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华星公司

回到屋里,罗福的话言犹在耳。陆致远没想到唱几首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意义,这么看来,自己确实有必要争一争这本港国语流行音乐鼻祖的名号,为了祖国,咱无论如何也要争一把。

想到这里,他拿起纸笔,把《我的中国心》给抄了出来,回头看看《诛仙剑》的稿子,还不到3万字。

那就先去投歌吧。

决定之后,他下楼打了电话给汪茗泉,问她目前香港唱片公司的情况。

汪茗泉在电话里问道:“你问这干嘛?要出唱片?”

“嗯,想试试。”

“现在最大的唱片公司肯定是刚刚和飞利浦合并的宝丽多了,其它的像文志、飞鸿、乐图这些都是小公司。要不你来我们无线刚成立的华星吧?依托电视台,你歌曲的销量就不用愁了。”

陆致远一愣,怎么只有宝丽多么?华纳、环球、百代、索尼都还没成立?嘴上却应道:“真的吗?那我明天就去华星。”

“嗯,我在外地拍戏,还要三天才回来。不过我可以先帮你打个电话约好。”

“好的,多谢。”

“不用,对我们塞西尔好点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后,陆致远低头沉思。塞西尔?好点?莫非?

回到屋里,何正峰已经回来。

“哇,老板,中环好热闹啊,还有那个隧道,真的好长呢。”

“你今天去中环了?”

“嗯,我陪丽芬去考试了。”

“考试?她不是护理吗?考什么试?”

“她说她不想一辈子做护理,就去报名考会计了。”

“嗯,有志气,那你呢,就不考点什么?将来她要嫌弃你怎么办?”

“我脑子笨,考不进,再说了,我是老板身边的人,谁敢嫌弃我?”

陆致远手指虚点,无奈苦笑。

周日,多家报纸纷纷刊文警告股民:股市已类似赌博,实已无理性可言。

13日周一,受此影响,恒指下跌11.5%即87点,牛奶两个对手股价更是首当其冲,其中奶牛暴跌20%,置地狂泻23%。

一时人心惶惶,莫非牛市终结?

陆致远没有关注这些,一大早他就与何正峰前往附近的77号无线电视台。

站在门口,陆致远感慨万千。

就是眼前这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大楼,吃尽了世间亿万财富,造出了无数光鲜亮丽的明星偶像,也回馈给世人以大量的新闻资讯节目和无数脍炙人口的经典剧集。

当然,现在的无线才刚刚成立演员训练中心,取代之前的南国实验剧团,开始全面培训新人。

“看,你看,那个就是姓何的金牌司仪啊。还有秋官,我看到秋官了,啊,那是司…司琪。哇,都是明星啊。”

“好了,别丢人啦,上去吧。”

问了路人之后,两人前往无线的子公司华星公司。

来到楼梯口,陆致远想了想,把带着的曲谱分开,将《我的中国心》放到衣兜里,拿着《天才白痴》曲谱对何正峰道:“你就在这里见证一位歌坛巨星的诞生吧。”

说完,他甩了甩头信心满满地朝艺人曲目部走去。

做为一个完整的唱片公司,一般都有艺人曲目部、艺人发展部、美术部、商业事务部、公司联络部、市场推广部等。

这其中最为重要也是最有魅力的部门当属艺人曲目部无疑。

张国栋做为华星艺人曲目部的经理,最近肝火旺盛,心情不爽。无线新签的很多艺人,总是千方百计递来曲谱,都说自己是音乐天才,希望公司能签下自己成为歌手。

可是成为歌手这么容易吗?现如今的香港乐坛,你不参赛得奖、你没有深厚的实力、你没有很高的知名度和良好的形象,公司能签你吗?敢签你吗?

就像刚才被骂走的那位,前段时间无线举办的歌手比赛他连海选都没进去,居然也敢递曲谱过来,这是拿老子当瞎子看吗?

张国栋扯了扯脖颈处的领带,拿起搪瓷杯喝了半缸水,靠在老板椅上闭目沉思道:“最近身体虚了,要去吃点什么药好?不然家里的外面的都摆不平,难堪啊。”

“咚咚咚”,有人敲门。外间的女助理看了看里面的动静,起身去开门。

“你好,我是过来递送曲谱的,想让贵公司过目。”一表人才的陆致远自信地笑道。

女助理伸了伸舌头,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此时过来,只怕凶多吉少,有心拒绝,可是看着陆致远信心十足的样子,又不忍心,索性带他进到里面。

“张经理,这位先生想让您看看曲谱。”

张国栋纹丝不动,眼睛都没睁开看一眼。

“张经理?”

张国栋睁开眼睛,女助理将手一延,赶紧闪回外间。

陆致远见张经理坐直了身体,也没注意到他几欲冒火的眼神,伸手递了曲谱过去。

张国栋倒也没有上来就发脾气,接过曲谱一看,语气平静地问道:“天才白痴?DEMO你带了吗?”

陆致远见他神色平和,正暗自称赞华星公司做事有气度够亲民,冷不防听到发问,顿时一愣:“DEMO?”

“就是小样啊,你这都不知道?你谁啊?你参加过歌手比赛吗?你有知名度吗?你能保证发唱片不亏吗?你今年多大了,就想当歌星?你有那阅历吗?有那感悟吗?”

张国栋猛然迸发出自己积攒已久的怒火,直接把陆致远砸得晕头转向。

他愣怔当场,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不知道张经理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拜托你先看看曲谱行吗?”

“看,我看个屁,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我爱你你爱我,还能有什么?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张国栋怒气上冲,直接把手里的曲谱撕成两半,想了想犹不解气,把两半叠好又撕成两半丢在桌上,这下算是四分五裂了。

陆致远气得两眼冒火,却说不出话来。可是怪谁?自己确实没带小样过来。

他又羞又愧又气又怒,转身就走。

女助理见了,赶紧进来拿过桌上一堆撕碎的曲谱,装在一个信封里,就要追上去还给陆致远。

一出门,已不见人影,她只好把信封往自己办公桌上一丢,不再管了。

陆致远低头疾行,三两步就到了楼梯口,何正峰迎了上来,刚要问话,陆致远伸手制止,沉声道:“别说,快走。”

一回家,陆致远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何正峰也不敢多话。

第二天一大早,陆致远脸色阴沉地出门,去了一趟鸭寮街,淘回来一台二手卡带录音机,又买了几盒空白磁带。

回到家里,他把还在睡懒觉的何正峰打发出门,自己开始录小样。

一首《天才白痴》弹完,他取出刚刚录的磁带,放了一遍,效果不错,这才流露出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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