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心病,一块不能治愈的心病。
自她出生起,她便能闻见这怪物身上带着的血腥气息,还以为是天赋异于常人,毕竟能力挺特殊,五绗之内其他人,从未听说过拥有这种能力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发觉不对劲,似乎这种能力,不属于五绗,五绗里不仅无人知晓这种能力是什么,还没有关于这种特殊能力的任何记载。
还有她那奇怪的,能控制的风的能力,都不是五绗的人能做到的,倒像是……怪物,只有怪物,才拥有自己本身自然生成的特殊能力。
五绗之人,哪怕是个正常的人,都不该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她便开始恐惧了,开始将自己的与众不同隐藏起来。
她也害怕有一天,她会被当成怪物,被五绗的人,如同怪物一样除掉。
真的是每一天都担惊受怕的,可成年礼上,她的检测结果又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证明了她是一个人类,并非怪物。
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可心里的疑团没有消失,她是一个人,却有着怪物的特征,这更加恐怖。
并未得到尚屿川的回答,见尚屿川继续着脚步走着,便紧紧跟在他身边,不管他知道什么,今天死缠烂打也要问出来。
“那天,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我是怎么杀死那只蛾子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异常了,你一定知道什么吧,告诉我,就当我们一笔勾销?”
“我不知道……”尚屿川一听见一笔勾销,就冷着脸:“你那天不是用的五绗的秘术杀了那只蛾子嘛,我知道你是五绗的人,怎么,你们五绗这是要求我保密吗?我会保密的,你放心好了。”
像是被某人气着一样,大步朝前走着,也不管身后的人跟不跟得上。
迷茫的望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情况?南枳一一头雾水,嘴里莫名其妙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儿,她做什么了,得罪他了?
不过,那天他真没看见她用风能嘛?也有可能,毕竟那天他都那个样子了,要不是自己出手,他此刻早就魂归黄泉之地了,哪儿还能在这里。
救了他,他坑了自己,就不能告诉自己能闻见怪物身上的气味到底是因为什么嘛,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她就地而蹲,走啊,倒要看看他能走多远,最后还不是要等她,还不是要原路回去。
正好,她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难得清闲自在的蹲坐在林子里,这样的时候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就在背后,此刻一阵白色烟雾渐渐从地上升起,一缕缕白色烟雾,向她慢慢逼近。
感觉到了异常,南枳一并没有立刻起身,她警惕的眯着眼睛,玩味的勾着嘴角,好玩的东西来了。
在那轻烟凝聚成的小手就快碰到她的肩时,她一个回头拽住了那双手,冰凉刺骨,没有温度。
“抓住你了!”
还未欢喜,南枳一便眼瞧子那轻盈的白烟越来越多,将她完全笼罩,烟雾散去,原地也没有了南枳一的身影。
走着前面的尚屿川虽然生气,却也在刻意放慢着步伐,偶尔还停下了一会儿等着身后应该赶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了,他这次醒过来,倒像是回到了以前的心态一般,既然会吃醋会赌气了。
好不容易寻到她,不但不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间,还和她赌气,像是回到了以前他刚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她老惹他生气,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儿,却还赌气不理他一样。
也怪图南,聍斯尔家族的人,果然一如既往的讨厌,不管是爷爷还是孙子,都一样碍眼。
不过是听不得她说什么一笔勾销的话,她为了图南将他丢下的事情,他都还没追究呢。
转念又想,她现在还不记得自己,生她的气做什么,长舒一口气,放宽心胸。
站在原地等她许久,尚屿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宠溺又偏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还是这个脾气,鬼机灵。
估计这个时候,她一定还坐在原地,等他苦哈哈的找完以后回去寻她呢,这招她以前就用过,脾气还真没变。
都死了一次,还是这个脾气。
加快进度,将林子周围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又扭头走着回头的路,见快要到了,就开始喊着:“已经找完了,没有什么异常,你休息够了吗?”
不远处没有回答,他又继续问着:“你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能闻见吗?现在还想知道吗?”
依旧没人回答,他还刻意的停下脚步来听了。
“枳一,生气了?”
