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走进华阳宫的时候,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远远的从寝宫里传来,宫女太监们从前殿开始跪便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绷紧了自己的皮,就怕十五公主的那把怒火一不小心烧到自己身上来。
刚刚沐浴更衣的时候,一名宫女因为给公主擦身子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淤痕,弄痛了公主,公主一怒之下便命人将那宫女拖下去剁了当花肥……残暴程度更上一层楼!
萧皇后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恨,而后加快了步子往寝殿走去。推门而入,不由得被眼前的一片狼藉给惊呆了,随意望去,整个寝宫里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郁瑶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充满了戾气,扭曲的面庞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母后……”她看到萧皇后,瞬间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的浮木,哭嚎着扑了过去:“母后要替女儿报仇啊,是……”
啪——
郁瑶刚扑到萧皇后跟前,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迎面便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直将她打的身子一歪,朝地上摔去。
“都滚出去。”萧皇后色厉内荏的朝殿内的宫女太监喝到。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连爬带滚的出去了。
萧皇后身边的萧嬷嬷最后一个出去,出去后将门给关上了。
宽大的寝宫里,只有萧皇后跟郁瑶两人。
郁瑶被萧皇后一巴掌打蒙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目光骇人,声音尖锐的怒道:“母后,你为什么打我,是沐棉那贱人害我,你不帮我将她碎尸万段,偏拿我撒气。”
萧皇后穿着精致的凤袍,发髻高高盘起,其上左右两侧各插着四支金簪,微微抿着的双唇显出不怒自威的仪态,她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郁瑶,心里漫上一阵阵的失望。
“我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若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早就一尺白绫让你死个干净。”
萧皇后的声音很冷,仿佛雪山之颠千年不化的寒冰,将郁瑶胸口那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冻了个一干二净,面对萧皇后的疾言厉色,郁瑶心中到底有些畏惧,悲愤交加之下,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但也不接着闹腾。
“母后,沐棉毁了儿臣,她毁了儿臣啊,儿臣如今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郁瑶扑在地上,痛哭流涕。
萧皇后冷冷的看着她:“那你就去死吧。”
郁瑶一噎,震惊的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萧皇后,很是不可置信。
“母……母后……”
她哪里是真的不想活了,只不过想逼一逼母后而已,沐棉害她至死,她还没有把沐棉千刀万刮,折磨得生不如死,怎么可以先死。
萧皇后看着一脸怨恨的女儿,气得胸口直疼,要不是郁瑶是她亲生的,她爱作死就去作,懒得管她生死。
“你说沐棉害你,你要不给人家机会,她能害得着你。”
郁瑶闻言,瞠目结舌的看着萧皇后:“母后,你居然帮那个贱人说话。”
萧皇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踩着一地的碎片坐在了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郁瑶,说:“我倒是想帮你说话,可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
“我……我……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害的女儿身败名裂,那个贱人就该死。”郁瑶被萧皇后看的有些心虚,不过随即又咬牙切齿的怒道。
萧皇后听的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不由得冷笑连连:“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有收拾干净,拿什么去要人家的命,我倒是不知道,你竟有这样大的本事啊,翅膀硬了有能耐了是吧,毁了自己不说,还想毁了你太子哥哥不成。”
说着,她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记,如果不是桌上的东西都被郁瑶摔了,恐怕这会也要被萧皇后全扫到地上去。
如果不是郁瑾跑过来搅合,她真是没往另一方面去想,如今就算不知道郁瑶怎么陷害沐棉的,猜也能猜个七八分出来。
偏她算计了人还不知道避嫌,巴巴的跑去戏院让反被沐棉坑害,不说那沐枫怎么进了那房间,但那戏子必是郁瑶给沐棉准备的。
萧皇后气郁瑶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但更气她的愚蠢,你若是能一举把沐棉算计的翻不了身也就罢了,偏偏让她逃过不说反而自己惹了一身的腥。
郁瑶脸色一白,咬着唇不敢言语。
萧皇后歇了口气,接着又道:“你还想让我替你做主,做什么主?郁瑾三言两语就让你父皇彻查此事,如果能查到沐棉身上,你以为自己能逃得了?你先谋害沐棉在先,在她给你赔命的时候,你想想自己还能不能活?”
沐棉该死,可却绝不是因为此事,即便证明瑶儿被沐棉所害,也挽回不了清白,而此事一待彻查,那瑶儿也脱不了干系,有郁瑾在前护着,沐棉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反而瑶儿就要遭殃了。
谋害王妃,就跟沐棉谋害公主的罪名是一样的。
萧皇后再对郁瑶恨铁不成钢,也绝不忍心看到女儿去送死。
“难不成就让女儿白白受这个罪吗?我不甘心。”郁瑶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哭着嚷道,萧皇后一巴掌打散了她的发髻,让她此刻看起来狼狈不堪,跟个泼妇似的。
“不甘心也给我忍着。”萧皇后冷眼瞪着她:“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去轻易得罪沐棉,我原以为你是开窃了所以才给她好脸色,不曾想背后就给我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从今往后,你给本宫安份些,若再敢出妖蛾子,本宫就全当没你这个女儿……”
说到最后,萧皇后直接自称本宫了,可见对郁瑶已经气到不行。
女儿固然亲生,但若是在太子跟郁瑶之间做选择,萧皇后也是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太子。
郁瑶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萧皇后,那幽深的瞳眸深处慢慢的凝聚着犀利的光芒,让郁瑶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沐棉如此羞辱女儿,又何曾将母后与太子放在眼里,母后不愿意替女儿报仇,莫非就咽得下这口气吗?”她不甘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