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悠悠岁月29三合一

悠悠岁月(29)

慢慢的,抓知了猴的除了孩子, 大人也成群结队开始了。

连英子和金老二晚上也带着还来来果园摸了。

金大婶和金老头还跟在后头。

这都是为啥啊?

大家都在传, 说什么三个知了猴顶一个鸡蛋的营养。那这还了得了?鸡蛋舍不得给孩子吃, 这知了猴还舍不得给孩子吗?

逮吧。逮的人多了,慢慢的, 还有人拿到市场去卖了。

还别说, 真有人专门收。

处理了之后,用盐腌渍了,用铁签子穿起来, 弄个烧烤的铁丝架,美味的一道烧烤就出来了。不光是这边厂门口有卖的, 慢慢的, 连县城都有卖的了。

摸知了猴不光是哄孩子为孩子改善生活的一项业余活动,更成了一项创收的正业。

常常是大人孩子全家老少一起上阵,有些人是摸到凌晨一两点都不收手的。大孩子还撑的住, 但小的就不行了。来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的, 结果一过十点就开始哼哼哼, 瞌睡的不行不行的。缠着大人要背着, 背着就睡着了。

背着小的, 带着大的, 然后家里就必须回去一个大人带孩子睡觉了。qupi.org 龙虾小说网

剩下的继续奋战。有些摸回来的知了猴都已经脱了外壳了, 见了这样的,不能跟其他没蜕变的放在一起,要另外放在一个放着盐水的水桶里, 这养泡着,它还就是嫩嫩的颜色,要不然不等到家,嫩嫩的肉肉就变成黑色的坚硬的外壳,成了知了虫了。

这种蜕变了的,人家收知了的不太喜欢要。但挑出来并不妨碍自家吃。

隔壁丁爱民家,庄稼都不要了,通宵达旦的找这玩意。晚上坐在门口,还跟四爷和金老二吹嘘,“一晚上能卖一块多钱,这一个月下来得多少钱?不比挣工资差。”然后对四爷这种小公务员有点瞧不上眼:“你一个月多少?有四十没?”

但是亲爱的邻居,这玩意是季节性的,过了就没了,得明年再见。

四爷这属于当一天和尚就有一天斋饭吃的类型,绝对饿不死的。

一起纳凉的刘保就说他:“你靠三十多块钱熬一年啊?”

丁爱民嘴上爱嘚吧,人家说了:“今年就这样了,但我想好了,明年这一季,我得比他们拿工资的全年都拿的多。”

怎么这么肯定呢?

人家说了他的打算,“我准备种知了……”在大家刚要嘲笑的时候人家说了,“别以为就庄稼能种,我跟你们说,看见那被知了吸干的树枝了没?那玩意上面全都是知了的卵。那那东西剪下来,埋在地里,等着吧。明年满地都是,晚上过去捡就行了。不用上肥料不用浇地,任何投资都没有。爱长野草就让它长去,刚好知了猴钻出来要往高处爬的。这可是省时省力省成本的好办法。你想想那一天得有多少收入,三十都挡不住。一个月一千多块钱,顶他们两年的工资……”

这么一算,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啊。

四爷和林雨桐把这话当笑话听,毕竟嘛,谁脑子抽了种这玩意。种下去不是明年就收的,那玩意得在地下三年,才会出来的。真要这么干,一年不种庄稼那这可真得白瞎了。

谁知道过两天了,听说老三都要在地里种这玩意了,两人才不淡定了。

过去跟他说这玩意真不成,不是这样弄的。这么种下去是收不了的。别耽搁了农时,该种啥种啥去。也叫他跟人家说说,宣传宣传,这玩意真不靠谱。

再说了,就算是能种出来,到时候多了,这卖给谁去。

谁能把这东西当饭吃了。

四爷又在公社专门说了这事,还专门写了宣传材料,下发到村里,又张贴宣传。

可是财帛动人心啊。还是有更多的人半信半疑的,那知了猴长在地底下,你咋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虽然不跟一些懒汉似的,地里啥也不种的就种那个知了猴了。但还是在庄稼边上,点种了这玩意,万一要是成了呢。

好些人都托金老二:“把你家果园子的干枝给咱们剪出来……”

金老二心说,我哪有那工夫呢?干脆就道:“我也给园子里埋呢,自己这边还不够呢。”

那些人就笑:“你家老四说那玩意不行,你还在这里给人家种……”

金老二打哈哈:“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完了,更多的人愿意给里面试着种一种了。

金老二跟四爷说:“管球去!也没几个真的就啥也不种,只种那玩意的。不过是行子里种点,长不出来就死心了。”

不管球去还能怎么的?