他并非不是想告诉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她能闻见怪物的血腥味,是因为她是婼葑的灵气重塑。
而婼葑,是因为,她是半人半灵。
害怕身为五绗的枳一,无法承受这个真相。
无人回答,直到他走到了分别之处,原地并未有人,他开始着急了。
地上的痕迹像他证明着刚刚发生了什么,枳一确实和他想的一样,在这里坐着,等他回来,然后,便是边上凌乱的痕迹。
发生了什么,她出了什么事?
“枳一,南枳一!”呼喊声穿透在林子里,每一棵树之间。
她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不然就是她如何生气,也不会让人这样担心的。
手掌挥动,口袋里一张秘符飞出,随着它主人的口令,秘符开始升出蓝色的烟,一阵烟朝着密林深处引去。
尚屿川头也不回的跟随着蓝色烟雾指向的方向跑去,全然不记得刚刚他人的叮嘱,枳一在里面,要是里面危险,也不能留她一个人。
手指划过石盘的一条条纹理,又划一遍,图南脑海里记住了这个纹路,兴奋的翻看着包里珍藏的册子。
一边焉着的霍囝就看着他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失望,然后又去石盘上划啊划,看看那原本都快被磨平的石盘,又快重新被这小子用手指划出来新的纹理了。
“不对,还是不对!”
抱怨的声音又一次钻进了他耳朵里面,霍囝闭着眼睛,他真像捂住耳朵,得会儿清闲啊。
不过,痛苦的睁眼,望着那边抓耳挠腮又准备开始划的图南,都快走火入魔了的样子,要是再没人听他抱怨抱怨,那是真要疯。
要不说枳一这小姑娘不简单呢,以为是留了一个最轻松的活儿给人家,其实是最要命的活儿了。
“图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放松一下,越紧张,可能越不行呢,说不定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能找到相对应的纹路呢?”
“不能休息,枳一她们应该快回来了,她还指望着我这里能发现什么。”
图南忙得头都没有时间抬一下,眼珠子只在石盘和册子上来回扫着。
“我就觉得,这石盘风吹日晒的,也有点历史了吗,说不定正确的纹路早就被磨平了,你找不到,很正常的”霍囝安慰着他,要说这图南的先人也是坑后人,都不知道对这石盘想法子保存一下,至少不让它这么快损坏啊。
靠着树干自然的坐下:“图南你说,这石盘怎么当时就不知道给它做一个什么保护措施呢?哪怕是个木盒子也好啊,虽然木头也没有比石头好哪里去……”
总之就是,为什么不能用明确的记载或者口口流传也好啊,就搁户外,放一块石盘,坑人啊。
还是这些先人都不知道,氧化作用?
他继续碎碎念叨着图南的祖先,再一个回头,就见原本应该在不停划石盘的人,此刻正在地上扒着土。
“哎呀我去,图南你在干嘛?”霍囝赶紧跑过去,想阻止他,还差点脚上一麻给摔了,得亏抚到了旁边的石盘,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石盘却是被他压得转动了一个圈。
发现石盘方向改变了,霍囝愧疚的想给它搬回来:“对不起啊,图南,谁让你在地上狗刨土的,我以为你中邪了……”
“别动!”图南兴奋的翘了起来,也不管地上那个刚刚被刨出来的坑和他满是泥土的双手,搬起石盘就开始转动着。
看见他这个样子,霍囝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是这样子,这不会就是那什么……变异了吧?
“图……图南你在干嘛?”
“看不出来嘛,赶紧帮我一起推啊,这石盘应该是机关,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
“哦”懵懵懂懂的霍囝松了口气,是正常人就好,只要是正常人,他什么条件都满足。
随着石盘的方向被完全改变,原本的空地上轰隆一声响,一阵灰尘扬起。
“咳咳咳!”
被呛得厉害的两个人此刻只得死死抱着石盘不敢撒手,周围都是灰尘,万一这灰尘里面都有什么东西隐藏着呢。
天天遇见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快神经衰弱了。
待灰尘散去,只见原本石盘边上的空地之下,一个巨大的洞窟赫然出现。
踉跄的站了过去,霍囝探出半个身子去探望,黑洞洞的,撒也看不见啊。
“图南,你们家先人看来还不差,还知道挖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