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苒苒不明就里,茫然地看着她。
“阿嫂难道不觉得这身衣服很眼熟吗?”
看她这幅反应,花惜颜的火“噌”地就冲上了天灵盖:“这是欣儿走时穿的衣服。”
虽然一直试图劝自己别再计较,奈何眼里始终容不下沙子。
做了还能弄得跟没做过一样,她的演技还真够好的。
“她不是走了许久了吗?”
崔苒苒不知道缄口不言欣儿的事情的她,怎么突然cue了这身破烂不堪的衣服:“那时已经入了冬,这衣服如今再穿,多少热了些。”
况且这身衣服已经破成了这副样子,还怎么穿啊!
崔苒苒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报以了一个大家闺秀的标准微笑:“许是太过破旧,被她丢了,这才被有心人捡了去吧。”
花惜颜眼睛微眯,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这才意识到不曾想过稻草人出现在此地的用意。
目前看来,知道欣儿死了只有三波人;就算她演技再好,刚才惊魂未定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剩下的就只有安庆阳了。
这种专门给她添堵的事情,除了她也没人能干的出来了。
“颜儿,”花煜虽然一向迟钝,但见她一反常态、也起了一丝疑心,“你是觉得……欣儿被人杀害了?”
“嗯,”花惜颜回神,轻咳了一声,尽可能地剔除出语气里的咄咄逼人,“那人曾买通欣儿将我引至西市,意图叫我害死。”
“计划败露后,见我将其赶走;想来是怕她倒戈将事实和盘托出,便杀人灭口了。”
“花小姐分析得这般头头是道,这人……莫不就是你杀的?”
花惜颜话音落下不足两秒,安庆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围观群众里。
她穿了一条霓裳羽衣,打在孔雀翎刺绣上的光使得她宛若裹了一层星辰。
这裙子和仁宗赐给自己的那条一模一样。
花惜颜扯了扯嘴角,扯变了形的小梨涡里浮起了些许鄙视。
不是说霓裳羽衣稀有得不得了么?
怎么她一个二品的县主都有?
“花小姐,你可有话要辩解?”
见花惜颜一言不发,安庆阳以为她心虚不敢言,有些得意忘形地举起了捻成兰花指的左手,如同号令三军一般抬高了声音:
“诸位都看见了,花将军的幺女不问青红皂白便残杀侍女,还意图抛尸池中,这是何等的残暴不仁!”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顷刻间鸦雀无声。
围观群众都是亲眼看着稻草人打捞上来的,有的还目睹了西市的房屋倒塌事件。
虽说稻草人身上穿的衣服平平无奇;但破败的领口上的三支箭矢家徽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是花家的下人。
花惜颜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家徽,才确定了这身衣服是欣儿的。
家徽用的多是贵族才消费起的天蚕丝,即使染了色,光泽度也和一般的蚕丝截然不同。
“那小公子虽说一眼便能看出是女扮男装的,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人群沉寂了片刻,不和谐的声音接连冒了出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个贱民,也不能不问理由便杀了。”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