秋里了,果园子第二年挂果了,果子的味道比去年好的多。如今这水果少,没个村原来都有大果园的,几十亩呢。各色的果树都有,那是早年农村发展的产物。如今是树老了,果子小了,再加上品种的问题,又管理的不好,那果子出来虽然也有人要,但都是村里的人拿点粗粮换来给孩子们吃的。金家这个,多是供不应求的。整箱子整箱子的往出卖,还都是公家单位的,有给中秋定好的福利,有的拿来是准备送礼的。四爷捡了最好的存了三瓮,又给老二家的存了三瓮,叫老三看着拿。老三只挑拣那些不太好看的,上面带点果锈的,外观不美,但并不影响口感。老大急着弄了点,听说是送了一半去给老丈人家了。老五这边拿的倒是不多,不过据说转手就给卖了,卖的还是高价。

看见这边果园子有卖钱的,就有不少人又觉得这个果园子说不定能干。

但心里也就是个想法,关键是没人敢这么干。为啥呢?一旦栽上果树,这玩意三四年都不挂果的,年年得往里面投资,但却没有收成。管理的好,第三年能挂果,但数量和质量都不行。要是管理不好,第四年才算是能见点回头钱。这几年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好些人问,但敢这么干的真没有。

倒是有几个过来问林雨桐,“说咱们这饲料能不能先赊欠着。等猪养出来出了栏了,然后再给饲料的钱。”

就是借鸡生蛋。

这么操作,等往后推上二十年,那估摸着是行的通的。毕竟那时候竞争激烈嘛,饲料也在竞争市场。但如今这饲料厂算是独一门的生意。供不应求,订单已经排到后年去了。你说这么个状况下,这个口子能开吗?

村里这么多人家呢,给谁家不给谁家?

但这饲料产在本地,要不叫当地人受益,确实又说不过去。

怎么办呢?

四爷说是:这么着吧。饲料不能赊欠,但是咱可以拿东西换。

啥东西?就是做猪饲料的原材料。

这东西本地的粮食都不够,但可以去产粮区自己去收购啊。或者是用咱们当地产的棉花去跟人家换,换回来本来你们就能赚一次差价,把这东西送到饲料厂来,折算成钱也行,折算成饲料也行,一半钱一半的饲料也行。怎么方便怎么来。

还别说,这真是条路子。

如今后季种玉米的不多了,基本都吃小麦了。后季地里种的全都是棉花。棉花卖到棉站,跟拉着棉花去别的地方换粮食其实是一样的,回来再卖给饲料厂,这一倒手就是钱。

光是来回的差价都够换成饲料的了。

会算账的不少,越算觉得这事越是能干。一个两个的都传开了。

然后晚上这边就热闹了。原本都是一个村里一起干活的小伙子,关系即便是不亲密吧,但也都算是熟悉。也就是四爷如今是个‘官’了,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有了距离了。觉得没啥可聊的了。

但如今不一样了,如今有了新的共同的话题了。商量着去哪里收购,怎么收购,算是价格合适的。一拨一拨的人,说的都是同一个话题。

弄的清宁都知道,一斤皮棉在北边都能换大半袋子玉米,怎么怎么的的?

于是,已进入秋季,整个太平镇就显得格外的忙碌。找猪仔的找猪仔,如今这猪仔都涨价了,碰上的先赶紧弄回去。用自家的麦麸啥的,先换点饲料搭着猪草吃着。然后女人忙着采摘棉花晾晒然后拿去叫人弹了,男人就带着棉花出门,换粮食去了。

自行车还不算都,能买起的人不多。有自行车的就骑着自行车去,车子后面还带着打气筒,防着半路上没气了。带着一袋子棉花出去,回来差不多得推着自行车回来,粮食多的绑在自行车后面根本就骑不上去。没自行车的,就是靠一双腿,拉着架子车,父子、兄弟、朋友、邻里、搭伴而行。没出过门的人,在外面走街串巷的,都说人离乡贱,就怕受人欺负或是受地痞流氓骚扰。架子车还都放着大衣被褥,一天走不到的地方,在荒郊野外的晚上走哪就得睡哪了。

