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月下老人

两人方行几步,就见那月桂树下有一长者,手中缠绕一团红线,随意的缠绕着,杨清玄见状当即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恭声道:“见过仙翁,多日不见,仙翁风采依旧,倒是比贫道逍遥多了。”

见状,那六耳猕猴却是心里一惊,这老者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够让这青玄大帝如此谦卑,且隐隐有执弟子之礼的模样。

更加令六耳猕猴感到可怕的是,自己的那便是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也能听得的神通,对于眼前的看似普通的长者却是没有半点用处,仿佛此人不存在一般,便是周遭一点波动都没有。

那老者闻言却是提停下手里的红线,满是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笑意,“如今正值西游之时,大帝在那西游之中谋划颇多,不去下界看护玄奘一行人,怎的有空到这清冷的月宫来了?”

“西游一事不过小事,贫道该做的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倒也无需试试看护,今日前来却是为了此人,仙翁可还记得。”杨清玄笑着指了指那六耳猕。

月老见状瞥了六耳猕猴一眼,霎时间,那六耳猕猴浑身上下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好似那长者一眼将其整个看破了一般,若是不是那月老只是看了六耳猕猴一眼,怕是此刻六耳猕猴已然瘫软在地了,便是如此,六耳猕猴整个人的背后也被汗湿,满是惊恐的看着月老,感觉眼前这平淡无奇的月老似乎比那青玄大帝还要恐怖万分,站在他的面前,好似面对整个洪荒天地一般浩大无边,那种渺小到极致的感觉是此生六耳猕猴唯一感受到的,甚至让他想起了天地初开,混沌开外那无上圣地在紫霄宫内那一句高高在上,包含天地的“法不传六耳”。

“原来是这小猴子,按理来说他应当入灭才是,如今居然还在此处,想必大帝在其中谋划不少吧。”月老了然的一笑,瞥了杨清玄一眼。

杨清玄闻言只是笑笑,“仙翁说笑了,西游之事事关佛门大兴,封天之路,乃是道祖鸿钧钦定,诸天六圣商议,贫道不过区区道人,那里敢算计西游,只是阐述混世四猴来历罢了,那悟空心慈手软,不愿意伤六耳猕猴性命乃是悟空本心,却是与贫道无关,仙翁可别污蔑贫道才是。”

见状。那月下老人却是哑然失笑,指了指六耳猕猴道:“既然你已然救下这小猴儿,带在身边好生教导也就罢了,何必带他来太阴星呢?”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混世四猴天生心猿意马,道法难成,道果难证,非诸天大能不得教导,贫道自忖还有几分本事,却也拿不准注意,唯有仙翁超然物外,这猴儿虽不稳重,到底也算是手脚伶俐,对仙翁而言,也算是一个助力,仙翁以为呢?”杨清玄笑道。

月下老人闻言忍不住摇摇头,“算了吧,你这小子,这些话骗骗其他人也就罢了,还来糊弄我老头子,罢了罢了,法不传六耳,如今既然这六耳猕猴能够脱出灾厄,也算是源法,小猴子你过来,将这红绳给我绑上,让吾看看,到底拿你如何是好?”

六耳猕猴闻言一愣,忍不住看了杨清玄一眼,只见杨清玄笑道:“你这猢狲,没听到仙翁说话吗?还不快按仙翁说的做,这等天大的机缘一旦错过,可是再也没有了,能不能突破金仙桎梏,法不传六耳的宿命,可就看你的了。”

听到这话,六耳猕猴先是一惊,随即面露狂喜的看着杨清玄,连忙上前一步,看着月老递过来的红线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就去牵红线,那红线一入手,六耳猕猴顿时感到手里一沉,好似手托大山一般,那一根轻飘飘的红线却是重重的朝着地上砸去。

六耳猕猴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运起全身的力气,只见双臂整个暴涨开来,一根根经脉宛如虬龙一般,托着那一根小小的红线,可是那红线还是止不住的向下压去。

六耳猕猴见状眼中具是震惊之色,要知道自己等混世四猴天生就属大力战神,虽然自己不是那拿日月,缩千山的通臂猿猴,可是一双手的力量何其广大,便是数十万斤重的东西自己也不至于拿不动,可是这一根红线却是比一座大山还要来的重一些,也就是六耳猕猴了,若是其他人,怕是此刻这红线已然重重的砸在地上了。

见状,杨清玄顿时笑笑,“小猴儿,这红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若是不能将其缠上,怕是再无半点机缘可突破那金仙桎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这话,那六耳猕猴顿时大吼了一声,脸色涨的通红,那暴涨的比大腿还要粗上几分的臂膀却是又大了一圈,那原本缓缓下坠的红线却是渐渐止住了下坠之势,在那六耳猕猴咬牙切齿,双目撑的好似铜铃一般的情况下却是缓缓的上升。

看到这一幕,杨清玄心里暗暗点头,这混世四猴虽说心猿意马,难以静下心来体味大道,可是单轮战意意志,却比洪荒大地上无数修士要强得多,当真是天下之道,一饮一啄只有定数,无恒强,无恒弱。

那一根红线看起来轻飘飘的,身无二两重,可是杨清玄却是知道,这一根红线便是一个人无数年月下来的因果纠缠产生的,其中所包含的业力因果何等强大,不要说金仙了,不证就大罗想要拿起这红线都是千难万难的,也就六耳猕猴这等洪荒异种,混世四猴,才有一丝可能在金仙之时将其拿起。

只见六耳猕猴拿着那红线一点一点走到那月桂树下,每一步落下都在这坚实无比的太阴星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六耳猕猴那一身金刚不坏的躯体都被自己咬破,那一根根宛如虬龙老树一般的臂膀经脉也是开始碎裂崩血,可是六耳猕猴却是浑若未觉,依旧一步步的走了过去,似乎这些伤口并不是出自他的身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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