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giao之间有些交情,毕竟去年在拂菻国中,许经纶便是受了giao的接待与照拂。甚至与juliana公主相遇,都是因为giao的牵线搭桥。彼此之间是有过深入交流的,所以了解虽然不算十分的深厚,但是至少一些基本的了解却也是有的。更何况,giao眼下的表现并未加以掩饰,即便是不了解他的人,也能看得出此刻他的面上并不见喜色。
即便是眼下来说,再见giao,经纶还是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身为大历子民,有些事情即便是不得已也需得去做。战事无情,即便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公子哥儿也知晓,是以为了避免烽火狼烟的局面,有些举措或许失了义之一字,但是若能换得国泰民安,一切都值得。
然而,若是以失去挚爱为代价的话,到底还是有些沉重了。
在此起彼伏各种音调之下的恭贺声中,许经纶的目光只停留在了giao一人之身。见他始终未动,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停驻于此,犹豫了片刻,许经纶心中便有了取舍。尽管知晓自己的婚事已经由不得自己左右,但是也明白除了juliana之外,自己的妻子也不可能是别人。失去她还是不可能的,两国走到了这一步,却不能不了了之。而juliana是女子,一直以来都与自己同院而居,除了自己之外,的确也嫁不得旁人了。是以,取舍便也显得没有那么艰难。
谢过了各方的恭贺之后,许经纶这才收回了目光,望向了上首满眼殷切的君王,坚定而恳切地开口:“回禀圣上,臣身上的举人之名,还是四年前的事儿了。不瞒圣上说,今科秋闱臣也去应考了,化用金伦之名应考。只是......”在祖父疑惑的目光之下,许经纶稍作迟疑,随后继续说道:“金伦于秋闱榜上,无名无次!所以,经纶可能要辜负了圣上的信任了。再给经纶三年时间吧,届时再以优秀成绩报效国家。”
此事经纶本无需道出口的,毕竟金伦之所以榜上无名,绝非实力不敌。毕竟家中安排就是如此,为的便是躲开皇子争权夺位的站队,为将来做纯臣铺路。经纶虽然看起来如玉般的温良纯合,但是本性之中却是有桀骜的一面,任凭他看起来如何霁月光风。但是因为身份使然,因为肩负重任,不得不自行压缩内心深处的狂放倨傲。使自己更加平和,是其一生的修行。
是以,即便身为祖父的许缙云眼中也是不解,但是却也未曾插话,只是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了经纶。即便,他直言拒绝的举动,着实是有些可惜了。但是就像经纶说的,不过三年,眼下或许对于这孩子来说,家里的那位公主更为重要。既如此,那便顺着经纶的意思吧,这孩子自小便在压抑自己,在终身大事之上便全照着他的意思。
“还算这小子不曾彻底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知晓自己的分量。”既然要顺着孙儿的意思,许缙云便也在一声无声叹息过后,笑着接过了话头,将话题引向了今晚本来的主题之中。开怀一笑,而后许缙云便望着经纶不住摇头,叹道:“拂菻公主貌美,这孩子到底是过不得美人关。见天儿地只想着将好物捧到公主面前,只为博美人一笑,已经许久不曾进过书房了。”
话说到此,许缙云神情倒也自然,并不因为拂菻国使团都在场便斟酌言辞。只是冲着giao颔首致歉,毕竟这一番话的确对公主少了几分尊重。但是毕竟眼下的情况,本就复杂,拂菻国一方行事诡谲在先,便也无需在这些小节上再过分给他们脸面。是以,致意过后,许缙云继续说道:“所幸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如若不然,此番这么下场,臣一家便因为他成了个笑话儿了。辜负了圣上一番好意不说,也累得拂菻公主一道被人耻笑了去,还是等三年吧!臣定交给圣上一个拿得出手的许家经纶,届时圣上满意,公主荣耀加身,也不失为好事一件。”
“如此倒是孤想岔了!”虽然不知许家祖孙打的是何注意,但是既然这般说了,又在各国使臣面前,少不得也要给足了面子。兼之于宁泽而言,的确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既然眼下许经纶无意官场,强求也是不必了。还是随缘吧,等到他想通了再说,左右今年竞争着实也激烈,许经纶这时候避其锋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是以,当即便点了头,将话题转到了拂菻使团。目光锁定在了giao的身上,看着年轻的王子眉间微蹙,宁泽倒也如同长辈一般,慈祥不失关爱:“正好今日公主的娘家人也在,不若许首辅便令孙儿跟贵使们求亲吧!虽然木已成舟,但是该有的礼节却是不能少的。”
很明显,年轻的王子对于经纶是有些不满的。或是因为其身份,又或是因为方才的拒绝大好机会的原因,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胞姐的关爱。宁泽自己没有同胞兄弟姐妹,内心时常也有些怅然,毕竟底下的弟妹们,各个都满腹算计,饶是仁善如宁泽,内心也不免会厌烦。看着giao复杂深沉的眸中,此刻却是清澈简单的关切,到底内心也不免一动。想着他们姐弟就要隔着千山万水,内心不免更加多了几分怜意。
是以,尽管知晓自己应该等到giao开口做出肯定的回应之后,再做出自己这一方的承诺。但是宁泽向来不是个计较这些小节的,是以看着giao眸间微动,随即便在他开口之前做出了一国之君的承诺:“拂菻公主是拂菻国的女儿不错,但是嫁了我大历,便也是我大历的女儿。赐国姓宁,封号永福公主,食邑封地还需朕同内阁从长计议过后方能决定,今日这般便是自证诚心求娶,以国姓封号为聘,不知拂菻贵使们,可愿放心交付公主到我大历。”
尽管已经继位将近两月,但是以朕自称却是宁泽的头一次。这一下,莫说是许缙云,连诸国使臣们都不免一脸愕然,其中又以拂菻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