出一趟门,四五天七八天才能回来。

但这一回来,去饲料厂把钱和饲料换出来。然后出去几天再回来瞧着家里的一头两头的猪肥了一圈,浑身都是干劲。

饲料这东西,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

用不了几年,肯定会遍地开花的。四爷以此为跳板,却真没想着把这东西做下去。就是把它卖遍全球,对四爷和林雨桐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技术含量太少了。

但要是这个厂好好的经营,带动这一片还是能的。

如今这镇上不敢说家家都受益吧,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不差。供销社已经往省城往其他地市甚至往省外去了,干啥?卖猪!

今年到年底的时候,猪的数量肯定是惊人的。

收购了再卖出去,中间的差价也能叫供销社赚的盆满钵满。

老五将家里的大门一锁,跟谁都没说一声,就带着媳妇出去,两人出去换粮食去了。

金大婶比较满意,哪怕人家没跟她说,她也觉得老五总算是有点出息了。没错,出去找点钱,比干苦力强。关键是给她媳妇找个活干。不能下地,还不能在家喂猪了。地里的庄稼苗你看不清楚,难道猪圈里的猪你还看不清楚了?

叫老大两口子去,人家不去,“我们不挣那下苦力的钱。”

懒怂货!那就饿着去。

金大婶说英子:“以后不准给你爸钱,要给直接给我。要不然全都补贴给老大那边了。吃两年苦,受两年穷,谁都崩搭理他,他自己就学乖了。”

英子应了,真就不给金老头钱了。抽烟给买烟,想吃啥给买啥,反正食堂两边就是市场,如今都在左邻右舍,很方便。金老头压根就没有花钱的必要。

但这样子的好生意没做多久,就开始下雨了。连阴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啥生意都清淡了。大路上倒是柏油路面,但这小巷子里还不是一脚水一脚泥的。

好在今年的棉花大部分都收起来了。就剩下最后一点被霜杀了的棉桃,产量减损的还算过的去。

又连着下了一星期,饲料厂都停产了。一是饲料运不出去,二是原材料出现断层。听说有路冲塌方了,路不畅通。

好在养猪场养鸡场离饲料厂近,怎么着也不会断顿就是了。

两人都在家里闲着呢,小老太就有闲工夫做点花样饭吃了。包饺子,包啥样的饺子?剁了两样馅的,一样是鸡蛋豆角的,一样是青辣椒馅的。

辣椒馅的是给她自己做的,说那个辣劲吃着舒服。

其实以前小老太挺注意养生的,这么刺激性的东西她吃的分外克制。但最近这一年,有点不太一样了,至少在吃的方面,有点放飞自我了。吃的不多是不多,但是有那想吃的,一直没吃到的,如今就开始变着花样的做了吃了。就是林雨桐和四爷不在家吃饭,小老太也给她和孩子做两样的饭。

这都成为金大婶背后对小老太不满的最大因素了。

没这么霍霍她家老四的。

等包好了,四爷对辣椒馅的只尝了一个,他还没吸溜着说辣呢,然后他闺女就在边上一边脸皱成一团,吸溜吸溜的辣的不行不行的表情,替她爸难受。

林雨桐吃了一个,嗯!味道觉得还行。

小老太翻着白眼分了一半给孙女吃。

一家子正吃饭呢,刘壮跑来了,“林姐,赶紧的,上面下通知了,黄河发水了,把滩底下全都淹了,叫咱们过去配合工作。”

这事必须的程序。发水了,人肯定是撤离了,但是牲畜有些来不及撤离,但自己会水的,后来也被救上来了。但这上来是不是有了什么病症,这就不知道了。需要畜牧站的技术员帮忙看诊救治。只要人过去就行,药品上面会送过去。

这边林雨桐擦了嘴,换了雨鞋带着布鞋,拿了雨披要出门,四爷还不放心:“行不行啊?”

