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娴郡主的话明显带着阴阳怪气。
但杜若听了也毫不生气。
“那你瞧够了吗?”
同样的话。
若是放在杜蘅身上,定要给人一套解释,最后还得加些诚恳的道歉。
杜若就不一样了。
她不是这的人,没有那么强的家族情结,也不知道什么叫一损俱损。
“郡主若是还没瞧够,我大可到你面前,坐在你腿上,让你慢慢瞧~”
“免得你也像她们一样,逮着个姓杜的,就想方设法地羞辱个没完。”
前一句,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后一句,让贺绮羞得面红耳赤。
“谁羞辱你了,明明是……”
明明是嘉娴郡主先设的局。
她不过是有点眼力见,乐意给人当枪使,想趁此机会好好表现表现。
何来羞辱一说。
再者,若是杜家先前不曾出那档子糗事,能得今日这个机会入王府吗。
明明是她们咎由自取。
还怕别人羞辱?
真是笑话。
“明明是你耳朵聋,听不清我姐姐说话,还张口闭口配配配,呸!”
杜若说话就跟机关枪似的,一口气不停,打得贺绮说不下去,整个人都懵了。
见状,陈嘉娴沉了脸。
“好啊,你胆子是真大,先轻薄我皇叔,如今又跑这儿来搅我的局?”
什么叫坐她的腿上。
堂堂郡主,这条腿岂是人人都能坐的。zusu.org 茄子小说网
不是,大家同为女子。
她想坐谁腿上呢。
她是疯了吗。
“郡主这话又错了。”
杜若略无奈地摇摇头。
“我与王爷是误会,你不在场,没看见,可不能随口胡说毁人清白。”
她是女子没错。
但‘被人轻薄’的是陈长安。
到底毁谁的清白,杜若就不说了。
“我胆子可小了,你让我来我不敢不来,怎么又变成我跑这儿来搅局了?”
要不是那张请帖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二位。
要不是杜蘅想来开开眼界。
她还真不一定会来。
“谁让你来了!”
陈嘉娴一时冲动,说漏了嘴。
杜蘅顿时了然。
就说嘛。
嘉娴郡主请个不相识的人来作甚。
定是府里下人做事马虎,将帖子搞错了,误在那个‘一’上面多添了一笔。
不然这事可真毫无道理。
可惜杜若不机灵,还提醒嘉娴郡主。
“帖子。”
递帖子的人是王府派的。
帖子上盖了郡主的私章。
究竟谁让她来的,还用问吗。
“好。”
陈嘉娴很少遇到敢驳她的人,辩不下去,只能一口应下自己是错。
“是本郡主让你来的。”
“本郡主就是想看看猴戏。”
“现在猴子也看着了,甚觉无趣。”
把人当猴看,也算是种羞辱了。
其余姑娘听完,各自掩唇偷笑。
杜蘅知道这话不好听,又担心庶妹暴起,一直拿眼神示意她坐回去。
杜若瞧见了,面不改色,也不坐。
这让杜蘅心焦得不行。
“本郡主既能让你来,也能勒令你出去,所以现在你就给本郡主滚出去。”
说到这里,陈嘉娴才算找回主场。
“我可以走,但我长姐得留下。”
被刁难,被问责,这都无所谓。
但杜若不要什么连做法。
“你们不明真相地误会她,还口出恶语,难道不该先向人道个歉吗?”
杜蘅听这话听得一愣一愣。
庶妹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吗。
可上面的人是嘉娴郡主。
她又怎会道歉。
不是。
错的人是庶妹。
她让谁道歉呢。
谁又会听她的。
“谁误会她了?”
陈嘉娴凉凉地开口。
“若她不乐意,也可随你一起离席。”
压力给到别人身上。
嘉娴郡主是主,何错之有。
其余姑娘立时将目光从杜若身上转移开。
同根相煎,姐妹相残。
这出戏可比什么猴都好看。
杜蘅顿时为难万分。
“二妹妹……”
难得来此一趟,怎能说走就走。
杜若见她表情为难,根本不用听下去了。
“我走就是了,你慢慢玩吧。”
没事哒,没事哒。
男主马上就来了。
她留在这里只会给女主添乱。
“拜~”
杜若大摇大摆地从宴席上离开。
嘉娴郡主只觉得自己胜了,心中正窃喜,完全忘了要她滚出去这回事。
按道理说,宾客离席,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会有丫鬟下人来招呼的。
但杜若一路走。
没人搭理她。
王府的丫鬟瞧见了,竟当没看见。
杜若本来还打算,先四处逛一逛躲一躲,等到没人发现的时候再溜。
现在看来,完全没那个必要。
她一路七拐八弯,在王府里寻一个偏门,却在半道上撞了一堵结实的墙。
对,没听错,是‘墙’。
有人立在拐弯处一动不动。
杜若闪躲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这人挺高。
她又鬼鬼祟祟地弯着腰。
反正就是巧合。
“不……”好意思。
后面的三个字都还没出口。
杜若就惊得汗毛倒立。
“不什么?”
“不认识?”
宋琅玉就站在她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仿佛要用眼睛看穿人的灵魂。
“不不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杜若一边结巴,一边掉头。
宋琅玉眼明手快,揪住她的一只耳朵。
“不什么,没说清楚就想跑?”
灯会上如此。
现如今还是如此。
杜若摆明了是躲他。
宋琅玉想不通。
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她为什么见了就躲。
“不,男女授受不亲!”
杜若被他揪着,跑都跑不掉。
“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啊!”
脚下这块地界,可是京城,是平河王府,不是十万八千里的杜家村。
宋琅玉还要不要脸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揪她耳朵。
一会让王府的人发现了。
说都说不清楚。
关于杜家的谣言又该添新的了。
杜若倒是无所谓的。
但杜蘅还在王府,被她发现,就完了。
“你这会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了?”
宋琅玉打心眼里不信。
灯会那天夜里,她还抓着陈迁的手不放,哪里知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你与我同住时……”
宋琅玉没说完,就被杜若捂了嘴。
“这位公子,慎言!”
她是救人一命,不是杀他全家。
宋琅玉不感恩戴德就算了。
他怎么能在这里,若无其事地说出口。
他他他这不是恩将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