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再没有人能够走进他……
那一刻,她竟有一种他离她好远的感觉,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一伸手,却只抓到一片空落的冰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抓不住了似的。
蓦地,景倾歌脚步微微一僵,侧靠在门框上的身子不小心撞了一下,门板发出轻响。
“哐---”一声。
季亦承猛地回眸,下一秒便紧紧蹙眉了,皱拢的眉心都恨不得要印出一个川字来。
她站在房间门口,小小的身子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衣襟还有睡压过的凌乱褶皱,白嫩嫩的脚丫子赤裸着踩在地板上,脚趾头还微微蜷缩着,似是不安,也被自己刚刚撞门发出的声响给吓了一跳,眉眼间透着怔怔的茫意,就那么怯生生的望着他。
就这么一瞬间,他就心软了,软得一塌糊涂,几乎快被这片寒冬冷夜入侵摧毁的胸口,也涌上一片暖潮,热热的淌过。
……
等景倾歌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刚刚还在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男人,就已经闪身飞快的跑到了她的面前,一俯腰,直接打横抱起了她,愠怒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心疼,
“怎么醒了?穿这么少,也不穿拖鞋?”
景倾歌眉梢一颤,明艳的眸光落落半垂了一些,一片潋滟的水光泛开来,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声音细细碎碎的,
“我做噩梦了……找不到你。”
倏地,季亦承深深的眸光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胸腔里溢满的柔情化作了更加强烈的内疚,温柔的声音几乎能把人溺毙了一般,低低安抚着她,
“对不起,我刚刚出去和烨大打电话去了,对不起,不怕……”
她依然眸眼怔怔的痴望着他,刚刚她又做噩梦了,梦到她被时暝锁在庄园时候的画面,时暝对她冷森森的笑,还梦到时暝最后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说,
油画里的女孩子,叫小七……
然后她就惊醒了,吓得一身冷汗,心口都寡凉寡凉的,却发现他不在床上,便着急忙慌的跳下床去找他。
……
这一刻,整个人软软贴贴的伏在他的胸口上,听着那颗为自己心疼的心跳声,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满身都是他的味道,刚刚那种仿佛要失去的错觉瞬间消褪散无了,满满都是他带给她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是她的。
从现在到未来,都是她的。
回到床上,他将她整个身子都嵌进自己的怀里,呼出的热气散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那柔软的发丝,一下,又一下,给了她无尽怜爱。
景倾歌小手环着他的腰,也更用力的抱紧了一些,身子蜷缩得就像是无骨的猫儿了,“季亦承,我想关灯。”
季亦承微微一怔,下颚在她额头上轻轻摩挲一下,“好。”然后伸手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浅橘色的灯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最后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安静的深暗了。
只清楚的听见彼此交融的呼吸声,分不清谁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