林雨桐这边还没答话呢,结果公社来人了。靠着太平镇的那一片黄河滩,也给淹了。叫四爷赶紧走,镇上的领导都动身了。

得了!搭伴走吧。

太平镇的地里位置不错,古镇嘛,要是地理位置不好,也保存不到如今。

往东二十里,就是个几十米深的崖,就以这个崖为分界点,下面是黄河滩地,上面就是一马平川。据说,黄河发水,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次能没过这个崖的。

也因此,不管人家说黄河这水有多大多大,住在太平镇的人也从来都不担心。根本淹不上来的。

还真就没淹上来,但下面的水面也有一两米深。

公社的人来是为了安抚百姓情绪的,林雨桐这样的技术员来就是动动嘴,把需要的药给发下去就行。

几年的汛来的晚了一点,地里的庄稼,好歹算是收了八成,只有些红薯之类的还没收。

水来的快,退的也快,两天工夫,全退了。

退了林雨桐和四爷这样的也不能走啊 ,得将这灾后的工作做完了。

这边忙着安置人,那边从其他地方,类似于平安镇来的人就都涌来了。一溜一串的络绎不绝。都是拉着架子车,拿着水桶簸箕竹筐子之类的东西。还见到金老三金老二俩兄弟跟金老头,开着拖拉机,拖拉机上放着架子车。把拖拉机停在边上,叫四爷和林雨桐帮忙看着。然后把架子车从车兜子里弄出来,爷三个往下面去了。

干嘛去的?

捞鱼捞碳捞木料,捞到啥算啥。

大水从上游冲下不少东西来,水退了,好些都陷在泥窝子里了。

几尺长的野生鱼,一两斤重的老鳖王八,还有可能是从矿区冲下来的碳。这种碳不耐烧,但这不要钱的东西,不捡白布捡。还有木料,只要不是桐木之类的木料,是不怕水泡的,拉回去该用的还是一样的用。

但这也不容易,黄河本来就带着泥沙,水一退,沉淀的泥沙就更多了,有些深窝子比人都深,陷进去上不来说没了就没了。要么都是兄弟父子上阵呢,用一根绳一个拴着一个,只要小心点,出不了大事。只是捡了东西,放到架子车上,然后从泥窝子里拉出来容易吗?半个车身都陷进去了。几个人抬着才能出来。一个村的相互帮忙,反正只要是捡起来的,就不会舍得再丢人,累死都要捡起来。

金家这边,弄出来就得从架子车上又搬到拖拉机上,一个个的累的喘气都是奢侈,怎么办?

四爷上手呗!林雨桐要搭把手,四爷不让,意有所指的看看林雨桐的肚子,示意她小心小心再小心。

林雨桐转身去从他们工作的营地弄吃的喝的,一个村的人,不能都给吃的,但至少一口热水是得给喝的吧。

这些人一见熟人在,把架子车上的东西就卸在路边了,叫林雨桐帮着照看着,然后喝了几口水,又走了。

四爷说金老头,“您就别去了……”

“那哪行呢?”金老头打断四爷的话,“他们哥俩都没有我经验丰富,这里哪次发水我没来过……”

跟着俩儿子就走了。

等四爷和林雨桐这边的工作完了,这边的拾滩活动才算告一段落。

也是因为金家有拖拉机的缘故,所以收获可真不少。光是大鱼小鱼各类的鱼,就收获了三四百斤之多。死了的金大婶和英子婆媳已经处理干净腌渍起来了,也有一部分被周围的人零零散散的买去尝鲜了。活着的,金大婶把老五叫过来,在后院挖了坑,坑里铺上塑料布,放一池水进去养着,到了年跟前肯定能卖个好价。哪怕就这么陆陆续续的拉到县城去卖,价格都不会低的。

另外就是一千多斤的煤,自家烧的话,金家老两口和老三家两口子带着孩子,是足够的。

还有一些木料,再零碎的,林雨桐也没见着。

算是有一笔意外之财。

到了冬日里,滩底下的人有些就跑上来找活干,四十来岁的女人到小饭馆找活干,不要钱,只管一日三餐就行。

更有些小伙子围在饲料厂养猪场这样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活给他们做。

遭灾了,日子就比往年更难过了。

于是,大冬天的四爷又多了一个工作,还是修路。就是修镇上的土路,每条巷子都修,修的不是柏油路,也不是石子路,二十煤渣路。就用电机厂的费料煤渣。

这玩意修的路吧,一年还行,两年都凑活,三年准完蛋。但这是成本最低的一个方案了。用的什么人呢?用的就是这么一伙子找活干的灾民

工资不高,算是公社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

虽然多了一个工作,但下面有两个小头头,四爷完全是可以偷懒的。

天冷了,孩子不能出去玩了。在屋里呆着无聊,清宁捡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子回来,拿着那个要跟清平两个人抓拐。

那东西打在手上能不疼吗?

