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冰再也没有心思跟着孙子耗下去了,这小小的家伙,一会儿鬼哭鬼喊,一会儿找外婆,连外公和姐姐都不能跟他亲近,他就像一个绝缘体,除了外婆和妈妈,谁也跟他拉近不了关系。
接连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一点起色,就算每天给鸡腿他吃,他吃了也是白吃的,一到晚上就要外婆,哪个都不要,这性子一来,不是哭喊就是滚地,现在甚至到了失神的程度。
王若冰打算把孙子带走的希望彻底泡汤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开始以为一个小孩,只要给他吃好穿暖就没事的。
结果大失所望,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孩子不是随便哪个都跟,而是认定了外婆,当他看到孙子看着天上发呆时,就知道这个孩子跟他们王家无缘,第二天,他就整理好行装,回到了乡下。
乡下有他的一亩三分地,有他养的牲畜,他是离不开的,一旦离开了,他会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农民,是农民得伺候他的庄稼,离开庄稼他还是哪门子农民!一回到家,他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一躺在床上就呼呼入眠了,根本没有什么顾忌!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王若冰这才发现,只要他一回到农村,望着绿油油的庄稼,心里就特别的舒畅,吃饭麻麻香,睡觉好入眠,干什么都充满干劲。一扫呆在城里的郁郁寡欢,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好几岁,心情无比的舒畅!
阎三妹并不甘心,自己花了十万,总不能就这样打了水漂,这要是打了水漂,她会被人笑死的!最主要自己百年过世了,去到那边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吴正南见外孙这样,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邮局拍了个加急电报,叫老婆子赶紧的回东莞,外孙没有她,无法生活下去,请速回。
冼馨怡屁股还没有坐暖,就接到了邮政的加急电报,叫她赶紧回东莞,在那个年代,农村几乎没有装过电话,只有乡政府有一台办公电话,再说,不是政府人员,也不可能打到乡政府的电话里去。因此当时的消息还是比较闭塞的。
农村所有的信息都是通过书信往来,不是遇到特别急的事,也不会拍加急电报,接到电报后,冼馨怡也不敢耽搁,连夜就坐车返回东莞了。
小越欣和小可欣只见了舅舅舅娘一眼,跟老表们打了一声招呼,还并不熟悉就跟着外婆返回东莞了。
冼馨怡一回到家,小超民就跑过来,抱着外婆不放,生怕外婆要把他抛弃似的,嚷着:
“外婆抱抱,外婆抱抱······”
外婆抱着他,见他委屈的样子禁不住问:
“小民民,你这是怎么啦?外婆才离开两三天,你就这样,谁欺负你了?”
小超民撇着嘴回:
“他们都欺负我!”
“他们,是谁呀?”外婆追问。
“三姐,外公,奶奶,爷爷他们都欺负宝宝!”小超民回。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欺负你呀?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说给外婆听听!”外婆觉得这小家伙的话好笑,这还把三姐扯上去了呢?
“三姐最小,她最坏,天天骗我的鸡腿糖果吃,说好吃了我的东西陪我玩的,结果吃了我的东西,一下子就不跟我玩了,她就是一个大骗子,还有外公也跟爷爷奶奶合伙欺骗我,把我送给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会把我带到大山里,大山里有野狗,会咬宝宝!”小超民含糊不清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外婆应该搞得清他话里的意思。
“小民民,奶奶什么时候把你送到大山里了?还叫野狗咬你,这孩子,你怎么乱说话!”阎三妹忍不住出来辩解。
“我做梦的时候,梦到你把我送大山里了,还叫来了好多的野狗,它们样子很凶,我好害怕,要不是妈妈把我拉出来,我就被那些野狗咬死了!”小超民认为做梦就是真的。
“原来是小民民做梦梦见的呀?做梦也算吗?”外婆禁不住问。
“不算吗?那妈妈是怎么把我从梦里拉出来的!不信你问妈妈?还说不是真的!”小超民始终认为他的梦是真的。
外公知道老婆子听不懂小超民的话,马上解释道:
“事情是这样的,小民民呢,到了晚上找外婆,找完了所有的房间也没看见外婆的影子,就非常难过,以为外婆不要他了,想着想着,就心里产生了障碍,因此失去神智,望着天空发呆,医学上叫失智!实际就是儿童心里障碍症!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儿童病,如果不及时抢救治疗,以后就会变成白痴!”
“原来小孩子还有这种病,听起来好害怕呀?还好他妈妈在东莞,不然就麻烦了呀?”冼馨怡后悔自作主张,为了让外孙早日跟他爷爷奶奶和好,居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还好抢救及时,如果晚了,将来成了白痴,那都是你老冼的罪过!你整天跟他形影不离的,要什么就给什么?该制止的不制止,现在好了,除了跟他妈,就是跟你!平时你就搞惯了,他说抱抱你就抱抱,他说睡觉,你就抱着他睡觉!什么事都依着他,这样一来,他习惯跟你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就无门可入,你说是不是?”奶奶阎三妹责怪起来。
“什么叫我带惯了,这些外孙女怎么不跟他一样,他就像你,是个老驴脾气,从不服输!不搞赢了绝不罢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谁叫他是你们老王家的种!就连脾气也是一样!小民民就像奶奶!”冼馨怡居然说出这等莫名其妙的话来。
“老冼呀,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说话有点胡搅蛮缠的,我又没有带过他,也没有跟他生活过,怎么就像我了呢?他也是你老吴家的种呀!又是你老吴家的人带的,你还好意思怪罪到我头上来了,以为我头上的虱子好抓,你就找上我呀?”阎三妹听了冼馨怡的话,有些生气了,这明明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怎么就扯到她头上来了,她能不生气吗?
“不就是那十万块钱的事吗?你觉得亏了,还给你好了,那张契约就作废呗!整天想孙子,想疯了,孙子也不跟你,我能怎么样?这都是天意!你也怪不了我老吴家!老头子,把那十万块还给她,别跟她废话!老子看到她就烦!”冼馨怡更加生气了,一看到这家伙她就不耐烦,却偏偏死在她面前,晃呀晃的,晃得脑壳壳都痛。
“不就是我打了你儿子一顿吗?大不了,你也打我一顿,打到跟你儿子一样,走路一跛一跛的!总算扯平了吗?”阎三妹说着就递给冼馨怡一根棍子,说:“来吧,打!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
冼馨怡接过棍子,用仇视的目光望着她,咬牙骂道:
“你这个老东西,以为老子不敢打你!你再说声试试!看我敢不敢?”
“够了,你们两闹够了没有?一个比一个神经!冼馨怡,你这个老东西,前次没有把她打死,这次又打!你是不是吃错了药啊?”吴正南大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