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席是在下午, 主位两旁都是客座,右侧坐的是薛家人,左侧是宾客座。
秦王的身份最高, 自然是左侧最近主位的位置。开宴前, 龙一才带着人去的宴会厅。
主厅大概有个四十桌, 侧厅还有四五十桌,宾客中有官有商, 官商有别,自然不会落座在一处。**十桌的宴席,可见薛家对寿宴的重视。
龙一想, 若不是薛家不想高调,估计是要开流水席请全京城的人吃上几天。
毕竟,薛家不缺钱。
主厅里,大都是有官身在的人, 她秦王身份摆着呢,免不了有人过来给她请安。她耐心应付着, 只是气场越来约低压、冷冽。
他那两个皇弟似乎没有攀谈的**,彼此打过招呼,也就各归各座了。
她家小柳枝怎么还不来,她都无聊死了。
看着各家夫人陆续来到宴会厅,龙一忍不住将眼神王门口方向瞧。
顺子看着龙一时不时瞥向门口的动作,知她心里惦着王妃, 说道:“王爷, 奴去外面候着王妃,免得人多眼杂,让王爷久等。”
“快去,快去!”还是顺子有眼色, 知道她心急要见她家王妃。
闻祈乖巧的跟在她爹身后,看着她爹的面色,知道他对她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至少没那么严肃的。
她现在满脑袋都是她那个秦王好大哥的那句“哄上手”,这几个字不停地在刷她脑瓜仁。
她可不会傻的以为秦王说的话仅是逗笑之言,似乎含着提醒之意。
可提醒她什么呢?
不会吧?!她身份一直藏的好好的,秦王如何会知道。
难不成……是秦王救了她那次!秦王接住她时,手确实离她胸部很近,当时她吓得六神无主,那还会注意到秦王的神色。不过,那也不能说明,秦王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年岁还小,身体还没有发育的太过明显,她又缠的很紧实,她自己摸的时候都不会做他想,何况是别人。
只是她有了怀疑,一颗心七上八下,搅得她心神不宁。她偷偷的看向秦王,正巧那人转头来,四目相对,闻祈慌忙地低下头来,避开了视线。
龙一看着“做贼心虚”的人,挑了挑眉,看来她说的话,闻祈是听进去了。至于听进去多少,又思量出多少,她就不得知了。
如果她不曾站了着嫡子的身份,各家也不会这么早的升起那份争斗的心思。世家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不会明面站队,可私下里也会有所偏向。
所以,朝堂之上少数的纯臣才显得珍贵。而手握军权的纯臣,对她来说更是贵中之贵。
闻家必须是她要收入囊中的利器,既然能走一步捷径,她何苦绕远。希望她不会吓着闻家这个“小公子”吧……
从她和闻祈有了交集的那刻起,闻家在皇帝的眼里就成了变数,偏离了他给闻家的设定要走的路和结局了。
闻家,如果可以,她不介意将闻家变成另一个“秦家”。毕竟,一个家族的兴起,首先是要有人。可惜,她家人口太少了。那就要将外姓人拉入到她的圈子里,闻家就是第一个,可闻家人口也单薄,搞不好子嗣要断在闻祈这一代。
她要想想办法,用闻祈的身份绑住闻远,说好听点是交易,难听点就是威胁闻家,在威武侯的心尖上捅刀子。对闻家人来说,威胁远没有施恩来的牢靠,闻家重情义,只有给闻家一个“天大”的恩情,闻家才会真真正正的跟她“绑”在一起。
闻家最需要什么呢?……
“老头,你有没有什么密法,让女子受孕?”龙一前几天刚跟这老头子吵完嘴,这会儿还要拉下脸来找他问帮忙。
老头要是有眼珠子,这会儿估计都要翻掉了一百次了,没好气地回道:“这还用密法!找个男人多睡几次,不就怀上了。”
是她有求于人,合该她好脾气。
“我是说那种女子让女子怀孕的秘密,你知不知道?”
“你不行啦?”老头找骂的问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气的的龙一掀桌子。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龙一一手扶着桌案,一手撑头。
“那不就是你不行了吗!”
老头最近吵架功力上涨,噎死她了。
“不跟你斗嘴,你就说有没有吧。”
过了好一会,老头才出了声,“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练成啊,你是要给谁用?”
龙一眼睛一亮,“当真有!”
“储物戒中应该有一些合欢宗的功法,你翻出来找找看。”一堆的黑历史啊,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回想。
谁还不是从小年轻走过来的呢!
