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为确保众臣在上朝的时候就能看到,那块白石早早就被抬上殿。
众臣陆陆续续地都汇集过来,对着这块石头议论纷纷。
齐元爽早就放出些风声去,一些平日里指望着他升官发财的人带头说:“这石头听说是渔民在打渔的时候发现的,当下觉得奇特便赶紧交给了官府。”
“可不是吗?当时齐元爽大人就觉得此事不一般,还请了好些学问大家来解这石头上的意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可就是老天的旨意啊。”
“是啊,若不是老天的旨意,谁还能把意思说得这么明显?”
“果然是神迹啊,莫不是……?”
正在这恰到好处的停顿处,众人只听小东子唱道:“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连连下跪道:“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齐雅今天的气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好。只见她稳稳地落座,轻抬手臂道:“众卿平身。”
“谢太后。”
待众人纷纷站起来后,齐雅看了看那大殿中的石头说:“这石头是昨日齐元爽大人送来的,他说着是个奇石,要呈给哀家。可是哀家倒是没看出来什么特别,除了上面那几个字以外,倒也只是快不同的白石嘛。众卿来帮着参详参详,这石头究竟如何?”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围上前来,互相议论揣摩着,仿佛要好好研究一番。
待众人做足了架势,赵嗣之觉得时机到了的时候,上前一步说:“启禀太后娘娘,臣观这奇石奇特之处在于这上面的文字。娘娘且看,这上面的文字是紫色的,而不是平日里常见的朱红色。众所周知,这红色朱批是天子之色,可这紫色却是比红色更尊贵的颜色。臣记得,在古籍里有所记载,这紫色的文字是上古神仙所用颜色。因此臣以为,这一定不是人间的凡物。此乃上天赐物。”
齐雅道:“赵卿说的有些道理。”
齐元爽暗暗地想,还好之前命人用紫石撰字,没想到还歪打正着。这赵嗣之的脑子是活络,这从来没和他商量过的事,他倒是能自顾自讲出一些道理。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只是不知道这家伙这一句话会不会和自己强攻?也罢,只要不是齐思淼就行。更何况他赵嗣之是什么东西?能比得过太后的亲侄子?
正想着,齐思淼上前一步说:“太后娘娘,臣也看出,石头自有他特别之处。太后娘娘请看,这石头背面看是寻常的石头并无特别之处,可这石头正面确实凝脂白壁。臣也曾在古书里读过,每当上天想给人间一些指示的时候都不会直接言明,往往会做些伪装。臣想,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到了人间,想伪装成人间之物留下的痕迹。”
齐元爽听了觉得不舒服,怎么哪都有你齐思淼的事?这拍马屁还能拍地这么顺溜,脑子想也不想就能冒出来那么多花花词。明明这大石头是我齐元爽发现的,你齐思淼就非得要来参合参合吗?你就非得和我抢功吗?
齐元爽只能暗戳戳地生气,可并不敢说些什么。正在他准备暗戳戳地对付对付齐思淼的时候,忽然听到齐雅说:“这块石头是昨日齐元爽送到哀家处的。听说他还找了很多学问大家来评了评这上面的字,你们可曾要听听?”
齐元爽听到齐雅提到自己,自觉是个展示的大好机会,自然跃跃欲试。
众臣道:“臣等愿闻其详。”
齐元爽上前一躬身,把昨日同齐雅所奏之事又重新和众位大臣又详细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只有少数几人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却也并不作声,只立在一处,不发表言论就是。
齐雅道:“众卿以为如何?”
有人道:“听齐大人如此说,此乃神石,乃是天降神迹啊。我等该遵从上天的旨意。”
另一人道:“所言不错。自古以来,天降大任于世人时必将有所警示。这警示如此明显,可见我等要遵从才是。”
几位大人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了几遍以后,赵嗣之觉得是时候该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了,上前一躬身道:“启禀太后娘娘,臣近日听闻百姓现在人人手里一本经书,甚为称奇。那本经书据说从未在世间出现过,是一日护国夫人得了菩萨的托梦醒来后便发现经书已在手中。护国夫人请了大师傅来讲经,得知那经书是时间罕见的经文。”
说道此处,赵嗣之特意看向了齐元爽,见他无动于衷,根本没有接下去的意思,只好继续说。
“那经文中如今有一句在百姓中流传甚广,可谓是深得民心。”
齐雅明知故问道:“哪句?”
赵嗣之道:“正是那句‘太后乃弥勒佛下生’。”
此言一处,众人哗然,纷纷议论着“竟有此事?”“果然如此?”云云。
齐雅笑道:“卿所言之事哀家也有所闻,只不过神佛之事我等不该小觑,不能如此怠慢。若是真有此事,改日将那经书也寻来给哀家看看,让哀家也参详参详这佛法的精妙。”
赵嗣之闻言,知道自己现在提了经书之事有点早,便赶快转移了话题道:“太后娘娘,另有一事邀请太后娘娘示下。齐元爽大人寻得的这块神石实属不易,太后娘娘可是要如何处置?”
齐雅道:“赵大人这一提醒,倒是让哀家想起来了。此石既然是天意,哀家也不好随意赐名,便尊其为‘天授圣图’。众卿以为如何?”
“太后娘娘英明。”
“好,既然如此,那便将此神石供奉在明堂里,供万人瞻仰。”
“太后娘娘英明。”
提到明堂,终于是和那个修建明堂的大石头有些关系了。齐元爽一狠下心道:“启禀太后娘娘,臣有一言。”
齐雅心情大好,道:“你的哀家赏赐,哀家记得的。说吧,你想要些什么?”
齐元爽道:“微臣此次并不是为自己求任何赏赐,只是太后提到明堂以后让臣想到一事。前些日子明堂处的高僧有算出来,如若想让我大永昌盛,则不得不派兵。可派兵之事在那个会有些杀伐气,若想让这杀伐气缓和下来,可是一定要去用阴气冲散的。”
齐元爽好不容易把沈成仁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只觉得自己舌头打结,也不知道说没说明白。可是挡不住齐雅就是相信啊。
“哦,有如此事,该如何是好呢?”
齐元爽咽了口吐沫,下定决心说:“要一个有阴气重的男子去领兵,才能冲散戾气。”
此言一出,齐元爽只觉得背后满是议论纷纷,多了很多轻轻地嗤笑。
没想到,齐雅却轻描淡写地说:“若是如此,就叫沈成仁去吧。他最合适,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众臣被齐雅一笑带的也是一阵大笑。
齐元爽想,这事就这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