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震动寂静的昆吾山脉无数怨灵则变幻成一张只有巨大嘴巴的魔鬼面容,铺天盖地,遮住了天空的太阳,大张着嘴在那修长的身体上撕扯不已
嫣红的血液滴落圣洁的土地,阳凌天身上衣衫早已被罡风撕碎,修长的身体上,条条深可见骨的伤痕触目心惊,不过在神后精血和紫极元身的作用下,转眼间快速恢复
所有的怨灵似乎都意识到已只剩下一缕残魂的自己的撕咬,对银发青年身体实在无法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虽然以阳凌天现在的修为,纵使有神后精血护身,如果在上古时期,他们随便一人轻轻挥手也可将他灰飞烟灭但现在毕竟不是他们纵横八合的上古神魔时代,他们也已经不再是那傲视苍生的神魔,而只是一缕孱弱的怨灵而已
“这小子身体中有神后精血,我们直接吞噬他神魂!”短暂沉吟,不知是谁偶然灵光一闪,高声喊出
刹那间,遮天盖地的怨灵立即疯狂了起来,纷纷幻化成有着长长气雾般尾翼的气团,好像透明的空气般直接冲入阳凌天身体中,往那残缺不全的神魂冲击而去
天命神王几近透明的手掌轻轻抬起,嘴唇翕动,似乎想阻止冲动的神魔怨灵然而手掌举起之后,稍作沉吟,他终究还是轻轻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阳凌天脱离了既定的轨道,他的存在甚至已经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既然如此,他的存亡就交由上天决定
阳凌天白发飘展,识海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让他坚毅的面孔逐渐苍白起来
“不对!”撕咬中,一个远古魔神怨灵陡然惊叫:“怎么我们无法吞噬这小子的神魂”
“不错,这小子神魂明明残缺不全,可我们却只能将他冲散,而不能吞噬”另一远古神灵残魂诧异地应和着
“哼!管它的!我们虽然不能吞噬,但却可以将他撕碎赶走,到时候我们一样可以占据这具身体!”
“哈哈~~~不错,融合了神后精血的紫极元身,并且凝聚了四颗真元珠,还有太古第一神器转伦剑,无论是我们谁占据,也肯定比这小子强,到时候什么灭世量劫一切还不都迎刃而解,哈哈~~~~”
疯狂而惊喜的咆哮从身体中传开,阳凌天眉头终于轻轻挑动了下——紫极元身融合两滴神后精血后的威力他心知肚明,面前这些神魔怨灵虽然强大,但没有了躯体,顶多只能撕咬而已,自己完全可以应付,故此才提出十日之约然而此刻那些神魔怨灵却窜入他身体之中
似乎感觉到阳凌天的危机,一直飘浮旁边的金刚曼荼罗神器忽地嗡然轻鸣,在没人驾驭的情况下竟颤动着,歪歪斜斜地缓缓飘起然而空中的天命神王却眉头轻轻一动,忽然伸手在坐下神兽额头上轻轻一点
白泽点头示意,张口一团白光吐出,将缓缓升起的神器缓缓压了回去
时间缓缓流逝
一天两天
三天四天
十天
十五天
阳凌天意识渐渐模糊
疯狂的神魔怨灵似乎忘记了十日的约定,依旧执着而癫狂的地冲击着那弱小的神魂
阳凌天残缺的神魂化作条条丝线般的灰色雾气,从头顶溢出,毫无意识地飘浮半空,无处可依
“救救他~~~”
被白泽压制的黑色神器竟然发出了人类的言语
“谁来救救他~~~~”睥睨苍生的神器不知在何种力量的驱使下,轻轻颤抖,竟然发出了乞求的呓语,“有谁,有谁来救救他~~~”
那声音,低而哀,仿如耳语,却瞬间将将昆吾山上寂寥的天空覆盖
天命神王眉头再挑忽然,那些从阳凌天头顶溢出的残缺神魂却纠结成一个奇怪的圆形——半黑半白,恍若代表天地两仪的阴阳鱼,缓缓旋转暗示天地生死循环同时,古老而苍凉的声音还瞬间传了出来
问天何寿,问地何极?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哈哈~~~是问天阙歌!是问天阙歌!”阳凌天体内的神魔终于再度咆哮起来
“他的神魂终于承受不住,即将崩碎,藏在他灵魂深处的问天阙歌终于现世了!”
“兄弟们,记住问天阙歌,加把劲将他神魂完全崩碎!量劫就由我们来结束!”
万里之外的冰火岛上
慕容承德等人苦苦等待一月时光
承天身上拿出一颗青碧色的珠子,盼望已久的金色光门终于出现空中
众人快步冲入,走出光道那一刻,和他们预料的一样,其它八族的重要人物也已经聚集到那白色的城市之前
然而,等他们进入敞开的城市之时,一道七彩的光幕却瞬间将天空掩盖
同时,整个无泪城剧烈摇晃、下沉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七彩的光幕和灰色的天空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威严、沉宓的黑色帷幕笼罩大地,只有城中几座神殿顶端镶嵌的硕大明珠给周围带来微弱的光明
“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承德,你将我们叫到此处,快给个解释!”
短暂的淆乱,人群立即冷静了下来,同时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满脸仓皇的罗迦族人
“你们不用问慕容长老了,我来告诉你们”
黄莺般清脆的声音传开,烟罗手那一颗七彩的珠子,恍若画像中的圣女从空中缓缓降下
“这一切都是阳大哥安排的他早已猜到你们会一起来无泪城,所以将控制无泪城的神器交给了我,等你们一来便将城市封闭我们现在就在万里黄沙之下,你们是出不去的”
说着,她扭头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阳大哥还交代,这无泪城很安全,他有事要去办,如果三个月后他没有回来,你们便在这里安心修炼,等修为达到神魔境界,就可以冲破这里的禁制出去了”
“糊涂!!”慕容承德微微一愣,快速上前将烟罗肩膀抓住:“难道你不知道主人这次可能九死一生,他自己也没有丝毫把握,所以才给我们安排这最后庇护的场所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你说,你怎么能就这么让他走了你说啊”
“阳、阳大哥只是,只是说这次可能会去很久”似乎被对方的激烈吓到,烟罗满脸惊恐,迟疑了良久终于低头怯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