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打了噤声的手势,表示等两人走远了再说。
大约过了两分钟,胖子又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胡平和说道:“胖子,你他娘的平时挺精明,这会儿怎么犯起蠢来了?老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吃软不吃硬,你跟他顶什么?他说什么,咱们先答应下来就是,反正腿长在咱们身上,进不进去还不是咱们自己做主。这就叫迂回战术,懂了吧?”
胖子闻言大喜:“嘿嘿,还是你心眼子多。走走走,咱们快跟上。”
说着,他已迫不及待钻进了千斤闸。
老胡自是紧随其后。
千斤闸后,是一条向下的狭长坡道,坡度极陡。胡胖二人生怕被走在前面的陆杨二人发现,因此并没有打开照明设备,就这样摸着洞道亦步亦趋缓缓前行。
一边前行,胖子一边低声说:“老胡,你发现没有,那美帝妞儿最近看老陆的眼神不太对劲,她是不是对老陆有点意思?这才哪到哪,就开始粘上了。”
老胡随口回应:“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整天就关注这些有的没的。”
胖子当即反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老胡没好气说:“对个屁。你也不想想,老陆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再想想,那美帝妞儿是何等强势的一个人?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看对了眼?”
胖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转而又说:“说真的,我是真怕他俩王八看绿豆,真看对了眼,到时候咱俩可就凄凄惨惨戚戚了。”
老胡骂道:“你丫有毛病,他俩看对眼,我俩凄惨什么?”
胖子侃侃回答:“你听我跟你分析,咱俩跟老陆是什么关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是四九年国庆节出生的,你是五零年建军节出生的,我是五一年抗战胜利纪念日出生的。按年龄算,咱们都得叫他哥,他俩要是看对眼,咱们岂不是要叫那美帝妞嫂子?”
老胡恍然笑骂:“原来你他娘的是不想在这里吃亏呀。”
此时,陆杨二人就在他们前面四五百米,但仍没走到尽头。
雪莉杨开口询问:“老陆,这条通道是墓道吗?”
陆北辰想了想说:“按中原葬式,绝不可能是墓道,因为这条通道太长了,不符合规制。按西域葬式,却有可能,不过我对西域葬式不太熟,有些吃不准。”
雪莉杨又问:“对了,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咱们之前经过的地方,明明有大量老鼠出没,这里却没有半点老鼠的踪迹。我听说,一些古墓中通常设置有断虫道,是专门防治蛇虫鼠蚁的,这条通道会不会就是断虫道,所以老鼠们才会在这里销声匿迹?”
陆北辰回答说:“这条通道里没有任何异味,不可能是断虫道。我倒是认为,前方或有潜在的威慑,老鼠们感官敏锐,知道趋吉避凶,所以才不敢来。”
“你说这些吓不到我的,我也不可能后退。”
雪莉杨听罢,以为陆北辰故意拿话吓唬她,当即表明态度。
“我可不是吓你,而是真有预感,在缅北战场上练出来的。”
陆北辰当然没有吓唬她,预感是真的,知道剧情也是真的。
一边前行,一边搭话,大约又走了三百来米,终于到了尽头。
坡道尽头是一个平台,目测有足球场大小,平台上立着数百尊巨瞳石人像,与黑塔中的巨瞳石人像相差不大。向上看去,一眼看不到顶,全是一片漆黑。
平台之外,是一个异常广大的空间,聚光手电筒也照不到边。
雪莉杨面露惊疑询问:“莫非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鬼洞?”
陆北辰否定说:“应该还没到,你细看四周,差别还是蛮大的。”
雪莉杨仔细打量了一眼,果然跟壁画上的描述多有不符。
只听得“嗤嗤”两声,陆北辰折了两支冷烟火,随手丢下平台。
一息之后,又听得“突”的一声,冷烟火已落到底部。
在冷烟火的映照下,下方骤然闪烁出五光十色,映得整个空间一片通明。这些奇光的源头,正是地上那堆成小山的各种金银器皿、珍珠宝石、鏄骨玉髓。
面对此情此景,陆北辰和雪莉杨脸上并没有生出丝毫波动。
雪莉杨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根本不缺钱,也志不在此。
陆北辰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他早已见过金山银山。
雪莉杨当即说道:“看来这里就是精绝女王的陵墓所在,这平台下面的金山银山,正是她剥削搜刮来的陪葬品。也就是说,她的棺椁多半也在下面。”
“别那么武断,这种地方什么可能都有,先下去看看再说。”
说着,陆北辰取出飞虎爪,抓住平台边缘的一块巨石梭了下去。
雪莉杨攀岩、跳伞、潜水多项全能,堪称野外生存健将,这点门槛自然拦不住她,借着陆北辰的飞虎爪和牵引绳,她也丝滑地梭到底部,不比陆北辰逊色。
梭下来之后,两人才发现,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条绳梯。
毫无疑问,这条绳梯正是英国探险家华特那帮人留下的。
只可惜,他们当年虽然来到这里,却一个金币都没能带走。
就算华特本人侥幸逃了出去,最后也变成了一个疯子。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能带走财宝,陆北辰和雪莉杨都不甚在意。
借着冷烟火和金银珠宝映射的光亮,二人摸索着一路前行。
刚走出百十米,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操,咱们这是到金山银山了?原来那精绝女王的好东西全都放在这儿,难怪上面的王宫里什么也没有。”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你他妈别乱拿,小心有机关。”
这两个声音的主人,显然正是老胡和胖子。
或许是太过激动的缘故,两人都忘记了要压低声音。
走在前面的陆北辰和雪莉杨听得一清二楚,立刻折返回来。
陆北辰隔着老远将手电筒一照,大声喝问:“你们俩瘪犊子到底想搞哪样?我他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你俩完全当耳旁风,还是偷偷摸摸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