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些怪诞的心思作祟,余长冬整个人都变得很不自然。
随后想起那笔房租的事情,连忙拿出来递给陈书瑶,“你没事帮我交房租干嘛呢,要不是今天徐大爷说了,我都还不知道。”
“那天我的要求太过分了,而且打扰到你了。”
陈书瑶给了个解释,而后轻声道:“你要是手头不宽裕的话,可以后面再给我的。”
“不用,我还没困难到那个地步。”
余长冬把钱塞到陈书瑶手中,就快速转身,继续打扫屋子,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局促。
陈书瑶往屋里扫视了一眼,发现还挺乱的,稍作犹豫,问道:“要、要帮忙吗?”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余长冬语气淡漠,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
陈书瑶兀自点了下脑袋,也就回屋去了,她大抵能感受到,余长冬好像对自己有点排斥,但由于情绪低落,也就没有闲心去多想。
听到关门声。
余长冬直起腰来,眼神复杂的呼出口气。
随之忍不住回想起陈书瑶醉酒的那晚,自己在她身旁躺了十几分钟,彼时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和沐浴露的混合气味,仍是记忆犹新。
由此,那种荒唐感越发浓烈。
就在余长冬思绪纷飞之时,一道惨叫声猛然袭来。
出于本能,余长冬快速走到陈书瑶门口,大声道:“你怎么了啊?”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我、我踩到玻璃碴子了。”
陈书瑶声音都在颤抖,听起来似乎是一种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余长冬顾不了许多,重重压下门把手,好在陈书瑶没有反锁。
打开房门,余长冬见到陈书瑶一只手撑在桌上,左脚微微抬起,而地上已经有了一小滩血迹。
“你怎么搞的啊。”
余长冬一脸严肃,把她扶到木沙发上坐下,随后蹲了下去,抬起陈书瑶的左脚,发现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嵌入了她的脚底。
她已经疼到快晕过去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脸上苍白如纸,还冒出了不少汗。
来不及多说。
余长冬迅速把她背下楼,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就近的一家诊所。
步行需要二十分钟左右,但余长冬背着个人一路狂奔,竟然只用了七八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呼哧、呼哧——
将陈书瑶放在诊所里的长椅上,余长冬呼哧带喘,“快、快给她看看,等下失血过多了。”
这会儿诊所里人不多,医生第一时间过来处理了。
好在玻璃片扎的不深,将其取出,上完药水,最后做了包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十几分钟后。
陈书瑶痛感得到了缓解,看了眼满头大汗的余长冬,内心生出一丝愧疚感,于是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了。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醉后被他送回家,再到现在,陈书瑶发现自己总在给余长冬带去麻烦……
“能走吗?”余长冬问道。
“可以。”陈书瑶忙应道。
“可以个屁,你走个我看看?”余长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
陈书瑶咬着下唇,很是难为情。
不多时,余长冬再度背起陈书瑶,从诊所里缓缓走出。
尽管那天晚上也背了她一路,但那时她烂醉如泥,跟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
晚风拂过,陈书瑶的发丝被轻轻吹动,撩拨在余长冬的耳畔,酥酥痒痒的,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涌入鼻腔。
余长冬心里是抗拒的,可却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陈书瑶却是无暇想其他的,一心陷在无地自容的漩涡里,她在想,自己算是余长冬的朋友吗。
如果算。
那么自己这种整天只会给人带去麻烦的朋友,谁愿意交呢,难怪上次他来医院了,却不愿意露面。
恍惚间。
陈书瑶产生了联想,如果在刚刚发生意外的那一刻,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刘明炜,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骂道:“你没长眼睛的吗,笨的跟猪一样,这玻璃片万一被我踩到了怎么办,还赚不赚钱了,还过不过日子了!”
想到这里,陈书瑶情难自控的红了眼眶。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越发感激余长冬,刚才出来的时候虽然很疼,可是她也能感受到余长冬跑得不遗余力。
见到汗水顺着余长冬的脸颊不断滑落,陈书瑶这才记起兜里有纸。
抽回一只手,艰难的把一包心相印纸巾拿出来,取出一张,然后替余长冬擦拭着。
蓦然。
余长冬身躯微颤,当场顿住脚步,皱眉道:“你干什么?!”
陈书瑶被这声吼给吓懵了,以至于那只手还悬在空中。
她给余长冬擦汗,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保有一丝感激之余,不忍看他大汗淋漓而已。
但这种举动在余长冬看来,属实有点暧昧了。
这要是别的女人,那也没啥,关键这是刘明炜的老婆啊。
之前光是见面都让他感到别扭了,更别提现在,那种无形中跟刘明炜做出交换的变态感,在一瞬间浓郁到了极点!!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陈书瑶缓过神之后,并没有生气,只是越发自责了。
她在想,余长冬一定很讨厌自己。
是啊。
自己竭尽全力维护的家庭破碎了,曾经的朋友也都离开了,像自己这样的人,谁能不讨厌呢。
“对不起、对不起。”陈书瑶方寸大乱,急忙想要下地。
“别动。”
余长冬冷声说道,随后加快了脚步,但心头却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这个女人,一直都这样吗。
突然被吼了,不仅不生气,还反过来道歉。
她这种反应,让余长冬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
到家后,把陈书瑶送进她房里,回到自己屋里后,余长冬点起一支烟,渐渐发现自己小题大做了,而且有一种类似于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陈书瑶是个善良且温柔的女人,内心绝不存在任何花里胡哨的想法。
反倒是自己。
总是单方面的往跟刘明炜‘交换’的层面去想,未免有些太过敏感,也实在是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