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商会。
立足于铜雀台下的商业机构。
在许昌四城开设商铺，贩卖革新之物。
纸张，串珠算盘，口诀数字表述符号，成册线装书。
今日正午，不过是初次开业，便在许昌四城引起莫大的轰动。
人潮汹涌，一筐筐五铢钱倾倒在地上，让人目不接暇，吸引更多的人汇聚过来观望。
术算，一切真谛的源头。
构建文明最终形成，所需框架。
曹毅之举，更是颠覆士族统治的奇策。
“哐。”
雅舍门户打开。
丁仪捧着成册书籍，还有部分串珠算盘进来，恭敬道：“公子，午时已到，四大店铺全部开始售卖，纸张虽然限购，但是屡禁不止，有商客以仆从为名额，在大肆收购。”
“无妨。”
曹毅摆了摆手笑道。
如此，才是按照他的规划而发展啊。
“刑礼论。”
“大学，中庸，论语，孟子。”
“司马穰宜，孙子兵法，六韬，尉缭。”
郭嘉从桌案上拿起一卷书籍，震撼莫名道：“纸张作书，还是大肆兜售，公子你要掘士族的根吗？”
“先生。”
“话是你所言。”
“我只是在打通桥梁。
“一条让寻常百姓，与我直通的桥梁。”
曹毅回首冷声道：“诸夏史诗，波澜壮阔，有人将先秦与上古分割，形成封王建国制与秦帝国郡县制两册史书，从今天开始，那些书写史书的人要把整个诸夏的历史分为两节，上为曹子武之前，下为曹子武之后。”
“公子。”
“你太糊涂了。”
郭嘉惊骇欲绝，颤栗道：“此举，兖州士人岂能容你，曹氏，夏侯氏，丁氏之人岂能尊你。”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曹毅言语清冷，眼眸如渊深邃。
士族起于秦汉，衍生魏晋门阀，盛于隋唐。
他们截断了天子与百姓的桥梁，成为数百年最大的受益者。
一介落第秀才，踩踏着唐帝国尸骸，于天街踩碎数百年的门阀世家。
今日，他不过是软刀子割肉。
削减一些士族的权柄，让他们减少对地方的控制。
士族门阀，千百年屡禁不止，哪怕是后世也无法免除。
所以，他没有效法黄巢，只是撄锋这些膨胀的士人而已，若依附于司空府的士族不甘弱权，想要仗势做过一场。
他曹子武，未必不能冲天血腥透许昌。
“锦绣。”
“锦绣山河。”
“你想用鲜血染红吗？”
郭嘉眼前一黑，踉跄扶着桌案。
曹毅的狠辣，不同于曹操，父子是两个极端。
父提屠刀，压下躁动的士族，子握着锋矛，直插人心啊。
“先生。”
“我可没有做绝。”
曹毅淡笑道：“士族子嗣我还在用，家父也在用，此举不过是拔士族一毫，而利天下万万百姓，毕竟这天下最大的士族是汉王室，而我曹氏也仅次于汉王室而已，不是吗？”
“望公子慎重。”
郭嘉面色苦楚，作揖叹息。
锦绣商会既已步入正轨，开始贩卖士族利益。
那么，他也无法阻止，只能祈祷曹毅这位司空府嫡长子，能够顾及大局，不要将天下士人推到对立面。
曹毅之举措。
似惊雷响彻许昌内外。
百姓被躁动，士族为之惶恐。
士卿奔袭在临近府门，连司空府都被撼动。
司空府。
大堂，不少人匆匆而来。
乃至，连准备前往司隶的钟繇都来了。
“刷。”
“刷。”
曹操翻看着书籍，神情愈发凝重。
堂下左右两侧，荀彧，程昱，曹仁，夏侯渊等人举目等候。
“主公。”
典韦低声道：“奉孝先生与子武公子没来。”
“啪。”
曹操合上书籍，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淡笑道：“毅儿有才，锦绣商会改良后的纸张，竟然可以成书，看来日后我们也可以抛弃所谓的竹简，丝帛！”
“主公。”
荀彧出列欲言。
曹操挥手止住，淡漠道：“文若，你掌两千石曹，民曹，日后颁布榜文，需从锦绣商会采买纸张来用，尽早替换我们所需。”
“诺。”
荀彧无奈道。
曹操继续道：“公达，你掌吏曹，今日便采买纸张，于九郡诸县府衙发文，让他们日后文书，全部以纸张来书写，各地府衙的赋税核算，也全部要用串珠算盘！”
“诺。”
荀攸恭敬道。
曹操目光锐利，淡淡道：“仲德，从锦绣商会调取十余串珠算盘，开始核算去年的赋税度支，凡有疏漏差错超过万钱者，从上至下全部打入牢狱，超过十万钱者诛，超过百万钱者，首恶诛，其族入狱。”
“诺。”
程昱笑着应下。
“公仁。”
曹操抬眸道。
董昭连忙出列道：“主公。”
曹操淡笑道：“吾儿奇才，有功于朝，你从锦绣商会采买一些串珠算盘，纸张，书籍送入各大士卿府中，问可为孝廉，可举茂才否。”
“诺。”
董昭恭敬道。
曹操目光落在一侧，沉声道：“文烈，你从三公曹调取部分文士，联合各营主将，以串珠算盘核算军需度支，而后呈递三公曹处理。”
“诺。”
曹休躬身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