四爷找了碎瓦片来,把瓦片摔了,找弹珠大小的小碎片,再把碎片一个个的磨的光溜溜的,落在手上也轻飘飘的,不会打伤也不会蹭伤。

俩孩子踏实的在炕上玩了。

小老太又特别有耐心的给孩子做沙包,还追着流苏,里面装上小米,叫她们扔着玩。

这么大的女孩子玩具就那么几个,四爷又从果园把修剪下来的粗一些的桃树枝找回来一些,用哪个给孩子雕刻生肖玩具呢。

清宁能呆在她爸身边,爷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上一整天。

林雨桐的肚子微微有些鼓起来了,现在有计划|生育的政策,但却也还不算严格。第一胎生了女儿的,允许生第二胎。但是生了第二胎得缴纳三百到五百的罚款。然后农村的户口的话,不给再分地了。对于双方都有公职的,也是一样的政策。罚款三百到五百,三年内两人都不得升职。

这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反正明年要去读研究生的,肯定是三年内无法升职的。

总体来说,还算是宽松的。

因着这个二胎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所以怀到五六月去医院看看,如果不是儿子的话,果断流产,再怀再看。

就像是忍冬,如今的肚子又鼓起来了。

昨儿还问林雨桐,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林雨桐说不用:“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的。”

就这俩娃了,给清宁生个作伴的。男孩女孩无所谓。

两人的单位也都知道这事,谁都会算利弊,一算就明白这两口子为什么掐着这个时间点生孩子了。

小老太看林雨桐好像有点嗜辣,就忧心再是个闺女,她觉得:“清宁嫁出去,没有个兄弟撑腰,也可怜……”………………

呵呵!找兄弟撑腰呢?弟弟拖累姐姐的多了去了。

冬天窝在家里逗逗孩子,陪陪老婆,看看书,日子过的正好,谁知道突兀的又忙起来了。公社又找四爷,这回不是本职工作,而是特殊使命。

什么使命呢?

都知道四爷英语都过了关了,所以都认为他的英语很好,叫四爷接待侨胞去。

接待侨胞要英语好的做什么?不会中国话啊。

好吧!领导这么安排,就得这么去。

这次要直接去省城接人,因为对方身份的不一样,四爷的穿戴自然不能马虎,再叫人小瞧了去。

崭新的中山装,穿的笔挺。黑色的皮鞋,里面是貂毛的,绝对暖和。

外面配一件纯羊绒的呢子大衣,长款的十分衬托身形。

另外,叫四爷去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公社的车太破了,叫四爷想办法找大舅子要一辆体面的车来撑面子。

这事属于不着林玉健真不行的事。

林玉健如今在新成立的旅游局,接待的都是外国人。旅游局的车辆本来就是门面,一水的好车。

四爷提前打了招呼,林玉健满嘴的答应了:“……这都是小事。不过你要接的人如今就在华侨宾馆住,这几天去旅游也是我们接待的。听说以前是国民d那边的师长级人物,老家就在太平镇,听说家里还有子孙后代呢。”

还有后辈?

这倒是公社不知道的信息。

这是谁家的呢?

四爷走之前指了指小老太住的屋子,小声问林雨桐:“听说过老太太的男人姓什么吗?”

啊?

林雨桐茫然的摇头:“只知道姓齐。”

齐家大老婆那边的儿女应该是知道姓名的,但身份不是敏感吗?从来都不敢提。

这上哪知道去。

她追问一句:“怎么了?”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问,“不会吧?你怀疑那老头找回来了?”

保不齐。

四爷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车上坐着那年过九十的老头,还有两个不知道是助理还是保镖的人。还有些外事部门的人在其他车上,另外因为华侨本身的年纪大,保监部门还安排了医生,一路跟着呢。

九十岁的人了,说话都带着助听器,手颤颤巍巍的,握着拐杖的手干枯消瘦的不成样子。

车进入太平镇,驶入四车道的柏油路,远远看见一座新修的路标,上面写着‘太平古镇欢迎您’,老人这才轻轻的咦了一声,“……不认识了……”似是呢喃一般。

四爷跟他说:“老城墙已经拆了,您要找故人,只怕还得告诉我们姓名才行。”

“我家好找。”老人的眼睛亮了:“太平镇上金家的旁边就是了……找到金家,就找到我家了……当年大名鼎鼎的金广源,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忘了吧。”

大名鼎鼎的金广源,正是那位金老祖。

呵呵……

四爷说:“那还真是巧了,金广源是我的曾祖父。”

“嗯?”老人探着头想看四爷的正脸,四爷回头微微笑了笑。

老人哈哈就笑:“我就说吧,回来怎么会找不见家呢。”他高兴的拍了大腿,“你曾祖父可是个能人……”

很是怀念的样子。

然后才又收了笑意,声音也深沉起来了,“齐家人可还都好?”

