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过后，桃源乡公司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员工们脸上写满了挣扎和焦虑。
研发部的办公区，原本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多了一份沉重。工程师们低着头，默默编码、调试。有几个人不时抬头望向窗外，眼神游移飘忽，像是在寻求某种力量。偶尔传出一两声轻叹，旋即又归于沉默。
就连平时活跃的技术交流群里，也异常的冷清。大家好像都刻意避开了那个“棘手“的主题，只在有新进展时才简单地报告几句，互相鼓励一下。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美工和程序人员的办公区则是另一番景象。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阅读着网上各方舆论的文字，眉头深锁。时不时还传出一两声失望的感叹。
“唉......网上那些索尼粉们太过分了，我们梦界明明是革命性的突破，他们怎么能这么黑呢?”
“嗯......我也挺担心的，要是真的像网友说的那样，我们的技术无法很好地展现开放世界的临场感，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更有一些人露出了忧心忡忡的神情，喃喃自语着担忧:“要是梦界真的做不好，陆总和柳总也太可惜了......毕竟，他们可是投入了多年的心血哪......”
与此同时，测试部的写手们更是一脸沮丧。他们本应该在评测游戏剧本和体验编写预览文案，但现在只能百无聊赖地摆弄键盘，时不时瞟一眼网上的舆论走向。
“诶，你看热门区那个帖子，有人说梦界的《无夜》根本行不通呢。”
“我看了看，他们的理由还挺有道理的......要全副渲染开放世界场景，的确很考验技术含量。”
“唉，真希望楚总监那边尽快有个好的解决方案，不然我们也太蚌埠住了...”
连那些平时活力四射的新媒体运营编辑们，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他们本应积极在线上与网民互动，全力护航新作品。但现在大家却一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模样。
就连草稿箱里，本应该是锐不可当的品牌营销文案，也写满了犹疑不定、支支吾吾的句子。
“各位亲爱的玩家朋友们......”
“明知梦界之路将面对重重阻力......”
“但我们仍在......”
这番场景，看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让人感同身受那份迷茫和焦虑。
整个公司里，就连那些管理层和中坚力量，此刻也难免面露忧色。会议室里不时传来或大或小的谈论声。
……
陆羽发现了公司员工的不对劲之处，正琢磨着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
楚雄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陆哥，不好了，咱们的新旗舰《无夜》遇到了非常巨大的研发瓶颈，恐怕……”
他嘴唇发白。
陆羽倒是很淡定：“别慌，慢慢说。”
楚雄：
“我们一直以来的设想是，通过梦界的超强渲染能力，将一个开放式的仙侠世界完全构建出来，让玩家能够身临其境般自由漫游其中。可是现在看来，单纯依靠我们现有的梦境渲染技术，似乎根本无法达到我们的预期效果。
你也知道，《无夜》所设定的背景是一个浩瀚无垠的架空仙侠世界，山川河流、城池村镇、名胜古迹无所不包。我们本来打算将这个世界的主体部分先行渲染建模，然后通过程序算法自动生成随机地貌、结合玩家的探索动态补足细节。
可是现在的状况是，即便我们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把主要的地理环境和历史古迹渲染还算尚可，但一旦动态补足周边地貌，整体的渲染质量和临场感就会显著下降。场景会出现大量割裂和缝隙，完整性和连贯性大大降低。
比如我们期望渲染出连绵起伏的群山峻岭、曲折盘旋的河川山涧，可实际渲染出来的效果却常常是参差不齐、毫无质感。山脉会出现明显的缝隙，水面也总是呈现出硬邦邦的平面效果，完全达不到那种“气吞山河，波涛万里“的境界。
再比如，我们想要渲染出一些游走在山谷中的村落，里面错综复杂的小巷和独特的民居风格。但实际效果却往往是单调乏味，村落的整体布局和房屋细节都是相当粗糙简单的程序生成，很难展现人文生活的气息。
更不用说城池和古迹了，城墙城楼、庙宇楼阁的每一处细节都是镂空雕饰，想要做到栩栩如生的效果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我们连整体建筑群的模糊效果都已经捉襟见肘，哪里还谈得上入木三分地渲染每一处细节?
