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宁的话音落下,画面一黑,所有人仿佛从潜水中抽出头来。
杜倪眨了眨眼睛,看向远边无尽的黄昏。
明明只是听了几段日记,可却恍如隔世,真是奇妙。
他看了眼魏逸驰——对方似乎还没缓过神来,细细品味着。过了几秒,大叔别过头去,喃喃道:“也只有这样的笨蛋才会相信,然而笨蛋总是前仆后继地出现……”
唐忆过走过来,道:“看来你还挺清楚。”
“见多了。”
“只是见多了吗?”
在魏逸驰的瞪眼下,唐忆过耸耸肩,识趣地保持沉默。
松海则没什么反应,兴许是经历过后没啥想法了。他道:“有一部分已经丢失了,但看这些也能理解来龙去脉了。”
杜倪道:“这算是万昕风和唐溪宁共同打造帝国的故事?”
“没错。”
“那鲸帝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说实话,鲸落对我记忆的控制很强。我能想起来的真的不算多。”松海抱着头,脸色有些痛苦,此话题也就作罢了。
“那这和打败鲸帝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啊——”松海竖起手指,“鲸帝的师傅,万昕风。”
唐忆过瞥了松海一眼。
“万昕风……”杜倪一时对这名字还挺熟悉,“这么说起来,万昕风的后续没有在这里面提到诶。”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因为她死了。”唐忆过走过来,厉声道,“那愚蠢的女人,和唐溪宁一样活在痴心妄想里,最终也遭到了自己的报应。”
松海皱眉:“你不能这么说……”
“但事实不就如此?是她鼓励唐溪宁服用了鲸落,自己也禁不住诱惑跟着堕入进去。最后……呵,她被杀了,真是个好结局。”
“被杀了?”杜倪没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松海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们就别纠缠在这话题上啦。万昕风的死我很遗憾,但她的武艺是无可置否地强。那个七剑式就是她创立的。”
杜倪点头。他之前听唐忆过说过。
“由于年代太久远了,我不敢保证这件事的真实性。但传说第七式的力量超乎想象,这一式击败鲸帝应该是足够的。”
“但这……真的可能吗?”杜倪还记得当时见到鲸帝的模样,“抱歉,我感觉不到。”
“怎么说呢……当初万昕风创立七剑式的目的是为了斩断一切,前六式都是从不同角度去切断某种事物,而第七式是能真正做到‘斩断一切’的存在,甚至概念和虚无也可做到。”
这听起来开始玄幻了……
魏逸驰摩挲着下巴,道:“我大概能理解:鲸落本身没有和宿主融合,而是以寄生的状态维持下去。如果第七式真正做到切断的话,那本质上就是切断掉二者间的联系,即能让鲸帝失去力量来源。”
杜倪接下去:“就能打败他了。”
不过问题来了,他记得唐忆过可以到第六式,但不会第七式。
唐忆过握紧两把剑鞘,似乎也有点心动。
“如果能找到万昕风原本的佩剑,唐忆过再多精进一下,也不是不可能。”松海说到这,眉头紧锁起来,“只是这佩剑,我记得已经遗失了。”
这下子,线索又断了。
眼看着泄气的情绪弥漫开来,魏逸驰挥挥手,很随意道:“大家也不用特别沮丧,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杜倪看过去:怎么大叔突然自信了起来……
不过,他脑海突然灵光一闪。
杜倪举手道:“我想,我知道那把剑在哪。”
“诶——”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杜倪轻咳两声,道:“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那森湖所里,正好有那么一把剑……”
……
在杜倪说明清楚后,大家离开了起初界,向原先的森湖所而去。一是为了休息整顿,二是为了商量后续的对策,三则是要找到那把万昕风的佩剑。
一路上,杜倪望着最前面的唐忆过和松海有说有笑。显然,松海的态度有点毕恭毕敬。毕竟,唐忆过终归是鲸帝的妹妹,作为下属也有点一视同仁为君主的感觉?
突然,他肩膀被魏逸驰拍了拍:“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这么仔细,真是帮了大忙。不然还真是棘手。”
杜倪微微一笑。他想到之前魏逸驰的随意,道:“那你之前还说什么另寻他路,这不没方法吗。”
魏逸驰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先看了眼四周,小心凑近他,道:“因为我和宁炎彬取得联系了。”
“真的?”杜倪喜出望外——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了。
“嘘——小声点。”魏逸驰食指放到他嘴前,“但沟通不是很顺畅,似乎有很强的阻碍。不过,宁炎彬那边可以帮我们点忙,也只是一点,毕竟这次任务不能公开。”
“什么帮助?”
“他能帮忙检测亡灵体内的鲸落,并总结出工作机理。”魏逸驰解释道,“按宁炎彬的说法——亡灵本质是身体机能不再运转的产物,而鲸落强大的能量能够一定程度上回光返照。”
“也就是说……”
“服用鲸落后,亡灵的身体可以表现出正常人类的特征,但这只是一个虚像,建立在不断服用鲸落的基础上。”魏逸驰默默看着前面两个的背影,“目前来看,松海是服用的,唐忆过……宁炎彬说没有。”
“这么看来,唐忆过还挺不容易。”
杜倪想了想,索性走上前,对松海道:“松海大将,可以问下,真正服用鲸落的有哪些亡灵吗?”
“呃……我记得除了我,还有唐溪宁、万昕风和秋烬。也就我们几个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了。”松海苦笑道。
换而言之,也就他们算是人了。
这时,松海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件蹊跷的事,是关于那秋烬的……”
杜倪想了想:这个家伙,貌似从没出现过。
“他是终末庭的内廷大臣,许多事情要和鲸帝直接接触,我因为经常在外,见面次数很少,了解也不是很多。”
松海看了眼头顶沙沙的树叶,道:“但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就是他声称自己偶然发现了鲸落,并将此报告给了唐溪宁,然后就有了后续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