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欢喜雀跃的小调调一出,诸皇子立即闻到了瓜的气息。
名场面啊!
打从能听到十八弟心声到现在,哪次伴随着这仨字儿一起出现的不精彩纷呈呢?
啧啧。
他们万分期待,作为另一个瓜主,康熙可就欢喜不起来了。
毕竟他以往貌似还对这赵申乔颇有几分欣赏来着。
下一息,胤祄的实锤可就到了:[来了来了,他都已经痛哭流涕,各种愧对今上,无颜继续在朝为官。康熙爸爸该勃然大怒,责他其词意忿激,非大臣体,然后命任事如故了吧?]
[说起来,康熙爸爸还挺喜欢这老货的。曾说申乔甚清廉,但有性气,人皆畏其直。朕察其无私,是以护之惜之。结果护出个白眼狼,敢拿他当枪使。]
[一场南山集案牵连无数,康熙爸爸名声跌落谷底,给后头愈演愈烈的文字狱树了个坏榜样。姓赵的老小子却步步高升,官至户部尚书。哪怕养出了个含水量超标的状元大儿子,被康熙爸爸称为天下第一贪官的二儿子。也没耽搁他雍正年加赠太子太保,入祀贤良祠……]
康熙:!!!
到了嘴边的话狠狠咽下,抬手一茶盏就砸向赵申乔:“混账东西!出了如此大事,你身为左都御史不说履行职责,严加弹劾,为维护科举公平尽心尽力。作为人父,不知仔细查问,积极善后。免得因为你养的逆子而给科举、给朝廷带去更多损失。”
“反而破罐子破摔,谱子摆到朕面前,拿撂挑子来威胁朕?”
这……
这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啊!
赵申乔傻眼,冷汗涔涔跪下:“皇上明鉴,微臣万万不敢威胁于您啊!微臣只是……只是愧对万岁提拔信任,不知该如何面对万岁。所以……”
“万岁爷,微臣冤枉啊!微臣犬子自幼聪慧,读书也颇用功。虽因潜心读书,少与人交际故而才名不显,但也真材实料。微臣哪里料想他,他居然……”
赵申乔掩面痛哭,整个人都要碎了的样子。
慈父人设拉满。
朝堂之上,不少人都心有戚戚。觉得赵大人以往虽严苛了点,但为人也算正直。可惜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让祖宗蒙羞的不孝子。
听着这些窃窃私语的胤祄恍然:[我就说!康熙爸爸也不傻,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感情这老小子在玩同病相怜!]
[按照原本历史轨迹,赵申乔那好二儿赵凤诏坏事在康熙五十三年。康熙爸爸已经完成了对太子二哥的两立两废,正身心俱疲着,觉得当老子好难。恰好这时,他向来看好的老臣与自己有同样之憾……]
[啧啧啧。]
胤祄后面再什么都没叭叭,却又好像什么都叭叭了。
气得康熙怒火攒起万丈高,咬牙一字一顿地道:“朕此生,最恨被人拿着当傻子糊弄。君臣多年,但凡你今日肯坦白从宽,承认自己为爱子故意找戴名世的茬儿,不惜拿朕当刀使,朕都能网开一面,留你条活路。否则……”
那杀意冷冽的目光看得赵申乔胆寒:“皇上明鉴,微臣……”
康熙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他扯皮,只让他仔细想想自己的九族再说话。
“皇上您不能……”
“朕能!”康熙肃容正色:“朕身为天子,掌生杀予夺之权,自来乾纲独断,能决定许多人与他九族的生死。”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跟历史上……]
[算了算了,现在不知哪只蝴蝶煽动了翅膀,历史已经崩到妈不认。也不具备什么太大参考价值,最多当个比对而已。所以不必在意了!现在啊,本阿哥只专心吃瓜,坐等看赵大人在自己跟九族之间怎么选。]
大阿哥挑眉,心说这小子可太促狭了。
但为了配合臭弟弟这吃瓜欲,他还是友情提醒了声:“赵大人可别心存侥幸哦~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过就绝不会毫无痕迹,倒是你的九族绝不会死而复生。”
赵申乔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大阿哥笑他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是还想考验一下皇家暗卫的实力呢!
这话一出,赵申乔立即软成一滩烂泥。
“不,不不不!我招,我都招……是我,是我怕熊诏考试不利,无法一举夺魁。在与皇上私下谈话时旁敲侧击了几句,约莫探出了殿试题目范围。私下转述给熊诏,催着他早做了准备。”
“殿试时,皇上本就对他有几分印象再加上赏识其才华,果然舍了原本会元的戴名世,点他为金科状元……”
一番筹谋终于实现,父子俩都喜出望外。
结果还没高兴几时,就议论纷纷。
都说赵熊诏名不副实,全靠有个当大官的老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熊诏心虚又委屈,他则怕东窗事发。索性先下手为强,想着借南山集事将戴名世彻底踩死。
哪料想……
呜呜呜,赵申乔哭,心里的悔意如排山倒海:“早知如此,微臣就不该鬼迷心窍,让熊诏去拼那劳什子状元,当个榜眼不也挺好么?”
这撕心裂肺的痛哭让整个朝堂都为之一静。
虽然赵大人这做法不值得称道,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他最初的目的,也只是助力儿子仕途。
没想到一步步泥足深陷,竟发展到了这般场景。
无数唏嘘感叹中,只有胤祄恨不得把小嘴儿撇到耳丫子后头。
[切,这叫啥?大鼻涕过河,你想起来甩了,犯错误判刑了,你知道悔改了!如果这都能被宽恕,是不是以后杀人放火后这么哭一哭就行了?]
[呵呵,如果康熙爸爸这个时候犯仁病,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那我可就要瞧不起他了!]
得,这心声一出,诸皇子跟保泰这个裕亲王就都知道可以给赵大人点蜡了。
果不其然。
被踩了痛脚的康熙咬牙,老脸瞬间黑成锅底,手里的镇山河拍得啪啪作响:“混账东西,说什么早知如此?早知你是这等货色,朕还不一路将你擢升到左都御使的高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