“合欢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门派,“你怎么会有人家的功法?”
龙一的问题就好似一个小孩去问家长“他是怎么来的”一样,让老头不好意思回答。
“瞎打听啥!”老头才不能承认,他那时情犊初开,为了对象的幸福着想,去他认为这方面最权威的门派“取取经”。“别把书给我弄坏了啊。”那些可都是他珍藏的合欢宗最顶级的功法了。
原来她家老头子是这样的老头子啊?!她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
“小气,我都怕看多了长针眼!”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父女俩,都是典型口是心非的主儿。老头子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好奇书,更好奇老头子的历史。
储物戒里的书很多,她整理的时候还真没有留心过,看来有空她要好好找找了。
“那我等着你长十个八个!”
和老头子聊天这回功夫,顺子领着王妃进了宴会厅,知道她眼前的光亮暗了几分,她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满心欢喜。
终于等到她家小柳枝了!
她站起身来,拉着媳妇坐到身边,“我可想你了——”眼巴巴的看着柳枝,引得柳枝“噗呲”一声笑了。
“不过两个时辰,怎么还委屈上了?”她阿姐惯会用这样的“手段”在她这里讨要好处,她明知如此,还是应了这人。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柳枝私心是不想别人瞧了去的,“有什么事,回去我都应你。现在还在外面,好歹收敛一些。”
“真的?!”还是她家小柳枝了解她。
“你当我是你呢!”柳枝腻了她一眼,这把某人看得心肝颤啊,恨不能立刻带着媳妇回家。
龙一第一次见识到了古代承办宴会的厉害,像是参加了春晚现场一样。酒席也是相当不错,特别是酒水,简直是让她惊喜,这就是她们平溪村的产的,她自家的酒。这一开心,就多喝了几杯,连带这柳枝都被她哄着喝了一小盅。
回去的路上,龙一借着酒劲在马车里对她家小柳枝上下其手,惹得柳枝小脸红透了,轻抿朱唇,不敢让声音溢出办法。
柳枝推了推将她抱坐在腿上的人,眼里透着水雾,波光粼粼,看得龙一呼吸都重了几分,作势又要擒住那樱唇。
柳枝在宴席上被她喂了酒,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呆萌得很。
“坏。”凿着某人的胸口,一下一下的,一点都不疼。
龙一一手扶着柳枝的腰,一手扳着她的后脑,霸道的吻了上去。
她就是坏啊!从来都没做过好人!
宴会散了,闻侯爷带着闻祈回了侯府。
闻祈一改往日的性子,安静的让她爹怀疑是不是这孩子在庆丰园闯了什么大祸。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闻远老脸一沉。
“啊?……”闻祈抬起耷拉的脑袋,没什么精神,“我没闯祸。”她回答的有些心虚,可又不敢此时将她身份可能泄露的猜测告诉她爹。
这孩子一副恹恹的样子,不是闯了祸的时候她会这么蔫?张嘴又要询问,被冯氏打断了,“老爷,你就少说她两句吧。”冯氏将孩子往她身边拽了拽,“今儿,我再后园见到薛家那孩子了,挺招人喜欢的。”
那是你没见过她“招人烦”的样子!闻祈心里腹诽,不敢将心里的话说给父母听。
闻家上下,除了她以外,没有不对她这个未婚妻满意的。她爹娘虽然没明说,但她也知道爹娘的想法,她闻家是亏欠她这个未婚妻的。她若是个纨绔顶多是品行差了些,可问题是她这是性别不对,说白了,就是他闻家骗婚!
“娘那边真的不能劝劝吗?”薛家那姑娘真是好,冯氏不得不对老太太的眼光竖起大拇指。这么好的孩子嫁到闻家,她是开心。可是,偏偏她身边这个不是儿子,她心里哪能没有愧疚呢。
马车里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知道这事也就这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若是让老太太出面将亲事退了,必然要将闻祈的身份告诉给老太太。
他们哪敢啊!
老太太年事已高,闻家两个孙子没了时,差点要了老太太的命,若不是这“小的”来得及时,老太太说不定就没了。这么多年,老太太宠着闻祈,那是将她大哥二哥的宠爱都放到了她身上,谁敢再让老太太受刺激。
“娶就娶吧……”闻远拍了拍妻子的手,“咱们闻家除了一样是亏了那姑娘的,其他的绝不会委屈了她。”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家国天下,随着岁月的蹉跎,早就不似当初。
等着他解甲归田,他会带着一家人远离这“是非之地”,平平静静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