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淼带来的人宣读完圣旨后,乐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这不可能,母帝不会如此的!齐思淼,你胆敢伪造圣旨!”
齐思淼把那圣旨双手奉上给乐天说:“公主请看,这圣旨可是陛下亲笔的。您看看这字迹可有错?况且,搜查皇嗣府邸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陛下的亲笔圣旨,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行此事?”
乐天一把抓过那圣旨,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是女皇的亲笔。她脚下一软,显些摔倒在地上。旁边的齐思淼一把将她捞起来,狠狠地说:“公主,请先休息吧。”说着将她丢给旁边的侍卫。好在乐天公主身边有人护着,要不然这一推准保会让弱不禁风的乐天伤得不轻。
齐思淼手下的人见已经无人碍事,便纷纷冲进桦殿下的府里开始大肆搜查。满府里鸡飞狗跳,侍从和侍女吓得四处乱跑。杯盘狼藉,杂乱不堪。一时间哭声喊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皇嗣府里呈现出久违的热闹。上一次,还是要去出游登山的时候吧,那时候王灵和王德妃都还在。齐桦苦笑了一下。
齐桦的左右早就站了两个人将他控制住。他一言不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他活着的原因就是等着这一刻一样。他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终于可以走到尽头看到结尾的解脱。只是不知道他的这本故事讲完以后,他还会不会有一丝丝留恋。不,他不会了,如果人生是这样,他宁愿从来没有经历过。至于别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乐天,只是不知道乐天这些日子常常往他的府里跑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他的从小便最疼惜的妹妹,他曾经是发誓要好好保护这个妹妹的。没想到,事到如今却是这妹妹在为自己东奔西走地四处求告。怎么换成是她来保护他了呢?他的命从来都不要紧,只求不连累乐天就好。可是最终,他想保护的人,他一个也都护不住。
正在此时,早有人拿了一叠不知是什么东西送到了齐思淼面前:“禀告大人,这是从桦殿下书房中搜出来的。”
齐桦看了过去,那是一叠信,只是他从来不记得他的书房里什么时候有这些信了。这些年来同他交好的人实在太少,更没有人与他书信往来。亦或是乐天偶尔差人送来个纸条,他也都是看后就烧了,从来没有保存下来的痕迹。齐桦摇摇头,心道,若是想栽赃陷害也不用些更高级的手段,竟然方法还是这么老套。不过有时候,老套的方法还真的就挺奏效的。
只要有人想害你,那就必然要狠狠地害你。不管是真是假,总有办法让他们口中所说变为真。无人去在意真相如何,大家只是想知道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个真相。
齐思淼翻了翻那些信,在齐桦面前炫耀一般抖了抖说:“桦殿下,证据确凿,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齐桦轻蔑地看了齐思淼一眼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想做些什么总归是有办法的。”
齐思淼道:“既然殿下如此明白事理,那就请殿下随着臣走一趟吧。这次臣手中可是有圣旨的,殿下不会再质疑了吧。”那日他前来曾被齐桦羞辱了一番,这仇他记得。
齐桦看了一眼满脸不安的乐天说:“前面带路。”
随后,府里的人看了齐思淼使出的眼色,把府里一干人等无论主子还是仆从全部都抓了出来。正在后院吃着点心聊着闲篇的霜容公主也在这时被几个粗手粗脚的兵丁从那小亭子里给抓了出来。她和自己的弟弟以及庶母们如带在的羔羊一般被击中到了庭院里。她的弟弟吓得哇哇大哭,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不是这天下除了乐天姑姑以外最尊贵的公主吗?怎么会被如此对待?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霜容被吓傻了,她在慌乱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觉得那人能救她,她大喊:“姑姑!乐天姑姑!”
乐天看到那狱中瘦小的身影,她奋力冲过去拦在霜容和兵丁中间,她记得,就算四哥哥真的保不住了,她也要保住他的一双儿女。那更加较小的佩儿也学着乐天的样子拦在了霜容的身前。这是她的小主子,她誓死也要追随,也要保护的小主子。
兵丁见状不敢动手,齐思淼走过来,他的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伞,全然没有被淋到的痕迹。他隐藏着嘴角的得意,悠悠地说道:“公主,您是想保护逆犯吗?”
乐天公主此时被雨水拍打,早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和这满府的人一样都显得有些狼狈,可她威势不减,抬高了声音说:“逆犯?何来逆犯?虽然本公主不知道你搜出了什么,可这满府的人都没有被定罪,你就要拿去发落了吗?”
齐思淼笑道:“许是公主许久不出来,不懂得这律法了。谁说齐谋要拿人去发落,我只不过是要把这满府的人都带去询问询问而已。这点律法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乐天清楚律法,她知道此时她无力阻止,便说:“既然如此,桦殿下身份尊贵,他的家人也不该被如此对待。你大可以将他们软禁,何必一定要拿人!”
齐思淼知道乐天已经退无可退,哈哈大笑说:“公主,您也太天真了吧。桦殿下犯得可是谋反和通敌卖国,任何一项罪名都够他五马分尸了。这府中的人?今日拿了他们也是看在桦殿下的身份上,否则我今日杀了他们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最后的一句他是在乐天耳边轻声说的,不过乐天听后却是浑身不自觉一般颤动了一下。
那是威胁,来自魔鬼的威胁!
正在乐天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的时候,齐元爽撑着伞略显蹒跚地跑过来了。他身材略胖,跑起来总是会喘着粗气,而且会满头大汗,就算在这样有些清冷的下雨天也一样。他颠颠地跑到乐天身边,给乐天撑了伞,说:“哎呀,公主,你让我好找啊。府里的饭都做好了,都等着你用膳呢。”
乐天有些讶异地想,就算你是来解围的,也不用找个“喊你回家吃饭”这样的理由吧,多破坏气氛。果然是个呆子。乐天给他使了个眼色,齐元爽清了清嗓子说:“那个,这个西梁的案子陛下命我一同查看的。你自己说办就办了,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这不太合适。”
齐思淼看了看眼前这个搅屎棍子一样的蠢材说:“既然知道是陛下命你我一同查办,你也来了,圣旨想必也看到了。就请你将公主先请回去,这些府里的人我还要带走呢。”
齐元爽看了看身后的人说:“哦,这些人啊,带走吧。公主咱们回家吃饭了。”
齐思淼轻蔑地看了他们一样,挥手一喊:“带走!”
那些被大雨淋湿的人就这样被人像赶着上了囚车。
乐天公主瞪圆了眼睛,眼睛里喷射出的怒火似乎是要把齐元爽吃了一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