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自己对就对了，你觉得自己错了就错了。我们就是看戏的，谁在乎对错，只嫌事情不够热闹，谁说的出对错啊？”南明浔挑挑眉，远远的走了，“自己的选择还得自己承担后果。”
江旷愣了愣，端起来腰间的酒袋，一口烈酒入喉。
天上忽然飘起了雨，躲避不及，云澈在路边匆匆买了伞，撑在南明浔头上。
南明浔推开了伞，云澈又把伞挡在南明浔的头上。
“夏日的雨还是这样沁人心脾。”云澈拨着南明浔头上的雨水，轻声说道：“会生病的。”
“没关系。”南明浔抢走了云澈的伞，拉着云澈在雨中的街道上跑，混入被大雨驱赶的人群。
南明浔不知为何高兴起来，连带着云澈也笑起来，地上溅起的雨水湿了鞋。
雨点打在云澈刚生出来发茬，让南明浔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大雨打在落霞堡的屋檐上，顺着屋脊流下来，打在曾沾满血的白玉条阶上。
“师叔，我想求师父一件事。”一个小少年跑到姚公衍身边说道。
姚公衍抖抖少年身上的水珠：“着急么？”
“不着急。”
“那你过两日再来，宗主在下雨天心情不大好，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姚公衍温暖的笑着。
小少年问道：“为什么啊？”
“他在大雨里失去过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后来他就不喜欢大雨天了。”姚公衍远远的看过雨幕，向远方投过去沉沉的一眼。
“是什么？”小孩子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回去吧，喝点姜汤，换身衣服。”姚公衍摸了摸少年的头。
少年行完礼，一头扎进大雨里，和同门笑着踏在水洼里，向远方跑去了。
那场大雨里，他亲手交出了自己的妹妹，从此，再无人与他共同忆幼时时光。他一夜之间，没了归处。从此，南明璟再没有走出过大雨。
南明璟坐在书房里，听着外间大雨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心乱如麻。
南明念坐在南明璟旁边，一笔一划的写着字，“爹爹，这样写对么？”
南明念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抬头去看父亲，只见南明璟皱着眉头，十分焦躁的样子。
“爹爹。”南明念拽了拽南明璟的袖子，南明璟回过神来柔声问道：“怎么了?”
南明念放下了笔，笑着说：“爹爹为何不喜欢下雨？”
南明璟看见南明念的笑恍惚了一下，仿佛南明浔站在近前，问他为何不背自己。
“人各有喜好，只是不喜欢罢了。”南明璟晃了晃头，把南明浔的音容笑貌挤出脑袋。
“爹爹，我想练剑去。”
“读书写字也很重要。”
“我想光耀九州。”南明念脸上带着天真无暇的笑。
南明璟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瞳孔猛一收缩，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用，好好当一个闺阁女儿就好，学点东西防身即可。”
“待在方寸之地有什么好，我要让九州都知道我的名号，我要为南明家扬名。”
“你是不相信父亲可以保护你吗？”南明璟声音低沉，有着南明念听不出来的受伤。
“没有。阿念也想保护别人。”南明念说的轻快，那神情与当年的南明浔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