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湘唯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随后又羞涩的看了周权霖一眼,“湘儿也不知。”
周权霖眉头微蹙,下意识想要否认,却又想起了什么,随后神色慌乱地看向身后的阿鸢。
阿鸢一直乖巧站着,神色淡淡的模样,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阿鸢藏在身后的双手。
周相似乎也很高兴,让人赶紧去请大夫,又让人扶着简湘唯回房休息。
家宴就这样结束,阿鸢退下了,周权霖想要追出去,却被右相夫人拦下。
“你的妻子肚子里可能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跟着去照顾,还想去哪里!”
……
夜色深了,阿鸢独自一人走在院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佛堂,老夫人走后,佛堂少有人来,外面的大门紧闭着,阿鸢在门前坐下,抬头看向夜空。
很黑,只有几颗闪着暗淡光色的星星,即使用尽全力,却始终照亮不了黑夜。
“阿鸢姑娘。”
愣神之际,身旁坐了个人。
“大少爷。”
阿鸢要起身行礼,被他拦下,“权景见阿鸢姑娘独自一人便跟随过来,还请姑娘莫怪。”
“您说笑了,您是相府大少爷,奴只不过是个下人。”
“阿鸢姑娘……”
话还没说完,周权景便咳了起来。
“奴婢上回给您的药未有成效吗?”
她有些疑惑,应该不会啊,他的咳嗽声她听了好几天,听得很实,应是不会诊错的。
“并不是,姑娘上回给我的药很管用,只是半月前我又染上了风寒,这才咳嗽。”
“大少爷咳了半月?”阿鸢抿唇,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您后来喝的药,是不是都是大补的药。”
“大夫说我体虚,我一直喝的都是补药。”
阿鸢眸光一闪,被她很好的隐去,脸上挂上犹豫之色,“您怕是素体阳虚,若是长时间服用滋阴补阳之品,怕是会适得其反。”
阿鸢没有错过周权景那一闪而过的怀疑之色,心下了然,怕是有人压根就不想让周权景好。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周权景转了话题,像是不想多谈他身体之事。
“奴婢有什么好说的。”
周权景看向阿鸢的眼有着关切,“若是简家小姐真有孕了,你打算如何?”
阿鸢笑了,有些莫名,“她是二少爷之妻,有孕是早晚的事,我只是一个下人,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好。”
“阿鸢姑娘,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阿鸢侧过身,对上他,琉璃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随机朱唇勾起,“那大少爷又觉得,我应该如何作想?”
“离开?还是大闹?或者……反击?可我只是一个下人啊!”
阿鸢这话,多有暗示,好像是在说他周权景被人故意牵制多年,无力无权,是颗弃子,他现在是选择就这样假装不知情的过下去或是拆穿那个故意给错的处方的人,或者暗中调查,重新获得权力。
他寻思了会儿,又觉自己多想,明明没什么关联,却也能让他扯到一块去。
况且,阿鸢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别了周权景,阿鸢回到她的小屋内,周权霖今夜应是会要陪着简湘唯。
所以她没去周权霖的房里,而是自己入睡。
睡梦中阿鸢觉得有人在戳她脸蛋,接着又觉着身边热乎乎的。
朦胧睁眼,见是周权霖,又闭上了眼,转过身背对他。
周权霖上了榻去,又贴紧她,将她挤到了角落,“阿鸢,你这是生气了?”
阿鸢闭眼不动,一副没听见的模样。
周权霖将脑袋埋在阿鸢脖颈处,一下下的蹭着,黏腻的嗓音撒娇似的轻喃,“阿鸢,阿鸢……”
“哼!你走开!”阿鸢扭动着身子,想要从他怀里离开,但早已去无可去。
“阿鸢,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那会儿我太气了,忘了给她喝避子汤。”
阿鸢慌乱推开他起身,如水的眼眸从上往下睨着他,似是不可思议,“她真的怀孕了?”
语气已带上哭腔,周权霖坐起,想要搂住阿鸢却被她推开,“你走开!”
“你们男人都是骗子!”
周权霖捉住她做乱的手臂,掐着她的腰肢强硬将她抱在怀里,阿鸢见挣扎无果便就由着他。
“简湘唯她确实……虽然是被陷害,但也终究是我的过错。”
“阿鸢,你要气便气吧!”
“我同你这么多年都没……谁知错了一回便……”
阿鸢趴在他胸膛,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眸子幽暗深邃。
她被夫人送了三年的凉药,自然是不会有孕,至于简湘唯嘛……她眯了眯眼眸,思绪回到一个多月前……
受阿鸢有意“提示”的轻水果然中了计,暗地里用大价钱从药婆子手里买了那合欢散。
熬汤时有意离开,又让珊儿“无意”撞见下药的轻水。
只是未曾想,轻水这姑娘如此之愚蠢,花大价钱买了个味道及重的药,她只得倒掉,换上自己准备的药。
她的药,除了合欢散原有的效果,还有助孕之效,且无色无味。
果然啊,一击即中。
“反正现在少夫人也有孕了,你去找她吧,莫要再来找奴婢了。”
周权霖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那可不行,我早就说过,此生有你就够了,其他人,都入不得我的心。”
“但我对那孩子有责任,所以……但我发誓绝不会因此冷落你,不然我定然天打雷劈,不得……”
阿鸢捂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了,“那说好了,二少爷心里只能有阿鸢一人。”
先前的忍让隐辱,已经让周权霖对她产生愧疚,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争宠的戏了。
毕竟,一味的退让久了,会让人觉得你只配退让。
想要抓住他这种官宦家位高权重的少爷的心,就先得给他拴上绳,先放松再拉紧。
不要让他觉得,你永远软弱没有爪牙。
所以,接下来阿鸢要做的便是将去看简湘唯的周权霖给勾回来。
有时候是一碗汤一点点心,有时候是这儿不舒服那儿又疼了。
总之,周权霖每回坐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定会被各种借口叫走。
多了几次他也感觉到阿鸢是故意的了,“阿鸢,你总寻我回来,是吃味了?”
“是又怎样?若是二少爷不愿,也可以不睬奴婢。”阿鸢理直气壮。
“阿鸢若是不愿,我便久待了,你若唤我,我定是要来的。”
周权霖心情颇好,纵容着她的胡闹。
阿鸢不知道简湘唯那边是不是气得快冒火了,反正她是乐得自在的。
夜里周权霖正窝在榻上同阿鸢腻歪,便听到门外传来急切地敲门声。
是院中侍从,他说简湘唯晚饭过后便腹泻不止,先下疼得在榻上直打滚,怕是有小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