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边军祭拜故人,袁军被审

赵京生等人离开之后,二虎捡起地上沾满泥土的贴饼子,在身上擦了擦,一边哭,一边继续吃。

他知道,自己这次一点儿身都翻不了,没办法,赵京生不仅揍他,更揍过他大哥,而且还拍了他大哥的大哥一黑砖,眼下,除了找执法的叔叔,真特么找不着说理的地界儿了。

然而自己错在先,况且也没被揍的怎么样,要是找了,自己面儿丢了不算,完事,还得在挨两顿揍。

越想越难受,最后,狠狠咬了一大口贴饼子。

袁军刚刚回到自己那8平方的住处时,门还没打开呢,王主任就到背着手,走到他身后了。

“袁军儿,等你,可真不容易啊”

“呦?王主任,什么风给您刮来了?怎么着?要给我长津贴啊?”

自王占英出现的那一刻,袁军就知道,他准是为自己家被盗这事来的,继而,开始了自己装疯卖傻的表演。

他这一句话,直接让王占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放屁!你家…”

这个点儿,不少人都下班了,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这里并不是训话的好地方,于是转身道

“走,跟我去办公室!”

“王主任,我这儿还没吃饭呢,要不您等等?”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袁军,以后,甚至永远,你都不用自己做饭了,快着!”

一看他急了,袁军也就没继续顶,只得一摇三晃的跟他走了。

‘啪’的声,王占英的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茶杯的盖子,愣是被震的跳了一下。

“你还不老实交代?说,你家的锁,是不是你撬的?”

袁军可不如周红实在,这家伙自小,就把假话当真话说,有时候甚至自己都忘了自己说的是假话,一般的测谎仪对他都没用,别说王占英了。

袁军此刻已经将毕生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抬手擦擦自己的干涩的眼角,抽泣道

“我…我又没毛病,怎么可能撬自己家锁呢,我知道,您这是找不着顶缸的了,才打算逼迫我认罪”

这话说的太损,王占英虽然思想方面激进了些,但人品还说的过去,做事也有自己的准则,至于袁军这个事,他也是经过走访的,虽说没有明确证据表明他出去过,但邻居承认,那天半夜,确实听到袁军开关门的声了。

“好,你既然说你没错,那我问你,据邻居反应,你家遭盗窃的晚上,你半夜出去干嘛了?”

这句话问的袁军猝不及防,眼下他左右都有邻居,而且谁告的,他也确认不了,那俩家都属于好管闲事的。

但是,用贼起非智这个词来形容袁军,则是再贴切不过了。

“王主任,我可没出去过,再说了,我在中间位置,左右哪边邻居出门,声音都像是我这边传来的,再者说了,右边的李阿姨,左边的王叔叔,这俩都单身多年了,而且我听说,李阿姨跟您…”

王占英这脸‘腾’就红了

“袁军,你少在这里造谣,我跟你李阿姨怎么了?你说!”

“我就是那天听老三说,婶子和您因为李阿姨吵架来着,其实吧,我特能理解您…”

这话给王占英气的,再度拍了桌子

“你个小流氓,不仅盗窃,还敢造谣?!看我,看我不”

说着,就撸袖子,然而袁军则是扯着嗓子大喊

“主任打人了,严刑逼供,不信,咱们叫老三当面对质!”

王占英的老婆,确实因为他和李阿姨走到近,和他急过,但老王更多是出于好心,毕竟老李一人拉扯着三孩子,不容易,自己能救济点就救济点。

要说一点私心没有,也不可能,只是还没行动呢,就让袁军这小子给嚷嚷的满城风雨,要是这么下去,自己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至于这事,并不是老三说的,而是袁军和郑桐,趴他们家墙根听到的。

毕竟那时候,流行的是劳动最光荣,没有人会正点走,基本都要多工作个俩三小时,随着袁军这么一闹,呼啦啦的,十多个人跑了进来,一边劝着王占英,一边护着袁军,毕竟什么事,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更何况,武斗是不对的。

“王主任,咱们得以理服人”

“对啊,再说了,保不齐他爹哪天回来了呢?”

袁军更是聪明,人多了,自己就不嚷了,只要你还敢提,那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他这路子,王占英一眼就看出来了,最后愤愤的出了几口气,别过头,冲着袁军挥手

“滚滚,滚蛋!”

“得嘞王主任,那您忙着!”

待袁军跑远之后,王占英愤恨道

“这个小流氓,必须严加管教,要不,以后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袁军刚出大门,就看见坐在门口盘花椒木的老三了,这孩子天生智力有缺陷,平日里没个正经事,一般情况下,都是跟着他老子来单位,由于一没事,他就老瞎溜达,丢了也不止三五次了,最后王占英没招儿了,给他找了一根花椒棍。

“三儿,这就是你的工作,上班就擦它,多天儿把它擦光滑了,就算完成工作了”

老三吸了一口大鼻涕,点点头

“行,这我会”

这一擦,就两年多了,眼下那根花椒木,已经盘的红亮红亮的,要说老三是这个年代盘文玩的楷模,并不过分。

要放平日,袁军肯定要捉弄他一番,不过今天显然不合适,毕竟刚挨完训,自己就别找事了,于是抢了老三的花椒棍,老三也懂事

“爸爸!”

“乖!”

执勤的人员刚要批评他,可这小子已经跑远了。

深夜,西北风刮得厉害,西郊坟地内,一个身影,正打开手电,逐个扫着墓碑,寻觅着自己想要拜祭的人,周边的老树,正在用力挥舞着光秃秃的枝杈,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最终,手电光束停在了一处墓碑前,上面刻着:陈芳,生:1950卒1966。

昔日威名赫赫的边军,此刻在墓前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将一束白色的纸质花朵,放在坟前,在上面压了一个土块。

“抱歉,一直没有来过,别生气啊”

刀尖舔血才活下来的混混,此刻的眼神中,早已没了往日的凶狠,有的,只是闪闪的光芒,但是,不能哭,答应过她的。

“看看,碑都脏了,我记得,你最喜欢干净了”

说话间,已经脱下自己的将校尼大衣,叠好,将墓碑,从上到下,好好的擦了一下。

收拾过后,坐在坟前,对着墓碑,诉说着这几年的遭遇。

“没有你,可能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还有,我…我退出来了,虽说眼下在山区,生活苦了点,但也算是达成你的心愿了”

眼下是边军这一生最难受的时刻,哭,不行,忍着,难受,嗓子里,就像是卡了个鹅卵石,上不来下不去。

天际泛白,边军穿上自己的大衣,起身离开了。

陈成站在西郊的墓地陈芳干净的墓碑前发呆,家里除了他,没有人会来看妹妹,。

三妹眼下已经下乡了,并且深以他与陈芳为耻辱,一个流氓,一个爱上流氓的坏女人。

在离开前,陈成一脚将坟前的白色花朵踩的粉碎,声嘶力竭的对着墓碑喊道。

“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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