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臣的逼宫之下,半响后就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甲士手执着利器列阵奔进宫来,为首一将正是腰大十圆的虎侯许褚。
刘协泣声不断,只得泪流满面的说道,“朕愿将天下禅让为魏王。”
说完,他泪雨似是打湿了衣襟,痛苦不已。
“好好好!”
得到了肯定答复,众百官方才散开,喜笑颜开的说道。
“魏王必不负陛下。”
“陛下可即降诏书以安民心。”
随即,华歆遂才奔过来缓缓以话语宽慰着。
可刘协此刻内心除了悲伤,便是泪水,他还得感谢一句,“幸留残喘,以终天年哪。”
说罢,他似乎是癫狂般的大笑了起来。
可笑声中唯有满满的悲戚。
很快,禅让诏书便下诏下来,送至了许都侧翼的曲蠡城。
王帐之中,曹丕居于上首,麾下心腹文武之臣林立。
天使抵达,缓缓打开诏书细细念叨着内容。
“炎精之数既尽,行运在乎曹氏,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窃慕焉。”
“今其追踵尧典,禅让于丞相、魏王。王其毋辞!”
说罢,使者便将禅让诏书卷了起来以及送过来的玉玺呈递给曹丕。
曹丕接过,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下意识便伸手前去接过,可从旁的司马懿却忽然悄然走近其旁,低声道,“大王,不可!”
作为太子四友之一,曹丕对于他们的性子还是颇为熟悉。
见状,遂也止住了蠢蠢欲动欲去接圣旨的双手,遂是背负双手起身沉吟不语,面露严肃之色,一旁的司马懿则见机说着:
“虽然诏令,玉玺已至,但殿下只宜上表谦辞不受,以绝天下之诽谤。”
此话一听,曹丕神色阴翳,顿时沉思而起。
半响后,他方才侧首流露着些许笑容,回应道,“好,好。”
“来人,给王朗戴上一则表章,只谈孤德薄,请另求大贤以嗣天位。”
“是!”
王令下达,左右侍卫自不敢有所怠慢,迅速拱手应诺道。
表章也很快就被送入许都城的王府。
至于曹丕,则依旧率部屯驻曲蠡,按兵不动。
王府中,内堂。
德高望重的大儒王朗居于上首,大致查阅了其中内容后,他若有所思,遂很快进宫面见天子刘协。
刘协坐于明堂,察过表章后,问道,“魏王谦逊,不受帝位,如之奈何?”
话落,王朗稍作思索,便道:“昔日先王受王爵之时,三番辞让而诏令不许,然后受之。”
“今陛下可再降诏,魏王自当允受。”
“嚇……”听闻此话,刘协神情大惊,这是欲彻底将汉室威信抹尽啊,可他也无反抗的余地,只能试探性的回应着,“既如此,便再降一诏?”
“此事陛下自决。”
可王朗此刻却端坐一团,面色一板,微微回应着。
见状,刘协也深谙其中之意,犹豫良久,还是颇为无奈的在提笔下了一诏。
当二次诏书传到曲蠡城的临时王宫时,只见此刻的曹丕正头戴王冕,身穿赤黑色的王袍,满面笑容。
“拜见陛下!”
围绕周边的宫女们也不由是纷纷拜了又拜。
“哈哈哈~”
见状,曹丕神色上无疑浮现大喜之色,高声挥手道,“平身。”
“谢陛下~”
宫女相继拜谢而起,此时听闻了情况的吴质也迅速赶了过来,瞧着曹丕的笑意遍布脸上,他赶忙拱手作揖恭贺着:
“万岁!”
曹丕笑着将其扶起,吴质方才道来,“殿下,天子已二次降诏禅位。”
“虽二次降诏,可孤……”
说一半,曹丕还伸手理了理王袍,取下王冠交给宫女,吩咐道,“退下。”
“是,”
随着众人离去,曹丕才低声回应着,“若如此,终恐留下篡汉的恶名。”
吴质一听,也得知这是主上在忧虑名声,他随是缓缓踱步,面露轻松之色的回应着,“此事极易!”
“可命使臣将诏书、玉玺再送回……”
这话一出,反而是曹丕急了,面上连连浮现狐疑之色。
什么情况?
不让我继位,改朝换代了?
孤想建国登基啊!
不过,吴质稍作沉吟,又道,“可教华歆劝天子筑一坛,名曰受禅坛,择定吉日良辰,文武公卿齐聚坛下,令天子亲奉玉玺,禅让于魏王。”
这话吐落,顿时就引得了曹丕的高度赞同。
随着这则王令下达,将玉玺,诏令都还回去的消息受众文武大臣所知后,便见一应愿附和改朝换代的朝臣无疑是相继拥来劝进。
先是左中郎将李伏率先奔至临时王宫,面色严肃,拱手劝进道,“大王您如今早已威加四海,天命所归。”
“理应登临九五,行建国大业,还请莫要犹豫才是!”
这话说得极其的直白,但早已跟心腹吴质私下商议好的曹丕拒绝,以“孤德才浅薄,如何能坐得了天子之位?”
“此话切莫再提。”
寥寥数语打发走李伏,随后又迎来了朝中重臣。
侍中辛毗、刘晔,尚书令桓阶,尚书陈矫、陈群,散骑常侍傅巽等人再次劝进。
紧随其后,主管天文历法的太史臣许芝也上表告知如今各地间所出现的种种祥瑞,以及上空的彗星忽明忽暗……
这种种的天降异象,无不是在预示着魏王国将代汉。
只不过,面对着重臣的数次劝进,却都被曹丕言辞坚决,公开下王令拒绝。
如此三番过后,御史中丞司马懿、侍御史郑浑、鲍勋等人再度第四次上表劝进,但再度被驳回。
随着驳回的群臣越来越多,曹丕的态度也越发坚决。
可在许都的汉天子刘协却又不得不送来了第三诏。
眼见第三诏的到来,众群臣再度群聚而来。
规模比之前几次的劝进规模还要隆重万分!
劝进臣子在与日俱增,很快便有数百余文武官员联名上奏。
又伴随着天子刘协擢御史大夫张音捧着传国玉玺送来第四诏后,曹丕方才感觉事机已至,如今已然是名正言顺,天下归心,方才流露着颇为勉强的神情,似是被逼迫一般的神色回应着,“可!”