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面是谁都对他没有影响,他只是想挥个拍而已,又碍不着其他人什么事。
所以他用着最标准也最普通的方式挥拍,姿势来源于那本网球入门,彩色图解,非常详细,非常适合他这种「初学者」。只不过其他人是用来纠正姿势,而他是用来重新设定自己的打球方式。
例如数据网球。
观月手里的网球已经被他捏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划过整个操场落在左侧对角线的压线白边,然后他后退几步,闭上眼,整个球场出现在他的大脑里,球的轨迹开始浮现。向上抛,跳起,网球触到球拍的网,在空中划出和他脑子里一模一样的路线。
他还闭着眼。他在尝试。
回想自己刚才的每一个动作,包括抛球的力度,向上抛的高度,跳起的时机和触网的振动,手腕不自觉的旋转了一下。
——是他以前的惯性动作,他还是没有扛过「下意识」。他苦笑着睁开眼。
尝试失败。
他听到刚才一直观察着他的人换了个角度看他打球,就现在球场的正侧面偏对面一点,他现在睁眼刚好能看到那人是谁。
有点没想到。
「柳君在那边看够了吗?」观月握着球拍,似笑非笑,「不介意来教我一场吧?」
「当然不。」指尖触碰到网球袋的拉链,刺啦一声响,通体深蓝的球拍被柳拿出来握在手中,他走上场。
观月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柳君,能请你把眼睛睁开吗?」感觉有点不爽,被蔑视的错觉。
「这个吗?」柳莲二已经站在场中,网球是刚刚在底线附近捡起的,他将球高高抛起,重重击出,「请不用在意,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不会放水。」
可他还是——很不爽啊。观月学着柳再次闭上眼睛,风吹过的温度他都感知的一清二楚,更别提黄色小球的破空之声。球场在他的脑海里化成数学的空间直角坐标系,xyz三轴样样俱全,原点是球网靠近裁判席的那一点。声音划过就像在坐标系里画了图像,增减凹凸,轨迹还未完成的最后部分被其他颜色的线补全。
他该从哪个点回击呢?又该回击怎样的路线?
观月初的大脑飞速转动,腿部肌肉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身体记忆无法欺骗他自己,也只好控制力气。
柳听到破空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落点是……他的腰腹?
什么情况?打偏了?
「侧身躲开!」对面球场的观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慌乱,像是原本在计划内的内容全部被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打乱。
柳下意识听从。
还是有一点来不及。下一秒网球就从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穿过,侧腰被划了一下。
暴力网球?
他也这么问出了口。
观月初新买不到半天的球拍顺着他松开的指尖滑落,他也低垂着头,就差跪倒在地。
「恐怕不止。」柳莲二听到观月苦笑着回答。
观月初的故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三两句不能讲清不代表他不能长话短说。柳莲二用两三分钟的时间听完观月的描述,然后用五六分钟来消化里面的信息量。
最后的总结倒也简单纯粹。观月坐在之前柳坐的石板旁边,屁股底下理所应当地垫着对方的纸巾,柳本人则坐回原位。
「意思是:你以前打的是暴力网球和数据网球的结合版本,发生了不好的事所以之前不准备继续打网球,现在决定重新开始但无法简单抛弃以前的惯性反应?」柳莲二将这些恐怕连幸村没听到过的事情拖入大脑里名为「观月初」的硬碟,他想得异常简单纯粹,「那你不抛弃以前的球风不就行了?」
哪有这么简单。「不好的事情」他只一语带过,具体发生的那些他绝口不提,可发生的毕竟发生了,活生生的人命因为他而逝去,他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一如往旧,毫无改变?
可他不能说。
「不可能的。」他只能这样回答。
「不,观月君,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不能再打暴力网球,那为什么不回到你去美国之前的纯粹的数据网球呢?」柳从自己的网球包提出笔记本,「我也是数据网球手,当你习惯一种打法的时候,你的脑子也会习惯,你不能完全抛下过去重新开始,除非你的右手废了,从此只能用左手。」
「你敢说,刚才我打出那一球的时候,你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浮现吗?」
不能。
他当然不能。
如果不是刚才尝试失败,他又怎会想推到重来?
等等,柳君好像说他是个数据网球手?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观月初式的,多日未绽放过的,纯真而又快乐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柳莲二,不过只有半更,抱歉。
最近事有点多。
高考前我大概只会补完这一章,隔壁也暂时不会更新。
日常感觉自己会成为有生之年【滑稽】那就拜託大家再等等我啦,等我考完旅游完就可以浪了!!!
爱你们哟,比个哈特。
之前把柳和柳生搞错了,想着不能伪更就没改,今日补全√问我上周为什么没更?
上周有复联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