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云中郡郡城,某处废弃房屋内。
“队长,属下已经探查清楚了,这云中郡太守杨霖确实是一个大贪官!他将府库中所有的好粮食全都放到自家仓库,只留下招了虫且发霉的陈年旧粮。
不仅如此,此人还贪墨府库钱财,只给百姓吃麸糠跟发霉的粮食。
此人贪得无厌,实在是该杀!” 那监视杨霖的黑衣人怒道
而在他面前,还有九名跟他一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
为首的那人,胸口处有一个剑型刺绣,这是暗部各队长的身份标志。
听到属下的汇报,那队长的眼神顿时阴沉了下来。
“没想到,边塞地区的官员居然如此恶毒,根本就没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实在是该杀!”
这时,那刺探情报之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一幕自然被队长发现了。
“还有事?”
那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队长,那杨霖不仅贪赃枉法,他还...他还说...”
“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快说!”
“是!杨霖还说,燕王当年也给犷平的百姓吃过麸糠,他现在只不过是跟燕王有样学样而已...”
“蹭!”
“咔嚓!”
还没等那人说完,这队长直接抽刀将面前的桌案一刀两断。
“混账!燕王岂是这狗官可以相提并论的!燕王当年那是无粮可用,逼不得已这才使用麸糠合着粮食给灾民吃。
更何况,燕王他自己也都跟着吃,这能一样吗!
此人不仅贪赃枉法,还不将燕王放在眼里,我看他杨家是想被连根拔除了!” 小队长阴冷的说道
“队长,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那小队长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的说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明日一早,立刻去太守府将其抓捕归案!”
“明天?为何不今夜就去?”
那小队长瞥了说话之人一眼道:“今夜?夜黑风高的,要是那杨霖殊死抵抗,就凭咱们十个人,你觉得能带走他?恐怕咱们死了都没有任何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明日去太守府抓捕就不一样了,当着太守府内众多的官员抓捕,这杨霖就算是动手,消息也肯定瞒不住。
到时候燕王自会派人前来调查,这杨霖的下场最会更惨!”
听到队长的话,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
说白了,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你要是敢动暗部的人,等王越迟迟没有收到他们的讯息,必然会禀报给武靖。
而武靖也会下令彻查,到时候这几人的行踪,以及他们的事迹定然会被查的一干二净。
杨霖无视武靖旨意,擅自捉拿暗部成员,甚至是杀害暗部成员,其罪当诛,武靖正好拿杨家开刀。
站在武靖的立场,他巴不得现在真的有人敢动暗部的人,到时候他就可以杀鸡儆猴,让天下人知道暗部的身份地位。
这也是在给日后的锦衣卫撑腰,要所有官员都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亲卫,什么叫做皇权特许。
...
次日,上午。
此时的太守府无比的忙碌,当然,并非是忙碌着赈灾,而是忙碌着转运物资。
府衙内,一众官员却在激烈的争吵着。
“杨太守!下官敢问一句,府库中的粮食呢?都哪里去了?还有五铢钱,为何都不见了?府内的官差跟你杨家的护卫来去匆匆,又是在忙些什么?”
说话的乃是云中郡功曹朱立。
此人四十岁,身形消瘦,一脸的刚毅,光看外表,就知道是一个正直之人。
然而,面对朱立的质问,上方的几位官员却是嗤之以鼻。
杨霖没有说话,一旁的郡丞张显说话了。“我说朱功曹,稍安勿躁嘛,太守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先看看再说。”
说着,示意一旁的仆从将桌子上的东西拿过去。
朱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身形一愣。
因为盒子里的不是别的,正是几张房契跟一些田契。
这些房产跟田产的总价值加起来,绝对超过了两百万钱。
朱立看着这些契约,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朱立一脸惨笑的将契约拿在手中,视线却将在场的官员扫视了一圈。
跟他对视的官员无一不低下头,都不敢与他对视。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收了太守的好处,被人封了嘴。
“你们...你们...你们对得起这身官服吗!平日收受些钱财,克扣一些赋税也就罢了,这些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国难当头,大灾之时。我等官员现在要做的就是赈济百姓,让更多的百姓活下去。
而不是在这里想着如何贪墨府库的钱粮,让百姓们吃着牲口吃的麸糠,以及那些发了霉的米面!
尔等居然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分着房屋田产,尔等难道就不怕律法严苛,就不怕百姓们戳你们的脊梁骨,就不怕老天开眼劈死你们吗!”
“说得好!”
突然,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
还没从朱立的话反应过来的众人,立刻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一行十人,穿着统一的云纹服,大步流星的朝着大堂走来。
杨霖见状,直接起身呵斥:“尔等是何人!怎么进来的!衙役呢?都死了吗!”
为首的那人冷冷一笑,语气淡然的说道:“衙役?你说的是外面那些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废物?”
众人这才探头望去,果然,在大堂外的院子里,正躺着好几个倒地哀嚎的衙役。
“你...你们到底是何人!居然敢擅闯太守府!就不怕本太守调守军将你们斩杀!
我告诉你,这里的情况必然已经传出去了,守军很快就会抵达,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几个贼人如何能够走出这太守府衙门!”
就在杨霖怒喝的同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队数十人的官差就将大门口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