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风割的脸生疼,江辞负手而立站在那里,闭眼忍受着风刃,耳边呼啸的风声能让他冷静思考。
一个小时后。
立如雕塑的江辞动了,顶着发红的眼眶回了办公室,开始对手里的病例进行研究。
开始三点一线的生活。
同事们见他如此拼命,总会调侃两句,江辞都是含笑回答,“巩固学业罢了。”
私下里对于他的谈论,都选择了充耳不闻。
每日除去工作时间,都会闲暇下来搞研究,遇到调休,便会抽空去看杜白,看他的状态如何。
这日他换上了正装,一改往日的蓬头垢面,去理发店整理了发型,坐上公交去了医院。
周六是医院的高峰期,九点就已经排起了长队,连进个门都十分困难。
江辞选择走了工作梯。
瞧见护士们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力道拉着出了通道,慌忙下他道出了身份。
“我是肝脏科的江辞。”
被一个小护士拖到了医院的大厅,这算是江辞从业以来遇到的最囧的事儿,周围细碎的声音落尽耳朵。
让他更是无地自容。
揉着被捏的有些发酸的手臂,有些气音的解释:“我都说了我是这里的医生,你不认识我,怎么都不认识。”
抬头看着这个矮他半个脑袋的小姑娘,有些惊诧,怎么人不大,力气这般大。
小姑娘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不过声音他倒是记下了。
“那里是工作梯,除了工作人员不能进。”
江辞发现这小姑娘不但力气大,脾气还倔,他都解释了还不信,又不是一定地穿上白大褂的才是医生。
准备反驳时,宋云的出现替他解了围。
医院里他最熟悉的便是宋云,大学时他们就已经认识,宋云早毕业一年,来这里也是他的推荐。
而且宋云的声音很有辨识力,因为常年抽烟的原因,声线变得有些粗哑,听着有些老成。
即是在医院这种人流比较大的地方,也能清楚的听出。
江辞偏头就瞧见他艰难的推开人群,朝着中心挤来,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江辞。”
“嗯,是我。”他答的大声,连外围的人都闻声找着声源。
他虽然在答话,可余光一直注意着旁边的小护士,见她低垂着头,把弄着手指无措的样子,那股子闷气,也消了大半。
跟宋云打起了招呼,“查完房了?”
“嗯。”宋云揉着脖颈缓解着疲劳,跟他吐槽,“哎,我昨夜值班到凌晨,今早六点起来又轮班。”
自从入了行,就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江辞安慰道:“为人民服务你应该感到光荣。”
宋云只是哼哼两声,并没有接话,毕竟周围的眼睛都盯着他俩。
断片回线的宋云终于关注到了重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护士,隆重的介绍道:“这是咱们肝脏科的江医生。”
“江医生,……好。”
虽然声音比较小,不过,江辞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退了一步回了句,“没事儿。”
小护士走后,江辞揽上了宋云的肩,聊着天再次进了工作梯。
在七楼时,两人便分开。
一路上有不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饶是他无视,也会有感觉,平时虽然不打扮,但是反应也过大了吧。
忍着进了017病房。
不见病床上的杜白,问道一旁的护士:“34号床的病人呢?”
护士正在叠被子,听见有人问,下意识的答了句,“刚才出去了。”
“你是……楼下的小护士?”江辞有些惊,这就又碰上了,“以前不都是海棠在这儿?”
每个病床都有专门的护士负责,突然换了人,江辞会震惊也不奇怪,何况还是刚才遇见的人。
显然小护士也没想到会再次遇见。
叠被的手都有些没了章法,更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我……我不知道,被……被分配到这里的。”
江辞看见她的动作,觉得好笑,逗了一下,“刚才的牛气呢?怎么现在说话舌头都打结。”
这么一句让护士更囧。
三两下完成了工作,低头绕过他走了。
江辞好笑的摇了摇头,拿出了兜里震动的电话,接起,“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里顿了下,传来一个女音,“你好,这里是好丽品蛋糕店,先生您定做的蛋糕已经完成。”
“但是忘了留地址,请问送到哪儿呢。”
江辞这才想起,出门时最先去蛋糕店订了个蛋糕,结果被一个小孩儿叫了叔叔,气不过去理了发。
整理了仪容。
就把这事儿忘了。
有些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请送到国中医院,7楼017房间的34号床。“
交代好,便挂断了电话。
坐在陪护椅上,玩起了手机,等杜白回来。
江辞有刷新闻的习惯,喜欢关注时事,为此,朋友们总说他是老年人,不懂得年轻人的消遣方式。
刷新了以前的界面,翻阅起了新的内容。
一个标题为“唐继北出轨”的新闻成了热点,出于好奇心理,点进页面大致翻阅了下。
讲的不过又是一个男人出轨的事儿。
很快就被他切掉,看起了最近医学界的事儿。
翻了大概半小时,看的脖子疼,收起了手机,走到窗前揉起了酸痛的脖颈。
视线向下时,看到了等着的杜白,今日的他脱下了病号服,换上了厚重的羽绒服坐在了长椅上。
脚上着的却是一双棉拖鞋,露出的脚踝,泛着毫无血色的白。
趋于本能,他去医院找了一件毛毯,抱着跑进了公园,看到杜白依旧呆坐在那,喊了声。
“杜白。”
他转头过来的那刻,江辞的眼睛再次涩疼。
杜白的脸色比以往更加差,眼圈周都泛起了青色,即使这样也不忘对他笑。
少年勾起的唇角似要咧到耳根,灿烂,刺目。
江辞抓住毛毯的手有些用力,跑过去,替他盖住露出的脚踝。
问道:“你是这儿等人吗?是先前那个小女孩儿。”
好几次他来看杜白,都是见他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公园椅上的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