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砚疯了似的将野草尽数拔去,根茎上的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掌心,血珠渗出染红了野草他也毫不在意。顾青砚的动作越来越疯狂,他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悲痛和愤怒都倾泻到这些无辜的野草之上。他的双手被刺得鲜血淋漓,但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拔着,直到最后一根草被连根拔起。
此时,萧婉清的笑脸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颤抖着手,指尖缓缓地划过萧婉清的脸颊,仿佛在抚摸着她那柔软的肌肤。掌心的血珠也印在了墓碑上,与萧婉清的名字紧紧相连,看起来触目惊心。
“婉清,你说我要怎么办?”顾青砚的声音颤抖而痛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如何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婉清,对不起。”他低声呢喃着。
“婉清,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又害了你的妹妹。”顾青砚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萧婉清的妹妹,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
“婉清,你会不会恨我?”他抬起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满是哀求,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悔恨,“婉清,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婉清,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可以吗?”顾青砚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思念。他的双眼红肿,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涸的泪痕和深邃的哀痛。
他低下头,“婉清,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年多以来是怎么过来的,我夜夜难眠,夜夜梦里都是你。”
顾青砚说着说着,曲着的那条腿也跪了下去,轻轻抚摸着萧婉清的墓碑,喃喃道:“婉清,你会不会怨恨我这么久没有来看你?
你以前最喜欢百合花,我已经命人把这一整片地方都买下来了,我会给你种满你喜欢的花好不好?”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温柔和柔情,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
“春天的时候,你可以看到你最喜欢的百合,我把每种颜色都给你种上。
夏天的时候,荷花竞相开放。
秋天的时候,会有颜色各异的菊花。
冬天的时候,蝴蝶兰会陪着你。”
顾青砚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寂寞了,婉清,你说好不好?”
第二天,当顾青砚出现在公司例会上时,他又已经恢复了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神比往日里更加冷冽,他的出现立刻让原本嘈杂的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在会议进行的过程中,每个做报告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会说错一句话或者做出什么让顾青砚不满意的举动。他们的眼神不时地飘向顾青砚,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揣测出他的想法和意图。然而,顾青砚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冷漠和严肃。
顾青砚则时不时地皱眉或者点头,对于报告内容的好坏做出简单的评价,但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始终冰冷而严厉,让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会议结束后,紧张的气氛如同被释放的弹簧,大家纷纷抱着笔记本,像得到特赦令一般,急匆匆地逃离了会议室。脚步声和椅子挪动的声音,渐渐变少。
助理黄林刚要迈出会议室的门槛,却突然被顾青砚冷冽的声音叫住。他浑身一僵,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顾青砚依旧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周围还没走出去的同事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仿佛在说:“黄林,你这次惨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溜得更快了,生怕自己走慢了下一个被叫住的就是自己。
黄林硬着头皮走回到顾青砚面前,恭敬地喊道:“顾总。”内心有些紧张和不安。
顾青砚掀了掀眼皮,淡淡地问道:“我很可怕吗?”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让黄林有些摸不着头脑。
黄林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顾青砚会问这个问题。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然不敢说顾青砚可怕,但事实摆在眼前,顾青砚的气场确实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我脸上有杀意吗?”顾青砚再次问道,只是声音更冷了一分。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黄林的内心。
黄林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你自己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但他当然不敢这样说出口,只好委婉地说着:“顾总,您处在这个位置上,大家怕您也很正常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顾青砚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黄林一眼。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让人无法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黄林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
就在这时,顾青砚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说,以前,婉清也会害怕我吗?”他的声音低了一分,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和怀念,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和萧婉清共度的那段美好时光。
黄林脸上满是震惊,他没想到顾青砚会突然提到萧婉清。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如同一个禁忌,自从萧婉清去世后,顾青砚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过这个名字。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黄林心中一阵感慨:“顾总啊顾总,你还真是个情种啊。”
萧婉清在世时,顾青砚是怎么为了她发疯的,疯到不要公司不要地位,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如今,她已经死了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顾青砚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及过萧婉清,他还以为,顾青砚已经放下了。
没想到,萧婉清在他心里的位置依然还是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