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此时连忙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就是,再谈谈。人家老张说这话,就是有心收了!你多少再让点儿。”
两人一唱一和,老周不由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张玉堂看了余耀一眼,心里很满意,这伙计为了要回二十万,配合还是不错的。
老周暂停手上的动作,“这种烂事儿,以后千万别让我碰上了!那行,老张,你说说最多能出多少,我先听听。”
“周老师,要是我这件犀角杯能出手,货主说了,不讲成三破二,他直接给我提五个点,三百万那就是十五万哪!这样我出二十八万拿下也行,谁让我碰上这烂事儿了呢!”
张玉堂说完,还看了眼余耀这个“临时盟友”。
余耀摆摆手,“饭得一口一口吃,先把汉镜的事儿了了。老张,这也到中午了,完了我请你吃饭,咱们再谈犀角杯的事儿。”
老周慢慢又坐下了,“老张,我刚才是有点儿急了。我这个人,不怕事儿,可以不愿身上有烂泥刮擦不掉。你怎么想我不知道,可出给人家爬山头的货,我只要有钱,就不想整天被人跟屁股后头追!你就说吧,这印石盒,能出多少?”
张玉堂揉了揉太阳穴,“周老师,你说得这么实在了,我也撂个实底,我现在满打满算,只能拿出二十万!”
这个价钱,是张玉堂刚才反复思量过的。
老周刚好要退给余耀二十万。当然,这个是凑巧了,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根据他之前推断的老周的收货价儿,如果低于二十万,老周是不可能出手的。
“太低了!”老周摇摇头,“老张,你多少再添点儿!”
“周老师,我实在是添不动了。而且对我来说,二十万可是不小的本儿啊!压了货,还不一定哪天能找到买主呢!”
“那我可亏了。”老周沉吟。
“周老师,实话实说,咱们都知道行情,古玩行可不是细水长流的生意啊!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笔烂账,我最多出十万,加的这十万,是为了今天就把这事儿给了结了!”
余耀点点头,“老周,我是看出来了,你在两可之间。这印石盒,你就是十万收的吧?本来还想堵上窟窿,再赚点儿,可要是二十万,你落个不赔不赚,白忙乎。行了,谁让咱们摊上这烂事儿了呢!这么了了吧!老张刚才也看到了,我生生先退回去三十万,直接净赔二十万!”
听了这话,老周不由瞥了余耀一眼。
通过老周的眼神儿,张玉堂心道,看来被说中了!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
这印石盒就是十万收的,二十万出手的话,老周能赚自己十万,加上之前在汉镜上赚了余耀十万,这时候拿二十万退给余耀,不赔不赚。但这印石盒的买卖也白忙乎了,所以不愿意。
张玉堂想了想,拿起了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整沓票子,“周老师,这么着,你刚才说的话吧,也挺触动我。我之前答应你了,退你一万,还作数!然后我再二十万收你这件印石盒,可以吧?”
他也怕老周犹豫犹豫着,还真不卖了。加一万,还是现金,诱惑力很大。
二十一万拿下这件印石盒,以他在木器行里的路子,不说一定能卖到四十万以上,但三十五万上下是没问题的,这样还能赚十几万呢!
同时,汉镜的烂事儿也彻底了了,老周退回二十万,这小哥儿一高兴,接着谈犀角生意,没准儿还能成呢!这要是成了,那可就赚大发了。
老周看着一沓票子,眼神又变了变。
余耀拿起放到老周手里,“这不挺好嘛!你还赚了一万!以后我有买卖还找你!”
老周仍在犹豫。余耀又继续劝了劝,其间张玉堂也插了两句。
最终,老周面带不甘很不情愿地同意了。
老周收起一万块钱,然后又收起了裂成两半的铜镜,“既然你说了,那这两块铜镜我拿走了啊!”
张玉堂也没在意,“行。说好了啊,这事儿咱们三个谁也别提了!”
“我吃饱了撑的我!”余耀应了一句。
老周则指了指余耀对张玉堂说道,“你直接给他转二十万吧!”
“那可不行,周老师,我是跟你做的买卖!”张玉堂立即说道。
余耀笑了笑,“老张说得对,本来就是为了结汉镜的事儿,可别弄得不清不楚。”
“好!”老周道,“那你先转给我,我再转给他!”
张玉堂这才点点头,拿起手机转账。
老周确认收到后,又拿着手机对余耀说,“现在转给你!”
过了一会儿,余耀也说收到了。这个过程,张玉堂也不太上心,对他来说,和老周了结了,老周和余耀的事儿,就不重要了。
老周将汉镜收进包里,余耀招呼张玉堂,“走吧,老张,我请你吃饭,谈谈犀角杯的生意。”
张玉堂也收了印石盒进包,“这么说吧,价儿就是那个价儿了,你要一时凑不出,今天先给我个定钱,最多能等你三天。别的也没什么可谈的,就这里吧,用不了十分八分的。”
“那我走了,你们谈吧!”老周说了一声,径自推门离去。他先去了趟厕所,将一万块装进了一个信封。
余耀笑着递给张玉堂一支烟,“老张,三百万不是小数儿啊,一点儿不让,可难找买主。”
张玉堂没接余耀的烟,自己掏出烟点上了,“你看看你!合着我刚才白说了啊!价儿上没空间了,就是能等你几天,让你筹筹钱。”
“明白了!你让我抽完这支烟想想。”余耀很认真地点点头。
张玉堂没做声,一手护着装印石盒和犀角杯的包,一手捏着烟慢慢抽着。
而此时的老周,已经出了茶楼,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老旧的捷达车旁边,并未停留,却很隐蔽地将一个信封扔进了开着的副驾驶一侧的车窗里,同时对驾驶位上的人递了个眼色。
而后,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匆匆又跑向茶楼。
捷达车的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那个精神病墨镜男,他没动落副驾座上的信封,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大吉大利”的微信,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而茶楼包间里,余耀一支烟抽完,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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