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晚上10点,慕浅所乘坐的飞机落地费城,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
下飞机后,慕浅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抵达医院时已经是深夜,医院门口却依旧有大批记者守候。
慕浅径直越过那些记者,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病人们几乎都已经休息,住院部十分安静,慕浅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回响在走廊上。
终于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时,病房里却还亮着灯。
慕浅推门而入,看见了坐在病床上的容清姿。
容清姿正坐在病床上,满目焦躁地拿着遥控器对着墙上的电视机不停换台,慕浅猛然间推门进来,她先是一怔,随后丢开遥控器,靠坐在床头,神情冷淡地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慕浅走进病房,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听说您住院了,我来看看。”
“还死不了。”容清姿说,“不用你费心。”
慕浅却只是盯着她的脸看。
作为一个女人,容清姿美了半辈子,仗着美貌任性了半辈子。
从来美貌都是她的骄傲,是她最大的资本,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眼角和唇角都透着青紫,对她而言,应该是极大的侮辱。
果然,容清姿被她看了一会儿,蓦地恼羞成怒,“你看过了,可以走了!”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对方是谁?”慕浅问,“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作为当事人,不可能连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被人绑架也不知道吧?”
容清姿冷笑了一声看向她,“怎么,你这是套资料来了?”
“您这些事,我所在的部门没兴趣。”慕浅说,“不过医院外面那些记者应该有兴趣,毕竟岑博文的遗孀因为感情纠葛被人绑架威胁这样的新闻,在他们眼里是很具有报道价值的。”
“你给我出去!”她说的每一个字容清姿都不想听,直接闭上眼睛下了逐客令。
慕浅却坐着没有动,“你住院怎么会没有人陪?那些平时为你鞍前马后的男朋友们呢?”
话音刚落,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伴随着一把男人的声音:“青姿,你想吃的温室蜜瓜我给你买来了。”
慕浅回头,看见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九,容貌也十分英俊。
看见慕浅,他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来看你啊?你好,我叫安赫,请问你是——”
慕浅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看向容清姿,“原来有人陪你,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她才转身,经过那个男人身边时微微一笑,“很高兴认识你,不过知道我是谁对你没好处,所以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再见。”
说完这句,慕浅径直推门离开。
安赫诧异地看着她离开,随后才上前坐到容清姿身边,“这个到底是谁啊?”
容清姿深深地吸气,到底也没能平复慕浅带来的情绪波动 情绪波动,刚好安赫将买来的蜜瓜递到她面前,她拿起来就重重砸到了墙上。
见此情形,安赫却依旧温言相哄。
慕浅离开医院时,门口那群记者正凑在一起吃宵夜,顺便谈论起了此次报道的目标。
“岑博文去世之后,这位岑太太继承了巨额的遗产,从此风流韵事不断。”
“不不不,在岑博文去世之前她就绯闻缠身,跟许多男人纠缠不清,可是岑博文依然将大部分的遗产都留给了她。”
“她的男朋友上至60岁,下至25岁,到底是这个女人有魅力,还是这个女人的钱有魅力?”
……
慕浅从众人身边走过,坐上了出租车。
事实上她很想回答最后一个女记者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站到她面前告诉她,就算容清姿身无分文,照样会有无数25岁到60岁的男人为她前仆后继。
因为,这就是容清姿的本事。
对于很早以前的那些事,慕浅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己的爸爸慕怀安爱她,霍柏年也爱她。后来慕怀安去世,容清姿直接将她丢在霍家,自己到了美国,很快嫁给了著名华裔富豪岑博文。到后来慕浅来到美国,跟着她生活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不习惯,于是慕浅搬出岑家,自己在外居住。这段期间,容清姿就已经因为绯闻无数次登上当地的社交版头条,次次都是跟不同的男人。两年后岑博文因癌症去世,容清姿继承了大部分遗产,从此更加肆无忌惮,绯闻满天飞。
慕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容清姿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或许是因为容清姿一向就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又或许是因为同性相斥,容清姿天生就没办法和任何雌性动物融洽相处。
她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已经几个月没人住的公寓满布尘埃,慕浅也懒得打扫,直接和衣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颠倒了时差,却睡得格外安稳,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有人咚咚咚地敲门,才将她吵醒。
慕浅头脑昏沉地起身来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梳着脏辫、化着重金属妆容的年轻女孩——岑博文的亲侄女岑栩栩。
岑栩栩见到她,翻了个白眼,“你真的回来了啊?奶奶要见你,跟我走吧。”
慕浅要醒不醒地眯着眼睛倚在门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这风格变得够快的呀,我走之前不还是萝莉风吗?”
“管得着吗你?”岑栩栩嫌弃地盯着她上下看了几眼,“赶紧换衣服化妆跟我去见奶奶!”
岑栩栩口中的奶奶是岑博文的母亲,岑家高高在上的人物。老太太从来古板严肃,对容清姿十分反感,对慕浅亦然,因此她是慕浅历来都不想见到的人物。可是没想到这次她刚刚回来,就被老太太点名召见。
毕竟岑家供了她大学四年,既然老太太叫到,她自然还是要给这个面子。
慕浅洗了澡换了衣服,化好妆才出门见岑栩栩。
等在车里的岑栩栩见到恢复常态的她,忽然皱了皱眉,“你回桐城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好像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