问题就出在我们目前技术的瓶颈上！
梦境渲染能力虽然强大，但对于这种大规模的开放世界场景而言，还是过于单薄和简陋。想要达到真正身临其境、无缝无隙的临场感仍然有相当大的差距。
如果勉强这么渲染出来，恐怕整个游戏的质量和美术水准都会大打折扣，难以给玩家带来优质的虚拟实境体验。所以我现在也很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
看到这个开发困难，陆羽心中一喜！
太好了，又有借口躺平了！
于是，陆羽打断借着解决这个困难的借口，带着员工外出享受生活，去中国国内充满仙气的景点——九寨沟旅游团建。
他把研发项目组的所有员工集中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那么着急啦。
楚雄，你刚才汇报的那个开发困难，我完全理解。想要通过当前的梦境渲染技术，来完美构建出一个浩瀚绝伦的开放式仙侠世界，的确是一个极为艰巨的挑战。
不过，我相信这并非是一个不可逾越的技术鸿沟。事实上，这次碰到的瓶颈，反而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们长久以来，一直被一种框框框的思维所束缚住了!”
“啥？什么思维框框？”
其他员工一脸懵逼。
陆羽想了想，继续忽悠道：
“大家想啊，我们为什么无法通过程序算法自动生成出优质的自然景观、人文建筑?为什么我们渲染出的效果总是那么生硬简单，缺乏质感和细节?
难道不正是因为，我们对于这个“梦境维度”的认知还过于肤浅一成不变吗?我们总是把梦界当成一个纯粹虚拟的空间，用有限的数据和代码就想完整地构建这个“真实世界”。
但你们想啊，真实的自然界是多么浩瀚无垠，人文文明的结晶又是多么博大精深啊。
要完美重现这一切，单单依赖有限的数据和程序显然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们必须直面现实世界的原本面目，全身心地去感受它的气息和内核，才能在梦界中还原出最纯粹的本质。
所以啊，此番碰到这个瓶颈，我反而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们突破传统桎梏、化被动为主动的绝佳机会!”
“嘶……难道陆总又是要……”
桃源乡的员工们心里顿时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陆羽的燕国地图拉到了尽头：
“就让我们暂且放下所有的技术研究，一起远离钢筋水泥的城市，亲身感受一下那原始纯朴的自然之美吧!看看大自然最生动鲜活的面貌，去领略人文底蕴的精华所在。
你们一定很难想象，当我们以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全新心智，去真正体会现实这方面的原汁原味时，必将豁然开朗，突然间领悟到前所未有的启示!
对了对了，我正好也盘算着，带大家放松放松。
我看得出来，索尼发布会那件事对你们有影响，你们这阵子也是累垮了，不如就跟我一起到国内最纯美的九寨沟景区走一遭?那里山川河流、草木林泉无所不有，更有极富灵气的藏族村落，其建筑风格和人文气息几乎就是梦界中仙侠世界的写照!
我们就尽兴地在那里流连忘返几日，好好感受一番大自然的魅力。相信只要我们彻底摆脱了对梦境空间的成见和偏见，全身心融入自然之中，定能体悟到前所未有的灵感和启迪!到时候，你们渲染出的仙侠场景，必将栩栩如生、富有灵韵!”
“陆总，可是工期……”
莫晓轩试图辩解。
“好了好了，工期不是问题。”
陆羽想了想，继续忽悠道：“如果你们真的因为最终幻想17而影响自己的节奏，才是中了索尼的计！”
大家面面相觑，只得勉为其难点头。
……
九寨沟的空气清新怡人，周围群峰叠翠，宛如一座天然氧吧。
清晨，景区门口就已经热闹非凡。公司的员工们兴高采烈地整理行装，等候旅游大巴的到来。
技术总监楚雄拍着陆羽的肩膀，“好啦，陆哥，您终于带我们来这里放松放松了!这阵子大家都焦头烂额，现在可算是喘口气的机会。”
陆羽笑了笑，“放心吧，我这次可不仅仅是为了让大家休息，更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好好感受感受大自然的魅力。你们就当是来取取经吧，说不定就能突破现在的技术瓶颈呢。“
就在这时，柳梦圆款款走来，脸上荡漾着甜美温柔的微笑:“陆羽，大巴到了。“
陆羽朝她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旅游大巴缓缓驶入九寨，沿途就是一场震撼人心的视觉盛宴。周围是绵延不绝的层峦叠嶂，苍松翠柏在车窗前不断变换角度，构成了一幅幅绝美的自然画卷。
柳梦圆探出身子，呼吸着空气中芬芳的泥土气息，惊喜万分:“这里的空气真是格外清新啊!让人心旷神怡，连呼吸都变得轻松了。“
陆羽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是啊，这儿的一切都是那么纯净自然，让人几乎忘记了城市的喧嚣。你看那些青翠的林海，不正像是梦幻般的仙境吗?“
柳梦圆被他的浪漫举止娇羞地笑了，两人就这样无话不谈，旁若无人地秀起了恩爱。
坐在后排的张帆看了心有戚戚，对着身边的姚军感慨道:“唉，人家才多大年纪就这么恩爱了，我们啥时候才能找到对象啊...”