也算是好吧。

老人家的大老婆带回来的两儿一女,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已经没了。还剩下最小的儿子勉强的活着。孙辈们的孩子也都成年了。跟大家的日子一样,没比谁好也没比谁坏,凑活的过着呢。

四爷细细的给说了一遍,车就慢慢的拐到饲料厂的前面了。

正往前开着呢,前面就是公社迎接华侨的队伍。却听老人喊了一声:“停!停下来!”

四爷踩了刹车,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小老太从路边的市场里出来,一手牵着清宁,一手端着碗,碗里放着一块豆腐。不从大路过,而是进了小饭馆。从饭馆的后门出去,就是自家的大门了。近便的很!

饭馆门口停了一辆特别扎眼的车,就都朝这边看过来。

四爷将车窗摇下来,清宁的眼睛就亮了,松快小老太的手,朝这边跑来,“爸爸,你回来了!”

后面的车窗也摇了下来,四爷听见老人喊了一声:“舒雅……”

小老太一瞬不瞬的盯着清宁呢,自然就关注那俩车,想看看这华侨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这一瞧,小老太的眼睛就眯起来了,只一瞬间,就又挪开视线,跟不认识似的,招手叫清宁,“快回来!你爸忙着呢。”

四爷把在省城给清宁卖的绿皮会跳的铁壳子青蛙递出去,“回去吧,爸把人送到就回家。”

清宁接过来给了她爸一个飞吻,然后蹦跶着走了,扬着手里的青蛙给小老太看。一老一小就这么从几人的眼前消失了。

老人对着四爷嘴角动了动,有很多话想问吧。

四爷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做看不见,一踩油门,车动了。

把人送到公社手里,四爷就算是交差了。

其他的事不掺和,直接回家了。

家里的热汤热饭等着呢。林雨桐一个劲的给四爷使眼色,“是不是啊?”

小老太把碗往林雨桐面前一推:“哪那么多话?吃饭!”

不想叫说的样子。

鱼头豆腐汤炖的入味极了,林雨桐用汤泡着米饭吃了两碗。

碗还没放下呢,门外就有了响动声。车声人声各种嘈杂声就传了过来,然后大门被敲响了。

四爷起身擦了嘴,出去开门。等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后面跟着被两个人搀扶着的老人。

老人看着小老太,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还好吧。”

小老太慢条斯理的吃饭:“不比跟着你的时候差。”

饭桌还没收拾,尽管菜和汤都是被吃过的,但桌上并不狼藉。显然,侍奉她的孩子教养都很好。红烧的鱼块,水煮的肉片,一盘子蒜苗炒腊肉,一盘子韭黄炒鸡蛋,还有一盆鱼头豆腐汤和一盆白莹莹的米饭。

没错,跟着他的日子,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她身上的衣裳看似不考究,但却都整整齐齐,看料子,也都是没下两水的衣裳。家常这么穿,肯定是年年季季的都做新衣裳。头上梳的整整齐齐的,用的簪子是银的,但却是老手艺了,算是古董吧。那时候都时兴新东西,不会给她添置这样的东西。这肯定是后辈孝敬的。再看端着碗拿着筷子的手,没有镯子戒指,却带着新式的手表。

再看这屋子,一水的松木家具,古香古色。穿着大衣会觉得热,而屋里的人都一身夹袄,想来这里没暖气但效果也差不多吧。

小老太脸上带着笑:“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啥了?既然回来了,那就是回家了。干啥整的华侨华侨的,啥华侨啊?你不就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都成老头子了才跑出去的老浪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林雨桐目瞪口呆:小老太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尖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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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和明天都有点忙,今儿先一更,明儿争取两更吧,孩子要开学了,想给孩子换个学校,白天得跟人家联系问问情况,还得实地的看看,所以耽搁点时间。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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