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呢?哪有红杏?”秦臻不满地道。
楚怀憋着笑,“没有红杏的话,就奖励你大红花。”
大红花?又不是小学生了,这把戏真土。
秦臻腹诽。
没想到楚怀从进门一直就背着手,这时候手里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捧红玫瑰。
黑色纸裹住的玫瑰花里,是藏不住的张扬热烈。红艳艳如同一团火像秦臻扑来。
“这是?”秦臻不解道。
没想到秦臻这么不解风情。楚怀完美的脸上有一丝尴尬,他想到了秦臻惊讶、不解、惊喜的情绪,却没想到秦臻这么淡定。
淡定得好像他面对的是一坨西蓝花,而不是一捧玫瑰花。
玫瑰花呀!傻子都能猜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可秦臻不是傻子,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怀努力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道:“路上碰到买花的阿婆,怪可怜的,就买了她的玫瑰让她早点回家。”
“噢,那你可真善良。”秦臻夸奖。
善良?善良个鬼啊。
楚怀知道秦臻不是榆木脑袋,爱情游戏就是你追我赶。
楚怀也不敢逼得太紧,摸摸秦臻的头,“快过春节了,你打算怎么过?”
秦臻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自己的身世,虽然大家都知道所谓远在海外的红酒商父母只是公司为秦臻杜撰出来的家世。
秦臻故作轻松:“接工作啊,好几个晚会要跑呢。”
“趁现在年轻多赚点钱。”秦臻一向不隐瞒自己对钱的追求。
秦臻也想问楚怀那天怎么过,要不要一起过。
话还没问出口,楚怀接到了南玉柔的电话。
电话里的南玉柔又恢复了温柔冷静的那一面,仿佛她一直世界上最慈爱的母亲。
她关心楚怀的身体,嘱咐他多穿点衣服,多吃饭,早点睡觉。
絮絮叨叨的话语里面都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楚怀一一应下。
“过年那天记得回家吃团圆饭,我叫张嫂备下你最爱的龙井虾仁。”南玉柔喜气洋洋地道,“你爸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咱们一家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楚怀只好答应那天尽快忙完就回家吃饭。
南玉柔这才放心,她又提醒楚怀:“过几天就是纤纤的生日了,你准备送她什么礼物啊。”
楚怀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到秦臻身旁,见他自顾自地玩手机,沉下声对南玉柔道:“妈,你帮我看就好了。”
“唉,你这孩子,能不能稍微上点心啊。人家纤纤多好的姑娘,名门贵族,长得漂亮不说,还和你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南玉柔不悦的声音响起,很是不满楚怀如此敷衍的态度。“那个秦臻……你和他还是趁早断了来往吧,那孩子心眼可多着呢。”
“好了,妈,你不要说了,我挂了。”楚怀有些恼怒,放下电话看到秦臻的模样又很是尴尬。
“秦臻……我妈不是那个意思……”楚怀和秦臻道歉,害怕秦臻又多想。
他知道秦臻心思敏感,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憋着。
“阿姨和你说什么了?”秦臻笑着说,丝毫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楚怀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秦臻装糊涂的技术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楚怀是向剧组请了假过来的,他习惯性地搜索着秦臻的名字,没想到弹出来的是秦臻和周愉景的动图。
他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忍不住烦躁。
他刷着底下“好般配,好好嗑”的评论,连砸手机的想法都有了。
“楚怀你家红杏要出墙了。”
楚怀翻到这条评论,手指一滞,眼神沉了下来。
出墙?那要看他给不给秦臻机会。
于是楚怀当下就请了家,溜到楚怀家探个究竟,并且捎带一捧玫瑰,万一时机成熟就可以表白了。
结果……
看来还是不到时候呢。
楚怀承认今天是自己心急了。
他走之前摸摸秦臻的头:“赶通告记得和我说,不准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准忘记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队长,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罗里吧嗦的。”秦臻无奈地道。
他这幅表情却让楚怀心情愉悦,忍不住掐掐秦臻的脸蛋。
手感丝滑,肉感十足。
他害怕掐疼了秦臻,就收回手,顺便威胁道:“也不准嫌弃我。”
直到秦臻再三保证以后,楚怀才安心地回去。
关上门,秦臻只听到自己心跳砰砰响的声音。
什么都可以骗人,只有心跳声骗不了人。
放在客厅里的红玫瑰灼人得很,秦臻一阵烦躁,拿起玫瑰扔在门外。
可是玫瑰若有若无的清香仿佛在房间里四处萦绕。
最后秦臻还是把那束花捡了回来,乖乖地找了个花瓶,灌上水,把玫瑰花插在里面。
期间秦臻借着最近的热度的东风,又吸了一波粉。
秦臻上升的速度太快,难免遭人记恨。
这天他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可能是品牌方送来的,秦臻没有多想。
正好秦天也在打扫卫生,冲他笑道:“早上好,阿臻,吃过早饭了吗?”
