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办法拿到医院的施工图纸吗?”盛夏夜敲下回复。
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说的话,这家医院的结构肯定是有问题的,电梯也许能通往其他隐秘的渠道,而那里就是他们犯罪的根据地,只要能找到这个突破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晏洲回复说会想办法。
随后,问她近况,着重提到了顾封臣。
霖城那边也有富婆圈子,他听到那些人的八卦,也隐约有听说之前晚宴上盛夏夜跟游琦撞衫的事情,他问:“你还好吗?”
好。
她哪里都好。
“顾总,这是您订的东西吗?”不远处传来一道男中音,盛夏夜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发现是场馆内的保安,此刻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白色购物袋,上面刻着的英文,她一眼认出,是个女装品牌。
顾封臣颔首,“辛苦。”
“是您的就没问题,刚才那送货来的店员说这是女式外套,却是给您的,我还以为是搞错了,他们斩钉截铁地说是您定的没错,还特意让他们多送了个——”保安大叔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笑咧咧地往下说,直到男人清冷的视线扫向他,他才适时地闭嘴离开。
旁边的几个队员,包括岑休阳,都偷偷地、八卦地盯着顾封臣。
他把袋子放到盛夏夜面前,声线柔和了许多,“天冷,穿上吧。”
盛夏夜刷着手机,根本不看他,当做没听见。
顾封臣亲手把外套从袋子里取出来,那是一件长款的米白色羽绒服,帽子上有可爱的柔软的小绒毛,他轻轻解开扣子,随后握住她的一只手。
“我不冷,不需要。”盛夏夜口吻清疏冷淡,把手缩回去。
他强行捏着,“听话,别感冒了。”
盛夏夜瞪着他,不吭声。
外套穿上果然暖和了很多,盛夏夜又瞧见他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粉色的热水袋,放到了她的腿上,跟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对毛茸茸的手套,同样给了她。
“九哥,我也冷。”岑休阳在旁边跺脚,双手放在胸前不停地搓着,盯着顾封臣皱紧了眉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当他寒芒般的视线扫过去时,岑休阳撇撇嘴,笑着把脸转到一边去。
盛夏夜的脸有点红。
感觉有点热。
不知道是羽绒服太厚了,还是热水袋太烫了。
“我说了不用。”她冷着脸不看他。
顾封臣从凳子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缓缓蹲下,仰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他又开始玩沉默,目光却仿佛火般灼着她,她故意分散注意力去看手机,却无法忽视他眼中的光芒。
一道风刮过来,他扬起手帮她盖上了帽子。
随后就顺理成章地握住了她的手。
盛夏夜想抽出去,被他紧紧握着,眼看着会场内人越来越多,有成群结队的人朝这边走来了,盛夏夜终于盯着他问:“不怕别人发到网上说你脚踏两条船吗?”
“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觉得有意思。
不生气是吗?
“没生气,我生什么气,之前是我强烈要求暂时不对外公开关系的,那些记者咄咄逼人,你承认单身,也是对的。”
不远处,岑休阳跟队员们假装玩手机,看风景,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在听两人这边的动静,直到盛夏夜说了这些,岑休阳的耳朵边忽然传来一道热气,他差点一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兔拉住他,在他耳边说话时吐着气,“这题我会,女生在气头上的时候,越说你对,你就越是错得离谱。”
岑休阳退开两分,盯着他,“又觉得自己很懂?”
“我是妇女之友啊!”老兔义正言辞。
“你最好是当着夏天的面说她是这玩意儿。”岑休阳嘴角狠狠抽搐了下。
小心别被她打死。
老兔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凯特给他一拳,怒道:“安静点,我都听不见了。”
这厢,顾封臣握着她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放在掌心中,轻轻地磨挲着,肌肤相触仿佛带起一阵阵电流,触得盛夏夜新潮澎湃,她强压着心中的悸动,问他:“昨天为什么跟我说临时有事,不参加晚宴了,你跟我说取消的,是不是同一个晚宴?”
他眸光幽暗,“是。”
盛夏夜把手收回去,他抓得牢牢的,生怕松开了一寸。
“夏夜,我最近做了很多噩梦。”他深深地看着她。
从他脸上,她看出了几分疲惫,从昨天她其实就发现了,但他没说,她便没问,担心是公司遇到了麻烦,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跟她讲,怕她操心。
心尖微微一颤,她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等他说。
“梦见之前死的那七个女孩,楚天骄也在我梦中丢了性命,她的头悬在精神病院外的墙上,我仔细一看的时候,那张脸却突然变成了你——”
“顾封臣,你要不是在说谎的话,你这梦未免太惊悚。”盛夏夜扯了下嘴角。
他梦见什么不好?
非要梦见她跟他那些未婚妻死在一块?
“是真的,而且那天游琦还出了事,之前爷爷请的那个神棍替我卜卦,说是爷爷之前不该对外宣布她是我的未婚妻,把我跟她的联系昭之于众,所以她才遇难,我担心你也于地上同样的麻烦。”
他自己根本不怕那个诅咒。
也不怕死。
但他唯恐波及到她。
“我不敢拿你去赌,本来我之前想带你出席这场晚宴,是想把你介绍给我几个合作伙伴,可是。”他握紧她的手,“只要跟你待在一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光落在你身上,忍不住在意你的一举一动,这场晚宴上太多记者,那都是人精,不用他们去再三推敲,我对你什么感觉,我都会自曝。”
盛夏夜望着他,已经不再强行去抽走自己的手了。
她看到他眼中的纠结,把他的手掌翻过来,能看到掌心已经湿濡一片。
都是汗。
“这么紧张?”她问。
他点头。
“本来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又怕你以为我变了心,自己偷偷伤心。”他声音低低的,“今天知道你为了躲着我,连开幕式也不来看,当时就想好无论如何得告诉你真相。”
盛夏夜心情舒畅了不少。
还知道跟她解释就不晚。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智商,即便诅咒是真,你我不对外公布感情就好了,还有。”她嗔他一眼,眼看其他人过来了,扶着他坐回到他自己座位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昨天怎么不跟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