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眠抬眼看向霍司明，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口。
“我们现在怎么办？”
“开公司。”
霍司明揉揉她的脸蛋，觉得手感不错，又多捏了几把，在苏以眠有些无奈的眼神中，才慢慢停了手。
“眠眠，张老爷子回来了，明天你就去见见他吧，我跟你一起，他……应该会和你谈谈配方交易的事。”
苏以眠一听，惊喜的差点跳起来。
“司明，你怎么知道？”
“姜城跟我说的，张老爷子有他自己的难处，如果他提的要求不过分，他说什么，你答应下来就是，有我在。”
霍司明说完，对苏以眠露出笑容。
“眠眠，记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苏以眠：……
这莫名熟悉的霸总开场白。
她捏捏眉心，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他交代的事情记住，刚觉得肚子有点饿，想要起身去找吃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自从怀孕后，为了怕手机对孩子有辐射，苏以眠都是将手机放的远远地，必要的时候才接听个电话。
这段时间她无聊了就看书，再不就是听陈茵聊聊天，跟她扯扯家常，或者让陈茵专门请来的声优给她读。
骤然急促的铃声，还吓到了苏以眠。
她定定神，接过霍司明递过来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索性直接接通。
是苏老爷子。
电话接通的瞬间，里面传来苏老爷子那熟悉的苍老声音：“眠眠，最近怎么样，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熟悉的声音，自然的语调，苏以眠的眼眶突然就酸了，像是鼻子里塞了几个大柠檬，根本无法控制那股酸涩感。
苏老爷子，是从小就对她好的爷爷啊。
“爷爷，我怀孕了，在家里养胎呢，就没能去看你，你……”
“什么？”
苏老爷子大声道：“乖眠眠，你怎么不和爷爷说一声，哎呀，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明天我们去找你。”
“爷爷，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明天见，你要是敢不见我，我就给你一拐杖，真的是，怀孕这种大事也不吭声。”
苏老爷子气呼呼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看着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苏以眠无奈的对霍司明一笑：“完了，我预感明天爷爷肯定得将我训斥一顿。”
“那是他关心你。”
霍司明捏捏她的手，白嫩的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他爱不释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我在意的只是你，眠眠，为了你，我可以惩罚他们，但也可以和他们做真正的亲人，你不必担心我。”
苏以眠点点头，视线投射向窗外。
一切，看明天苏老爷子和苏以浩的反应再说吧。
——苏家老宅。
苏老爷子挂断电话后，再次给苏以浩拨过去，可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听筒里苏以浩的声音格外疲累。
“爷爷，有事？”
“你姐姐怀孕了。”
苏老爷子开门见山，对他吩咐道：“今晚早点回来，我们明天上午去看看她，没有娘家人，霍家可能会亏待她的。”
是的，苏老爷子是想要去给苏以眠撑腰。
苏以浩答应下来，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亮度逐渐熄灭，他抿抿唇，站起身朝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走去。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苏以浩冷笑了声，手指死死地捏着，因为太过用力，指头关节都在微微发白。
他的指甲并不尖锐，但这一刻却刺入掌心，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跟着一阵阵的发晕，说不出的凄冷。
“梁萌，还记得我么。”
女孩下意识的抬起脸，她的脸上带着几道明显的泪痕，不是梁萌又是谁？
只见她挺着肚子，身形消瘦，可肚子却无比大，让人不由得的怀疑她是被肚子里的孩子给吸干了精血。
苏以浩看着她那凄惨模样，心底却有股说不出的凄凉。
“我为了你的惨状，对你用情，跟杀父母仇人做交易，拿来一百万，可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苏以辰带着苏以心去了国外，临走的时候带了不少钱，看这样子，他根本就没管你死活，你还不肯打了这孩子？”
一声声质问，像是一柄柄利剑，将梁萌最后的尊严撕裂。
她捂着肚子，眼泪扑簌簌落下，越发衬托的她脸色苍白，像是一朵在风雨中不停摇晃的小白花。
苏以浩捏着手指，耐心的听她诉苦。
自从她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开后，一百万看似很多，其实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的医药费，母亲没多久就离世了。
她带着妹妹坚持着，但那个男人找上门来，将妹妹带走，她白天不在家，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消息，发了疯般的寻找。
而后来她才逼问出来，那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将妹妹以一万的价格“送”给了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妻。
等她带着钱将妹妹带回来，男人日日上门打骂要钱，她带着妹妹四处搬家，精神恍惚，一不小心没照顾好妹妹，妹妹跑上街，被车撞死了。
说到这里，梁萌浑浑噩噩的抬头。
“阿浩，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刚发现自己怀孕的，我妈妈和妹妹都没了，我要是也跟着死了，就能在地下跟她们团聚。”
“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谢谢你帮过我，可我没钱还你了，那一百万……是我的买命钱啊。”
她哭着说完，连滚带爬的想去抓苏以浩的袖子，苏以浩有些反感的将她一脚踢开，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就是他当初爱过的人？
是的，爱过。
苏以浩的手机又在响了，是苏老爷子催他回家的，他没接听，只是让手下人进来，将梁萌带了出去。
保镖们的力气很大，梁萌无法挣扎，只是不停的踢腾着腿，声音嘶哑的喊着他的名字。
“阿浩，你给我个终结吧，我愿意跟在你身边，给你做牛做马，你别丢下我，我什么都没了啊！”
她的声音逐渐消失，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