秦臻淡淡地嗯了一声,自顾自地拆礼物。
“等等。”秦天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皱着眉头想打掉秦臻手里的快递。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秦臻已经拆开了。
温温热热的液体顺着礼盒边缘,流到他的手上,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在楼道蔓延开来。
秦臻还在发愣,愣愣地盯着手中的东西,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狗的尸体,被人用残忍的手段虐杀以后,装进礼盒。
小狗的尸体还有些温热,开始僵直的身体别扭地被人摆在盒子里。
手指上滑腻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啪。”
秦天一下子拍掉秦臻手上的盒子。“阿臻,阿臻,你没事吧?”
“没……没事……”秦臻呐呐地道,双目无神地走到洗手台前,用洗手液洗了一遍又一遍。他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干呕了起来。
刚才的画面太残忍太血腥。
秦天只好留下来帮他清理门前的狗尸。
他再次回来时,秦臻的门还虚掩着,秦天敲敲门:“我可以进来洗个手吗。”
“嗯。”秦臻淡淡道,此时他已经恢复过来了,神色冷冷的。
“别怕,阿臻,有爸爸在这呢。”秦天叹了口气,盯着秦臻的背影道。
见秦臻不理自己,秦天只能先回去了。
一连几天,秦臻的屋子门口总是出现各种东西,比如秦臻的黑白照,花圈,还有一个十分诡异上面都是血痕的小人偶。
更可怕的是,偶尔还有新鲜的内脏或者动物的残肢。
秦臻害怕这些东西,还好每次都有秦天过来帮他处理。
秦天佝偻着背,偶尔安慰秦臻一下,更多时候是一声不吭地清理好东西,嘱咐秦臻关好门窗。
楚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当晚就赶到了秦臻的房门,他来得时候秦天刚好擦拭完秦臻门口的黑狗血。
楚怀和秦天擦肩而过,楚怀只觉得秦天的脸长得有些熟悉,但是一心关心秦臻,他也来不及细想。
“别怕,我来了。”
“队长……”
这是楚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臻,他好像被这些东西折磨得很惨,面色苍白,眼下一团青色,原本纯净的眼瞳里现在只有慌张。
他看来这几天被吓得不清。
楚怀抱住秦臻,将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一点点地安抚。看到秦臻这样,楚怀的心骤然疼痛。
秦臻也慢慢伸出手,回抱住了楚怀,闻着楚怀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他终于觉得安心,一颗心仿佛找到了暂时寄存的地方。
“监控调出来了吗?知道是谁干的吗?”楚怀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没有,这几天物业的监控坏了。”
正值年边,大家都很忙碌,监控坏了修好又坏,这次根本来不及修。
而且这边小区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鱼龙混杂。
楚怀一沉思,开口道:“你先搬到我那里暂住几天吧。”
他原本还思考着怎么让秦臻答应。
没想到秦臻一下子就答应,看来秦臻真的被这次吓坏了。
秦臻很快地收拾好几件日常穿得衣服,推着行李准备出门。
正好碰到来送青菜粥的秦天。秦臻一阵心虚。
这几天被这件事情吓的,秦臻看到肉就干呕,秦天每天给他送不同样式的粥,他看到秦臻推着行李箱出门有些奇怪:“阿臻,你要去哪里?”
秦臻对秦天的态度在这几天也发生了慢慢地变化,对他不再抗拒,也愿意同他讲几句。
眼下楚怀在这里,站在旁边。秦臻又不愿意和秦天太过亲密,他不想告诉楚怀秦天和自己的关系。
“去工作。”秦臻道,他虽然撒谎不脸红。但是他看到秦天粗糙的手指上有几处被烫红的痕迹,碗里的青菜粥一看就知道刚出锅。他心里有些愧疚,只能加快了步伐。
电梯里,秦臻害怕楚怀问起什么,还好楚怀什么都没说。
秦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明天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去你家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