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做做,亦或是等着承袭侯位。
但阮颐修又?惯是个有主意儿的,再加之早前?崇明帝也曾升过他一回,如今这正五品倒还?真真不算惹眼。
便是这官职独到了些,说得直白些,地方的知州、知县便是能由得文选司郎中全权做主,不失为一个香饽饽,比下实在有余,多的是人来巴结。
阮颐修在这位置上倒还?真是讨巧,皇帝信重,沈尚书器重,又?是个有才华且油盐不进的,只待来日?,前?途实在不可限量。
今日?上朝明显能觉出不对,阮颐修并不做他想,毕竟眼红的凡是尔尔,没什么必要去理?会则个酸言酸语。
他素来端得住,便是接受众人恭贺的成阳侯也是一目淡然,且不知多少人暗地里?气坏了身子。
……
“江南水患成灾,久治未愈,引得民不聊生,山匪纵行?,户部不若告诉朕,你们究竟在做何事!”
随着奏折被丢下,崇明帝的怒斥使得众人捏紧手中玉板不敢出声,生怕做了这替户部承担天子之怒的倒霉鬼。
户部尚书今日?告假,柳域又?尚未归京,只得底下陈侍郎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揽责,阮颐修肃着张脸默默听着。
倒是另一列难得来上朝的元祈站不住,总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崇明帝为免更气着自?个儿便压着火有意不往那儿瞧,但北郡王是看不过去这小子的闲气模样,伸手拽了一把。
好歹是朝堂之上,再被那帮古板的御史大夫一参,本便没理?,等会儿更没理?了,没看见那头王御史严肃地盯着这边可劲儿瞧了吗?
“赈灾银子都记了国库分发?下去了,只是这为何久久未有成效,臣……臣实在无能。”
话已至此?,懂得也都懂了,这种事情但凡户部报了银子拨下去还?未有效用,缘由也不过一二。
不是钱,便是人。
“既这般,朕便派人去江南瞧瞧,那……”
“父皇,不若文选司郎中去罢,吏部主管人事,文选司郎中官儿也恰好,又?有震慑意味,再合适不过。”
赵继瞧着崇明帝在思索,随即出列进言,端的是一副公正模样,让元祈见了倒是稀奇。
无怪乎,虽说凶险难测,但这江南历来富庶,肥差谁不喜悦,去一番也不知能揣多少好东西回来,且还?猫腻众多,倘若徇私,便是天子在京城也不好速速插手。
这馊骨头定是没打什么好主意儿。
崇明帝听了倒没立刻应承下,?*? 阮颐修这个小辈他信得过,只是缺了历练,成阳侯前?不久也才外派回京,这才将将半载侯府世子又?离京,怕是……不大好。
没料着……
“臣愿领旨前?往。”
阮颐修面不改色地躬身表明自?个儿的意思,斜侧方的阮晔也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不发?一词,倒让旁人瞧不懂了。
嫡子血脉素来尊贵,即便这差事再好,也不比京城舒坦,且阮颐修少年才学惊人,安安稳稳便是,连皇上都迟疑了,这不便是替成阳侯府做主了么,怎的还?上赶着去那等地界。
毕竟这不单单是水患,还?有穷凶极恶的祸乱匪徒,不若早便有人争着抢着这事儿了。
“甚好,谈路随着一同前?往。”
谈路是谈国公府的旁支嫡系,如今官拜正五品骑都尉,从军也有段时日?,倒也算是个出息的,崇明帝索性便将二人一道儿派出去了。
“朕着你们十日?后出发?,定要解决江南之患。”
“臣遵旨。”
“臣,遵旨。”
时刻注意着动静的元祈自?然没漏掉赵继那厮阴森森的笑,瞧着便如个苟活好几十年的老毒虫。
没眼看。
……
“阿修你如何想的?”
朝堂上,赵恒还?没来得及劝阻,便听得阮颐修直接应下,心中焦急却无法抵抗圣意,退朝后趁着元祈将人纠缠住,赶忙上前?。
谈国公府如今是赵继的姻亲,而这事又?是赵继提出的,赵继是何人,是有些子好处便不愿撒手的秉性,四处都透着诡计的招,怎的就接了。
“如今你我计划周全,也知晓他们在南部有筹谋,却因他们尚未动作?而停滞不前?,这便是个突破口,若是占得好,无疑有了先机。”
“不行?!实在危险,虽说谈路尚未明了,但保不齐有手脚,又?如何能保你平安?”
君子六艺是基本,但阮颐修也不过是会些招式,平素倒还?好,若是有人专门要他性命,怕是敌不过的。
便是元祈去,赵恒也不会如此?反对。
“殿下宽心些,皇上心中也有决断,我与谈大人一道儿去,若只有我一人遇袭身死,那我还?要嘲他们武夫心眼子浅,那头若要下手也只会让我出些意外,见招拆招的把戏罢了,总该来。”
“……”
好端端被波及着刺了一句的元祈松了勒住人的手,脾气上来忽而不想劝了,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看着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