姚军摆摆手：“诶，我早就成家了，你别带上我，不然你嫂子要误会。”
……
大巴渐渐深入景区，四周的风光也渐渐变换。一会儿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林海，一会儿又是雄伟壮丽的雪山峰峦，时而苍翠的草甸，时而清澈的湖泊溪流。
这还只是路过的一角，等游览正式开始，更是别有一番天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九寨著名的钙化池瀑，宛如一组组绚丽多彩的阶梯瀑布，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哇!好漂亮啊!”一向沉默少言的花舞都禁不住发出赞叹。制作人莫晓轩更是拿出相机狂拍不止:“这场景质量也太高了吧，简直就像虚拟梦境一样!“
看着队友们的兴奋劲儿，陆羽满意一笑。他搂过柳梦圆的腰肢，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亲爱的，你看这些池沼，不就是艺术家用色彩调和而成的画布吗?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
柳梦圆点点头，娇羞地依偎在他怀里。
陆羽揽着怀里的美人儿，美滋滋地看着系统滚动的各种悠闲点数收入。
……
接下来，他们先是徒步来到了九寨的核心景观——诺日朗瀑布群。这里有着层层叠叠的瀑布景观，宏伟磅礴之极，简直就是梦幻般的仙境天地。陆羽搂着柳梦圆在清池边漫步，两人的身影几乎与那湖光瀑影渲染成了一副诗意画卷。
而在藏式情人桥上，陆羽更是大有“骑虎难下”的架势。
他怀抱着柳梦圆的娇躯，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吻，低声道:“这样的湖光山色，在我们梦界中不就能永垂不朽吗?
以后，我们就在那片梦幻国度里安家落户，不分白天黑夜地尽情恩爱......怎么样?”
柳梦圆被他的浪漫情话说的面酡红云，几乎不好意思作答了。就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口哨声，原来是程序员张帆和制作人花舞看的有些脸红耳赤，羞于打扰二人。
渐渐地，天色黯淡，华灯初上。这时整个九寨又展现出了另一番迷人风采。那丛丛灯火在清池和瀑布间闪烁跳跃，熠熠生辉，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分外梦幻。
大家纷纷在池边席地而坐，品尝着当地藏家的美酒佳肴，尽情欣赏这番夜色下别有一番意味的风光。
陆羽给柳梦圆斟满一杯，满眼都是迷恋:
“你看这夜色，配上这里的景致，岂不就是一副最梦幻的画卷?咳，等我再攒些钱，我一定会在梦界里为你特别在此处打造梦境居所，让我们永远在仙境中幸福生活......”
柳梦圆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以为景区可以随意改造，你还不如把柳氏集团的东明岛买下来呢。”
“东明岛？”
陆羽有印象，不就是他们公司第一次团建去的那座小岛么。
“也可以……”
整个浪漫的旅程，大家无不被九寨的山水仙境所深深折服。那纯净自然的神韵，简直就像梦中世界的原型一般，让所有人无不对“梦界“的构想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想象。
大巴离开九寨沟时，天色已渐暗。大家拥着满怀的感悟和灵感，兴致高昂地回到下榻的酒店。
次日一早，阳光耀眼，九寨的清晨气息格外宜人。柳梦圆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回身对陆羽娇笑道:“真是个宝地啊，能在这里多呆几天该多好。”
陆羽上前拥她入怀，在她粉颈上轻吻一下:“放心，只要你想，我们想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柳梦圆被他的情话说得双颊绯红，依偎在他怀里不住点头。
她忽然说道：“我看这个酒店外的封闭院子，景色不错，要不，我们就这样在天地自然之间，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