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唤人。
“来人, 把食盒给?姑娘送过去,动作仔细些。”
“是。”
宫中的食盒独特, 花纹精致繁复, 这并不难猜,况且阮晔又不是什?么恶人, 自然不会在这点事上为难他。
“这会儿总有心思说话了?”
元祈尴尬地笑了笑,欲盖弥彰地揉了揉鼻子?,倒也是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
“今日我?们不谈公?事,我?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与?你说说话可好?”
一杯茶被轻轻推到面前,元祈好眼?色,迅速回了个叩指礼。
其实元祈不爱喝茶,吃茶这样的好活儿他毫无兴趣,但如今跟着繁枝吃多了,倒是改变了好些。
“等阿稚及笄礼后婚期便快到了,你想带阿稚回北郡还是留在京城?”
哪怕是东梁公?主嫁人,也得跟着阶椋生?活,女子?从夫已被视作寻常,故而阮晔才会发问,实则他并不想。
“我?家阿稚身子?不好,她?祖母与?母亲都希望能在京中多多照看着,我?亦是,北郡好虽好,可还是太远,有什?么事我?们也无法及时赶到。”
“倘若可以,我?想叫阿稚多留在京中几年,等日后好些了你再与?她?另外安排,如此你觉得呢?”
倒算不上是威胁逼迫,只是这拳拳爱女之?心,几乎毫不掩饰。
阮晔字字都是为了女儿着想,元祈身份不凡,或许是北郡,或许是边疆,总归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但要让阿稚跟着跑,以至于劳累身子?,他也是极其不愿的。
既如此,那便自私些提个要求,使阿稚能在京中待着。
阮晔本就是个文官,惯是儒士打扮,又不爱吃酒,故而身形保持得很好,现今头?上的绷带还没拆,瞧着多了几分孱弱,眉眼?间却满是把握权势久了的不怒自威。
还当是什?么呢,原是为了则个。
到底还没到把人带回家的时候,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元祈都不敢放松,生?怕谁又反对了谁又不乐意了,若再横生?出什?么变故,他该去哪里哭?
因此,阮晔的话一出,他便暗暗地松了口气。
元祈颔首,而后抬眸直视着坐在桌子?后的阮晔,这些问题于他而言什?么都算不上。
“您大可放心,一切以阿稚为先,我?怎么都是行的。”
他不止是个世子?,他还是个将军,他要守护北郡,守护大邑,不可能永远待在京城内。
在这样的情?况下,元祈更不可能叫繁枝同他回北郡,不若日后他出征,独留她?一个在那儿,得多无趣啊,与?囚笼毫无分别,他舍不得这样做。
往远了说,即便他在战场上遭遇不测出了什?么意外,届时也不会叫阿稚一人承受面对,留在京城有亲人陪着,阿稚不会孤单,还能常常回府住。
她?待着心情?好的话,他也就好了。
……
“您还不相信我?啊?”
他娶了人家姑娘,总不能让她?过得比未出阁时还糟吧。
一声调侃似的反问,也让阮晔舒缓了眉眼?,是他有些着急了。
这回的事情?给?阮晔长了个教训,只要他活着,侯府便能有依靠,他的妻子?与?母亲便能心安,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才是措手不及。
阿修聪慧不假,可年纪摆在那儿,朝堂之?中衣冠狗彘的家伙太多,忽而上手应付起?来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为难。
而女儿身子?有疾,按着原先的打算,本想招婿上门或是找个好拿捏的人家,有他与?阿修在,还有静和的镇南王府作倚仗,绝不会叫阿稚被欺负了去。
再不济阿稚不嫁便不嫁了,实际上他们都很乐意养着她?,巴不得她?留在身边,即便是他们百年之?后,也还有阿修在呢。
为防有人闲话亦或是不满,他们会把侯府地契交予阿稚,这样就不怕后头?再额外出现些个什?么变故。
哪成想倒是叫既望他小子?钻了空,偏偏这样的身世背景真不是他们侯府说拿捏便能拿捏的。
阮晔还记得,初初知晓时他心里烦躁得很,一向文雅的他,都恨不能把人直接暴打一顿,连带着元祈送帖子?上门求见也接着拒了许多回。
后来,还是元祈重操旧业翻了墙进来,见了面直接利落跪下连声道歉,态度给?了个十足十,这才堪堪拿回阮晔的正眼?。
阮晔一直不曾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因此早早同崇明帝表明了意思,也特意求了恩典,允阿稚不入皇子?府,自行婚配。
可事实是,就算既望愿意入赘,宫里的二位与?北郡那个也不会愿意,照阿稚的性子?更不会同意。
“她?身子?不好,需要金贵药材堆砌着细细养,可不论是在西华寺还是回了侯府,在这方面我?们也都不曾短了缺了,若有什?么要的,你传个消息来侯府就是。”
将军府究竟有多少家底,阮晔并不清楚,他只是有一说一,并非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