了地表上。
两位原体走出了舰队，并没有穿戴维生装置，似乎知道这颗星球的环境适合生存。
几百名原体亲卫队跟在身后，路明非想要看清自己的军团，却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队伍一直往沙漠中心走，一路上不断有奇形怪状的本地生物攻击他们。
但在原体亲卫队面前，这些小山大小的巨兽也不过是弱小的野兽罢了。
精工等离子枪和精工热熔枪射出一发发恐怖的能量团，将这些怪物融得渣都不剩。
即使有钻地怪物偷袭，也会被持盾的亲卫老兵挡住，然后一发动力拳打成漫天血雨。
走了不知道多久，队伍终于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这片空地除了一块巨大的石板外一无所有，石板上面雕刻个一个类似蟾蜍的生物。
尽管没有发现什么机械或者灵能装置，外面狂暴的风沙却无法进入这片空地，被无形的阻力拦成了一道环形的黄沙之墙。
“就是这里了。”
原体喃喃自语，然后拿出了一个像是吊坠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随着某种装置被触发，石板渐渐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这光芒渐渐浓郁，直到变成了近乎白色。
原体念出一句古老的咒语，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到了雕像头部的位置然后消失，一个像是诵经台一样的装置出现在众人面前。
装置的四个角刻着四个符号，中心则是一个凹槽。
当路明非看到那四个符号的时候，脑子轰然炸响。
那正是混沌四邪神的标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