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擅自离宫罢,合该不符规矩的。
元祈早不打?算待着了,若不是繁枝御前被点,他眼下也不会还在这宴上了,只是有些心思藏着难受,便想带着繁枝去外?头玩玩。
“别怕,我只问?你想不想。”
一阵风吹来,惹得繁枝往斗篷里缩了缩,这才发现自个?儿该是长高了些,虽与他还差了好些,第一回?不想去想太多,从心地点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走呗。”
“里头也将近完事儿,我去说声便是。”
元祈随心所欲惯了,平素也没遵循这个?规矩,想走便走了罢,总归太后和崇明帝都默许的,谁敢来斥责,可小姑娘有顾虑,多说一嘴也无妨。
......
“你如何与我娘亲说的?”
“自然是说你被我拐走了。”
繁枝瘪了瘪嘴,这人又开?始张口?胡扯,索性也不问?了,不知?何时起,她对元祈有一种莫名的自然的信任感。
元祈拿着茶壶和茶杯,头一回?给?人倒茶,还有些生疏,听着一旁没动?静了,差点儿没忍住笑,还能怎么说,肯定是真假掺半地回?了话。
静和郡主如此疼自己女儿,他只说顺路将人送出?宫,可也没说即刻回?府,并不算欺瞒。
“你今日在宴上......为何一直瞧着我?”
繁枝才接过元祈递来的茶喝了口?,便被这话呛着了,止不住地咳。
元祈盖是没想着,无措地摸了摸鼻子?,坐到?繁枝身旁伸出?手再三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力道极尽放轻地在她背上拍着,好让人顺过气来。
冬钰听着姑娘咳嗽,着急忙慌地便想进了马车,却被烬肆一把拦住,他耳力好,又没被赶开?,故而能听到?自家爷问?了什?么。
“没事了你听,咱不用进去,在外?头跟着就是。”
要他来看,这实在是太直接了,阮四姑娘保不齐被吓着,马车内只两位主子?,可不好让这丫头进去影响爷与阮四姑娘培养感情。
这厢繁枝缓过来,才觉出?二人离得太近了,可元祈执拗地不肯退开?,一副非要个?答案的模样,那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我瞧你生得好看便看入迷了罢,多丢面儿啊,这人还指不定怎么笑自个?儿呢。
“叩——叩——”
马车壁被轻轻敲了两下,烬肆也不想的,只是这长安街上都是摊贩百姓,马车不好一直停在原处不动?,他怕是已经打?扰了爷与阮四姑娘说话,提着气禀了声儿便往旁处退了退。
繁枝暗暗舒了口?气,元祈的眼神炙热得很,总觉着有什?么要出?来了似的,她实在招架不住,眼下得了信儿,急急忙便拎着裙衫下了马车。
元祈倒没再说什?么,跟着下来后也只是轻飘飘地瞥了眼未有出?声的烬肆,便慢慢跟上了繁枝。
......
岁除本便是辞旧迎新?,自是挂满了灯笼,小摊贩们?都在卖力吆喝着,从择日起便是休息,自得趁着当下多赚些银两带些好东西回?去,脂粉、钗环、字画、吃食,旁处皆是应有尽有。
从上三坊的客栈,至那头小官府邸大门,十里长街,人如流水,马若游龙,灯火簇烈,香烟混沌,映得这处如仙境一般,是繁枝从未见过的盛大灿烂,与往日瞧过的相似却更甚几分。
她喜欢这样的地儿,热闹得很,西华寺下头的村落虽有庆岁,可也比不得京城繁华,正想带着冬钰往旁边的摊子?去,忽而想起什?么又转身。
“你快些啊,不若等会子?找不着了。”
元祈皮囊好,素白大氅穿着还真有些温和的假样,不急不慢跟在繁枝后头,惹得周围的小娘子?都偷摸往他身上脸上瞧,更有胆大的向其抛眼神。
她看着莫名地有些烦闷,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就闹了别扭,轻轻跺了跺脚,犹豫不过一瞬又不想再唤他了。
……
“属下也不知?是何故啊!”
烬肆都要给?跪下了,自方才起主子?便对他横竖看不过眼,阮四姑娘这一来一回?,爷还没回?话呢却又走了,问?他他也不晓得是怎的啊。
虽未明说,可元祈敏锐察觉着小姑娘应当是与他置气,可也摸不准是为何,只得提步快步追上,这街上人这般多,出?乱子?便坏了。
这厢繁枝与冬钰使银钱买了几块手作的梅花糕,虽不如府上厨房做的糕点那样好看精致,但也不错,本便是没吃过吃着玩的,并无太多讲究。
元祈倒是仔细瞧了瞧这个?小摊子?,自个?儿无所谓,可这小姑娘身子?不好,他没操心过这些,也不省得像她这样的能不能吃则个?,若吃坏肚子?该往哪说去。
刚想开?口?,手上便被塞了个?纸袋子?,是梅花糕。
繁枝原是不打?算给?的,她这心里还有些堵得慌,可这人跟上后便站在她旁边,直直盯着她手上的梅花糕也不说话的,给?旁人瞧了还以为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