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心又快速地绕过池塘,进入正对面的屋舍,远远屋舍已经够壮观了,到得近前,看到那高达六米的屋顶,更觉工程的浩大,他们走的路线不是这个建筑群的正门,观屋舍的大小结构,明显是偏殿厢房。
厢房门前一扇青铜大门,怪兽头颅衔着大吊环,沙凌和李织锦互看一眼,同时伸手推门。
出乎意料,只使了一点力道门就打开了———-“>:幽幽地穿透黑暗,如泣如诉,几人都紧张地警戒着。
一道白影闪过,李织锦和沙凌一惊,往后疾退数步。
待定神下来,才发现那是层层雪白帘,这间屋子里竖立着六根一人抱粗的石柱,柱子上悬垂着及地的纱帘。纱帘大部份都没有系起,而是任意地垂落地面,挡住众人的视线。
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吹起纱帘飘荡不止。
穿过殿堂的远远近近的风声,池塘里缓缓的水波动荡的声音,漫天飘舞的白纱……陆锐几乎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猛烈跳动的频率。那一层一层唯美的纱帘,此刻给人以异样神秘恐怖的感觉。
沙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看痴了一般。
“怎么了?”李织锦撞他一下。
“没事。”沙凌勾起唇角————这层层纱帘上都有淡淡地灵气波动。也许就修真门派来说,这些纱帘不是珍贵的东西,但对于法宝器材极度缺乏的沙凌而言,这可是好宝贝啊。
顾不了李织锦等人怪异的眼光,沙凌伸手拉起一片纱帘。纱帘触手微凉柔滑,织工极其精妙,呈现半透明的材质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有一颗类似珍珠的米粒大的小珠子。珠子里有微量的灵气凝结。神念轻扫,看得见整匹地纱帘里布着几个重叠着的阵法,再看其他纱帘,亦是如此。
伸手拉拽,薄如蝉翼的织段却相当牢固结实,鼻翼间。隐隐的香气拂过,香气非常浅淡,似兰似梅,馨香好闻。
这时,沙凌才发现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这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室内,全无外间的阴冷感觉,空气清新得好似身处青山碧水之间。
当即,沙凌就决定将满屋子纱帘全都搬回家去。
“李子,这些纱帘对我门派有用。我全部拿走,行不行?”沙凌问。
“纱帘?”李织锦有些诧然。随即摆摆手:“我无所谓,老六你呢?”
李杜道:“我又不是女人家。要这些帘子做什么。嘿嘿,但是沙哥,可不可以告诉我帘子有什么用啊?”
沙凌看一眼他嘻皮笑脸地赖皮样,升起被他打败了的感觉——明明是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的险地,偏偏他还能惦记着要好处,遂悄声道:“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就好那就好。”李杜喜滋滋的,摸摸怀里的字符,沙门出品的。全是不可思议但是非常好用的超极好东西啊。
李织锦拈起一段纱帘,指尖抚过。讶道:“非棉非缎,材质独特,经千余年而不风化,仍有若崭新一般。沙子真是好眼光。”
沙凌笑着颔首,他足尖微微一点,身形冉冉升起,轻盈若飞絮,翩跹似轻烟。
陆锐的轻功,李杜和李织锦是见识过的,陆锐跳跃间充满爆发地力感,矫若游龙,而沙凌的轻功,他们二人却是没怎么见过。李织锦和沙凌打斗玩耍间,感觉沙凌地身法飘忽难定,却始终没有见到全貌。
沙凌飘至六米高处,中间既无停滞亦无驻足之处,轻逸有若飞仙,李家兄弟看得呆住了。
陆锐既使看惯了,每次见沙凌使出这般身法,仍有飞鸿飘雪的惊艳感。他低低道:“这才是真正地飞雪无痕步。”
李杜喉间“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眼看着沙凌在石柱间飘飞,将一匹一匹纱帘解下,半晌,他才镇定心神,喃喃道:“我原以为沙哥的本事和我师傅差不多,可现在一看……至少单论轻功,几大世家无一人能及。小陆,和你师傅一比,你使起轻功来简直就是乌龟,而我们……则是爬虫了……”
“什么爬虫?乱说话。”李织锦很顺手地给李杜后脑勺一巴掌,隐在黑暗中的面庞上显出几分失落怅然———-他和沙子:}.了。
所有纱帘都被解下,数一下,共有二十四幅之多,这些纱帘质地菲薄,折叠后所占空间,只有一个登山包的一小半,刚好尽数装进沙凌的背包中。
没有纱帘遮挡,屋子里呈现出空落落的真实面目:一张檀木长几,几个蒲团,数盏灯台,墙上一幅画。
画中是一舞蹈的女子,女子上着粉色镶金丝小衣,下着曳地长裙,赤着雪白玉足,脚踏水波,裸露地一双丰莹玉臂上披着轻纱。
她舞姿轻灵,足下水波微荡,轻风吹动乌黑的长发、裙裾飞扬,有若仙子下凡尘。
这幅画更像是有点朦胧地照片,笔触真实细腻,那衣袂裙角宛若尤在风中翻飞,玉臂上华丽的金钏儿手镯儿发出叮叮咚咚的动人声响,还有花瓣似的嘴唇发出清脆的笑声……
在看到图画的刹那,一行四人全部有若被定住一般,移不开眼去。
女子眉目如画,笑容纯真甜美,眸光流转间,风情万种,令人痴迷沉醉。
很快,沙凌轻叹一口气,好厉害的画,好厉害的精神魅惑!就连他都有短暂的心神上的迷失,这还是画卷被弃上千年,得不到灵力补充的结果,要是它还在主人手中,只怕连他的意志力都无法抵挡了!
此画厉害无比,在修真界,就连元婴期的修真者都无法摆脱,而沙凌修道修的是心,其道心的凝实甚至超过一般元婴期的修真者,他感悟天地,心神最是无欲无求,平淡悠然,这才能做到轻易挣出精神魅惑。
再看李家兄弟和陆锐,已是双目痴然,浑不知身在何处了。
当下,沙凌不敢迟疑,一人一记手刀将他们劈昏过去。又卷起长画收进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