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提着食盒和管家一起跑进来,陆麓指着桌上的咸菜,冷声道,“这是谁安排的?”
侍女哆哆嗦嗦,她将桌上的咸菜收起来,又从食盒取出美味珍馐,摆上桌。
管家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糖糕,很不是滋味。
原来,小厮说的都是真的。
管家从小看少爷长大,怎就没发现他是如此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
“少爷,夫人被少夫人下毒,你怎……”
“下次少夫人的桌上再有咸菜,便把你们卖到边陲做苦役。”
管家后背一凉。
陆麓让侍女先吃,以防饭菜有毒。
侍女吃过之后,陆麓才将筷子递给云翳,丝毫不管一旁的管家。
这倒让云翳很是意外。
竟如此心细,给她试毒。
看来这白糖糕肯定没毒。
云翳拿了一颗,放入嘴里,她对陆麓露出灿烂的笑脸,“好吃。”
陆麓的心暖暖的,她第一次对他这么笑。
“那….多吃点。”陆麓又往云翳的手里塞了一块。
“皇上驾到!!”
陆麓听着是王公公的声音,没一会,元瑜就大步走了进来。
他按陆麓的要求,给云翳送吃的,穿的,结果就听说国公夫人中毒之事。
去看过国公夫人之后,大夫说国公夫人脉象混乱,时而吉,时而凶,大夫一时也说不准,是凶还是吉。
国公夫人睡在床上,气若游丝,元瑜只得来找这下毒之人。
云翳解毒的能力,他是亲眼目睹的。只是没想到,陆麓也在。
元瑜拽着云翳的手,往外走。
云翳跪地,“皇上,此番为何?”
坐在墩子上的陆麓,一把拉起云翳,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他重新把筷子递给云翳,让她安心的吃。
“解毒!”
云翳道,“此毒无解。”
“你….!!”元瑜气急,掀了桌上的饭菜,那白糖糕也掉在地上,脏了。
陆麓的眉头紧了紧,搭在大腿上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来人,给朕带下去!!”
王公公一挥手,禁卫军蹭蹭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年未见的国公爷。
“我看谁敢!”
“瑜儿!你休得放肆!”国公爷赶紧下跪,没想到一年没见,他这个逆子更加的猖狂,竟敢公然叫板皇上。
云翳跪下,不卑不怯,“古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民女并无不妥之举。”
国公爷低着头,睨了一眼云翳。没想到一年不见,这女人竟被他那个逆子,宠得如此胆大。
“还等什么,拖下去砍了!!”
陆麓正襟危坐,他瞅了一眼禁卫军,禁卫军竟不敢与之对视。
王公公大喊,“还愣着干什么,想抗旨不成!!”
元瑜一双眼睛,简直要吃了云翳。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可怜,怜悯她。
他即便昏了头,他也不敢砍陆麓的心肝。
“快传太医!朕不信,只有你会解毒!”
元瑜气急败坏的甩着明黄色的宽袖,走出去。
王公公犯难,这人到底是抓,还是不抓?瞅了一眼陆麓,算了,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男宠一事,他从太医嘴里,听到了一些。
如此顶撞皇上,皇上竟不责怪….
如今亲眼所见,王公公想不相信也难。
这宗庙社稷,改如何是好。
浩浩荡荡的禁卫军,跟着皇上出去,王公公尾随其后。
“我元家造了什么孽,竟出了你这个畜生,真是家门不幸。”国公爷静静的看了陆麓几秒,起身拂袖离去。
屋子突然安静下来,炉子里的火霹雳吧啦的燃烧。
星儿走了进来,她附在云翳耳边说了几句,便收拾地上的残羹。
小姐怎料事如神,少爷真的没责罚小姐。
陆麓捂着嘴,咳了咳。
他一直未让大夫瞧,风寒也就一直未好。
“少爷,奴婢去给你抓些药来吧,再这样咳下去,身子吃不消的。”
陆麓摆摆手,一副不碍事的样子。
还真是倔,星儿也不好说什么,便对云翳道,“小姐,你给少爷看看吧,你昏迷那几日,少爷没少照顾你。”
星儿什么时候与他关系这般好了。
云翳捂嘴咳了咳,瞅着陆麓因咳嗽涨红了的脸,又想起国公爷刚刚那些话。
还真是伤人。
云翳一把将陆麓的手,拽过来,她纤长的手放在陆麓的手腕上,仔细把脉。
陆麓看着云翳的脸,最后落到她的唇上,又很快的移开。
他在想些什么……
星儿出门倒垃圾,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从这脉象来看,这风寒已经侵入肺腑,再这样咳下去,怕是要伤了双肺。
“你怎么不愿看大夫?”云翳收回放在陆麓手腕上的手,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陆麓。
陆麓留恋手腕上那软软的触感。他将手收进袖子里,“朕…我不需要那群废物,咳咳咳。”
云翳一怔,没说话。她知道陆麓嘴里说的废物,是那群对她体内的毒,束手无策的太医。
这简直是讳疾忌医。
风寒之症,那群太医还是可以治愈的。
云翳起身,寻了纸墨,又重新落座在陆麓身边。
她一边写,一边问陆麓,“我毒了你娘,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