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衿衿看向他手腕上的合缘珠,她竟不知道他将合缘珠改了,这珠子不是不能动吗?
“我与衿衿,永远不会分开,我会永远爱她,无论我们的寿命有多长,永远,永远都会爱她。”
谢轻舟将手放下,握住了一旁任衿衿的手,江盈愣了下,好半晌后才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从前便想过,团团去修仙了,今后说不定能活个三四百年的,但是他们不能啊,他们就是个凡人,几十年后,一抔黄土就随风散去了。
那漫漫长夜,几百年的寿命,她的团团该怎么度过啊,不过如今有了谢轻舟,也有了可以照料她的人了,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再有牵挂了。
江盈的这句话就代表着她不会反对两个人,任坤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急了,想上前说什么的时候,被江盈给拦下了。
“我会说到做到的。”
任明安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最终也没再上前,反而帮着江盈一起将任坤给拉住了,只要妹妹过的好,他就没什么好说的,自家娘亲都已经答应了的事情,他再去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敲定了这件事后,谢轻舟回了碎空山一趟,让任衿衿在成婚前先住在了任家,毕竟出嫁也是要从娘家走的。
次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一片,推开门后看到摆了一院子的聘礼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今日的谢轻舟为了这个喜庆的日子,还特地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裳,越发衬的整个人身姿挺拔,面容精致犹如仙人了,那一头惹眼的银发更添几分姿色。
再看门外,早已挤满了来看热闹的邻居,她爹爹还站在门口跟人说着话,明明昨日一副抗拒的样子,这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坦然接受了?
“娘。”
任衿衿喊了一声娘,江盈乐呵呵的点头:“团团醒啦。”
她开心的不是这摆了一院子的聘礼,而是他对自家女儿的这份心意,让她风光出嫁,给足了她排面。
“仙长在那边等你,快去吧。”
跟任衿衿说了两句话后,江盈伸出手推了推任衿衿,将她赶到了谢轻舟身边,男人伸出手接住了步子有些踉跄的任衿衿。
“阿舟。”
她仰起头唤了他一声,谢轻舟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摸摸她的头:“本来下聘应当有长者来,但是你也知道我无父无母,所以便由我亲自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哀伤,可是听在任衿衿的耳边却是有些难过,他说的轻描淡写,偏偏他有父,却似无父,唯一是长辈的闻人义也不在了。
“无妨,我不在乎这些。”
谢轻舟感觉到她握紧了他的手,他笑着看向她,其余的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她。
当礼单递给任坤和江盈的时候,足足有一本书厚了,且上面还有各种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谢轻舟说,等成婚后,他所有的一切都会划到任衿衿名下,他还会用最盛大的婚礼来迎娶她。
几人商量后,将婚期定在了下月初九,那日风和日丽,宜嫁娶。
傍晚的时候,谢轻舟说要带任衿衿去一处地方,搞得神秘兮兮的,走的时候江盈让他们早些回来,还能用上一顿晚饭。
“阿舟,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踏上乾渊的时候,任衿衿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瞧着方向倒像是往碎空山去的。
“我们是要回碎空山吗?”
她的腰身被他揽着,防止她掉下去,谢轻舟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不回碎空山,到了你就知道了。”
任衿衿在脑子里搜索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所幸也就不再猜了。
当云端的云层散去,一座湖心小屋映入眼帘,她扭过头看向他,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不是被摇光烧了吗?”
“我后来又重新搭建的。”
谢轻舟回了她一句,带着她落到了地上,小屋和之前的布局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许多她叫不上名的花,每一朵都开的很好,被人细心照料着。
“三百年前,我就已经在重新造这间屋子了,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这处屋子,会等来他该等的人,就像我一样,只要一直等下去,你就会回来。”
他拉着任衿衿的手往前走了走,带着她推开了那扇门,屋子中是很好闻的花香味,桌子上摆着一封卷轴,上面系着一段红绳。
“打开看看。”
听到谢轻舟的话,任衿衿伸出手拿过卷轴缓缓打开,那上面贴着的纸张,边缘似乎被火烧过,可字却完好无损。
“其实这封聘书才是我要给你的,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你应当要在三百年前就看到的,还好,那场大火没有把它烧毁。”
一双手环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任衿衿的心一阵刺痛,手有些发抖:“是,无归那日对不对?”
“都过去了,别哭。”
他抬起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姑娘家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她的伤心。
“我想说的是,等我们成婚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你若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就一起去,六界之大,我们寿命之长,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们都能去。”
谢轻舟握住她的手,合上那份聘书,任衿衿转过身来,一头扎进他的怀抱中:“我何德何能,让你等我三百年。”
他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抱紧:“应该是我说,我何德何能,遇到你。”
毕竟在没有遇到任衿衿的时候,所有人都说过一句话,魔是不配得到任何情爱的,就连他也始终坚信,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牢固的关系。
世人之所以软弱可欺,是因为他们在乎的东西太多,有了软肋,自然就会暴露缺点。
他小时候就发过誓,要做这世上最强大的人,要将帝辛踩在脚下,不再受任何欺辱,所以他够狠,杀起人来也毫不手软,包括在一开始遇到任衿衿的时候,他想的也是杀她。
可偏偏,在她出现之后,他所坚信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信仰在一点一点瓦解,一点一点动摇,再到最后分崩离析。
不过他从不后悔,因为自那以后,他的信仰变成了她,他的原则和底线也是她,软肋并不可怕,他亦可以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